蒋思砚不知道陆承听为什么会这么大胆子。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看起来清冷柔软,又人畜无害的陆承听,在某些时刻居然也会按着他的后脑,抓着他的头发,做出那样的粗暴行径。
虽然意想不到,但蒋思砚却发现,自己居然是喜欢的。
他在许久以后,揉着自己发酸的两腮,用茶缸里的清水漱了口,这才躺在陆承听身边,半晌没说话。
陆承听只从蒋思砚身后抱住他的腰,轻吻他的后颈。
蒋思砚被他呼吸间喷洒出的热气吹得心痒痒,握住陆承听的手腕,喉结动了动:“听听......”
他想提点儿什么要求,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叫了陆承听的名字,便再次沉默下去。
手却老实地带着陆承听的手放在该放的地方上。
陆承听在他耳边轻声低笑,蒋思砚听着陆承听的声音,浑身就跟过了电似的一阵发麻。
他想说什么,却没等开口,就听陆承听道:“嘘,哥哥,我帮你。”
.......
蒋思砚没谈过恋爱,虽然觉得刚表白了心意的当天晚上就做出这样的亲密举止似乎是有些进展过快了。
但他想了想,毕竟是陆承听主动的。
只要陆承听愿意,无论如何,他都能欣然接受。
夜里两人相拥入眠,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蒋思砚便悄悄从陆承听脖颈下抽出了自己被压得发麻的胳膊,起床下了地。
他怕这点儿动静会吵醒陆承听,还下意识隔着那层单薄的小被,像哄小孩儿那样,拍了拍陆承听的屁股。
然后穿好衣服,将扔在炕边的一条毛巾,两条裤衩拿在手里,蹑手蹑脚地出了里屋的门。
刚轻轻将门重新关好,一回头,就看见了从另一个屋里出来的蒋母。
“你咋这么早......”蒋母打着哈欠张口便大声问道。
话还没说完,就被蒋思砚好一阵子“嘘”声打断:“嘘!您小点儿声!”
蒋母面色古怪地看了眼蒋思砚那屋的门,小声道:“谁啊?你带姑娘回来过夜了?”
蒋思砚摆摆手:“什么姑娘姑娘的,小陆在里头睡着呢,别吵他。”
蒋母大失所望:“小陆怎么住咱家来了?”
蒋思砚面不改色心不跳道:“小陆那儿三个人一起住,有人打呼噜,环境太次了,我让他过来跟我住。”
蒋母不理解:“你老这么关心他干什么?”
蒋思砚随口道:“他有经验,能教我赚钱。”
蒋母不太相信:“真的假的?”
蒋思砚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只道:
“别问那么多,说了您也不懂,昨天晚上满天星星,今天又是个大晴天,您别去地里了,在家歇着吧,给咱熬点儿绿豆汤,放井水里冰着。”
蒋母犹豫:“你一个人能行吗?”
“能行。”
蒋思砚在院子里打了水,几把将手里的毛巾和裤衩洗出来,晾在外面的晾衣绳上,从伙房碗柜里拿了张昨晚吃剩的饼,这才戴上草帽出了门。
蒋母目送蒋思砚出门,一回头,就看见了晾在绳子上的两条内裤。
一条破破烂烂松松垮垮,另一条白底儿上带着蓝色三角图案,一看就是百货商店里买的高档货。
显然不是蒋思砚的。
蒋母蹙了蹙眉,没说话,转身进了伙房。
陆承听在蒋思砚出门后不久便醒了过来。
找了半天没找着自己的内裤在哪,就知道肯定是被蒋思砚顺手收走了。
于是他就从蒋思砚炕边上那个装着干净内裤的小纸盒里,随手抽了一条破破烂烂的大裤衩。
因为破烂,所以布料足够柔软,也足够肥大宽松。
除了丑一点,没什么毛病。
陆承听没挑剔,心安理得的套在身上,然后穿好衣服下了床,打了井水去洗漱。
蒋母听见动静,从伙房里探出头来:“小陆起来了?上地里去吗?”
陆承听摇摇头:“蒋姨,我今天有事儿出去一趟,我哥中午回来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下午回来。”
蒋母点点头,客气道:“行,吃点儿啥再去吧?”
陆承听摆摆手:“不吃了。”
他跟蒋母告了别,回到自己住处时,陈北轩和苏遇已经去了地里。
陆承听从自己的行李里翻出一把匕首,换了身衣服,从邻居家借了个大竹篓,然后搭了村里人的牛车,走出村头,一个人上了山。
在这刘家村附近,打猎虽然好谋生,但是要担风险的。
前些年猎户很多,但山上野猪泛滥,时不时就会攻击人,两年前有两人进山还遇上了熊瞎子,死了一个,另一个瞎了一只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山里逃了一命出来。
这两年还敢上山打猎的,就真没什么人了,只有几个胆大的年轻人,敢组团儿一起在山外围打打野鸡野兔子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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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快乐吖
第294章 小知青14
陆承听独自上了山,一路边走边捡着些粗细适中的小树杈,然后用匕首削成小箭的模样,装进口袋里。
山外围野鸡野兔很多,陆承听运气不错,没走多久,就碰到了一只蹲在草丛里的灰色野兔。
小木箭掷出,野兔便倒了地。
陆承听将小木箭拔出来,将那野兔丢进自己背后的篮子里,继续往山里走。
这种程度的打猎,对于陆承听来说就是手到擒来的小事。
他今天第一只打到的是野兔,他便将目标统一定成了兔子。
短短半天,就打了十几只肥大的兔子,装满了他背后那只竹篓。
其中一只母兔大了肚子,陆承听只用小石子打伤了兔腿,将母兔抱在怀里,悠哉悠哉下了山。
进村时太阳正晒,还没到吃晚饭的时间,陆承听先回了蒋家。
蒋母听见敲门声,就知道可能是陆承听又来蹭饭了。
虽然蒋思砚说陆承听能教他赚钱,但是蒋母对此还是持怀疑态度。
他觉得自己儿子就是太实在了,好骗。
陆承听一看就是那种油嘴滑舌的男孩儿,不知道怎么哄骗的他家阿砚,又要管他吃饭,还要帮他干活。
蒋母觉得自家两口人能吃饱肚子就不错了,陆承听要是天天来蹭饭,她必然是养活不起的,不太乐意给陆承听开门,只隔着门喊道:“谁啊?”
陆承听道:“蒋姨,是我,小陆。”
蒋母站在院子里:“小陆啊,你哥还在地里没回来呢。”
陆承听知道蒋母那点儿小心思,看在她抚养蒋思砚长大的面子上,不欲与她计较,直言道:“我给您送点儿东西过来。”
蒋母一听这话,虽然没指望着陆承听能送啥有用的东西来,但犹豫了几秒后,还是决定先开门再说。
实在不行,等晚上蒋思砚回来,她再跟蒋思砚好好聊聊。
却没想到,她刚一开门,就对上了陆承听怀里那只灰色的大肥兔子。
蒋母见状,连忙将门开大:“哟,快进来快进来,哪儿来的兔子啊?”
陆承听将乖巧的母兔塞到蒋母怀里:“山里抓的,这只快下崽儿了,给家里养着。”
这年头肉票难得,有钱都不一定买得上。
虽然大多数人家都养了鸡,但大家也都是指着鸡下蛋,没几家人是能舍得杀了鸡吃肉的。
山里的兔子精着呢,不好打,一只能卖不少钱,这一只母兔,一窝要是能下上五六个小兔崽,养一养,不仅能拿去卖钱,还能留一只杀了吃肉给蒋思砚好好补补。
蒋母神色一喜:“这么好运气?”
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道:“这咋好意思呢,这兔子是你抓的。”
蒋母也知道现在上山打猎不是好营生,蒋思砚前两年做过这个打算,被蒋母骂了一顿,让他老老实实种地,不许去干那些冒险的事儿。
而且她刚刚还恶意揣测了陆承听的来意,没想到这么快就打了自己的脸。
陆承听不在意蒋母在想什么,只道:“那天我哥给我杀鸡,也挺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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