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斐转身趴在走廊边上,紧张地观察一楼大厅的情况。
塞梅尔,林斐以为他能拉拉架,没想到维德会直接给了他一拳,更没想到,塞梅尔看上去冷心冷情,火气上来得一点也不含糊,动起手来,暴力程度不下阿雷斯特维德他们,看得林斐触目心惊。
还有兰德,看着兰德阴云密布的脸,还有耳边响亮的脏话,林斐一颗心被高高吊起,生怕兰德也冲上去和他们打架。
“好久不见啊,”一道粗粝沙哑的嗓音毫无防备在林斐身后响起。
林斐的身体如石僵,一瞬间失去了行动能力。
“楼下可真是一场好戏,”那道声音继续说。
林斐缓慢地扭过头,几乎能听见自己脖颈处骨骼动作的“咯吱”声。
一张,纠缠了他大半辈子的,幽灵恶鬼般的脸,在他的身后,微笑凝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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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客厅,塞梅尔举起半虫化的足肢,凶悍地往维德头上掼。
维德赤红着眼,抬起同样虫化了的拳头,向塞梅尔脸上砸。
塞梅尔的动作却突得一滞。
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中,0.01秒的迟钝能决定胜负生死。
塞梅尔的身体被维德的力道横暴地摔了出去,将客厅西方的地板砸出一个巨大的坑。
银白甲壳覆盖的虫足往地板狠狠一插,塞梅尔稳住身形,可刚才脑中一瞬间的恐惧与恍惚却并没有完全消散。
恐惧?
他怎么可能会产生恐惧这种脆弱又渺小的情绪?
塞梅尔的眼瞳顷刻间撑大,露出眼瞳密集的银白复眼,半张俊美的拟人面容被形态畸形的虫脸取代。
他怎么可能会恐惧维德这个,轻而易举获得母亲青睐又毫不珍惜这份荣光的低劣雄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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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哥最大的问题是比阿雷要脸,没有想到阿雷真的会在镜头下发癫动手,害得斐斐喜欢的一张帅脸被阿雷狠狠重击。
不过无论是谁,被内涵是小三都不可能不发疯吧?
阿雷:你他妈才是小三,我和林斐是真爱!
第102章
冷……
身处温度适宜的室内,林斐却觉得自骨子里钻出一股冷气,让他不由瑟瑟发抖,手脚僵硬。
沙克·温莱又向林斐走近了一步,与林斐并排站在走廊边。
他穿着得体,还戴了代表着工作人员身份的工牌。
林斐身体一动不动,眼珠斜移到极致,视线从沙克·温莱胸前的工牌移到沙克·温莱那只逼真的义眼。
沙克·温莱突然伸手探到林斐的胸口,宽大而粗糙的掌心从林斐胸前一路摸索上去,而后狠狠扯住林斐的胸麦,一把拽了下来。
林斐的身体哆嗦了一下,身体感受回归,他用力按住被沙克·温莱触碰过的地方,躬下身干呕了一声。
“六年不见,你的态度可真让人伤心,”沙克·温莱摩梭手中还带着余温的胸麦。
林斐没说话,又呕了一声。
沙克·温莱摇摇头,关怀地弯下身,伸手去扶林斐,却被林斐闪开。
林斐扶住走廊栏杆:“这里到处都有摄像机,你想干什么?”
“别这么紧张,”沙克·温莱收回手,并不愠怒,“我只是这个节目组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我现在在这里担任顾问,昨天上任,今天是我来工作的第一天。”
沙克将手中的胸麦扔进西装口袋,很是好心情的按住栏杆,往一楼看去:“看看下面这场闹剧,高级雄虫?呵呵……”
“多么残忍又野蛮的种族,即使披上人类的皮囊,也会在某个时刻彻底失控,暴露他们丑陋的本体。”
沙克·温莱咧起嘴,露出森白的牙齿,接近试探地问林斐:“只有我们两个……是不一样的,是吗?”
沙克·温莱的人造义眼一动不动,只有一只完好的右眼转动,他直勾勾地盯着林斐的脸,观察林斐脸上的表情: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逃出那间疗养院的,更好奇,是什么诱惑你做出这样大胆的事?我懦弱又可怜的宝贝,在刺瞎我一只眼睛后,却因为对我的恐惧,不敢继续动手,这样胆小的你,怎么有勇气独自一人跑到偏远星?”
“你是知道了什么吗?”
多年前的“训练”让他下意识服从沙克·温莱,回答的话到了嘴巴,他握起拳头,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软肉,将即将脱口而出的真话咽下喉咙:“……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沙克·温莱状如慈父地伸手去摸林斐的脸,手上的力度却又狠又毒:“你学会撒谎了?有什么话是不能和父亲分享的吗?”
他的手掌贴近,扎根在林斐心灵中的恐惧发作,他全身幻觉般地疼痛起来,眼瞳因为想象中的剧痛遽然放大。
“不——”林斐的喉咙中溢出短促低哑的一声尖叫,身体在一瞬间抖动得无法自控,他猛地往后退了几步。
林斐脸上纯粹恐惧的神情取悦了沙克·温莱,证实自己的权威仍然起着作用实在是一件太愉快不过的事。
看着林斐苍白流汗的脸颊,惊恐震颤的眼瞳,他“嗬嗬”笑起来,眼神中流露出粘腻阴冷的情绪:
“好吧,那些事情以后再说,希望我亲爱的宝贝能像现在这样,守住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和我回去吧,不要给我找麻烦,好吗?”
林斐:“是疗养院那个人,派你过来的?
你在这里动手,你就不怕……这里有这么多人?”
沙克摊开手:“你在说什么?谁要在这里动手?”
“我只是一个新入职的工作人员,刚巧碰上雄虫们因精神问题混战的场面,又在楼梯边上偶遇了因为精神疾病发作而意识不清的另外一名工作人员,和他对话后,我将他送往了医院。
经过医院的评估,这位工作人员需要长时间的疗养,而作为这位病人的父亲,我负有对他的监护权。
出于你身体的考虑,我会把你送进一家疗养院。”
林斐哆嗦着唇瓣:“我没有病。”
“还在耳鸣吗?”沙克·温莱上前一步。
“脑袋里烦人的声音消失了吗?”
“背后的伤还在痛吗?”
沙克不断走进,叹息一声:“可怜的孩子明明还在被病痛折磨,却因为臆想中的恐怖经历不敢去医院,那么,作为父亲,我更应该带你去积极医治了,你应该乖一些,这对我们两个都好,还有,你知道疗养院的主人并不是那么好说话——也不要想着逃走,我能出现在这里,不已经证明了那个人权势的庞大?
对了,如果你不死心想要求助那位卡奥菲斯家族的大少爷,我不得不劝告你,看看下面的场景吧,身份高贵的虫族会为了强大的次级虫母不顾脸面地在镜头下打起来——他们是为了那个叫尤里安的贵族雌虫打起来的吗?你看看现在,会有谁理你?更别说帮助你了。”
林斐向后退了一步,转身,扒住栏杆,张开嘴朝楼下呼救,可在他那声“救命”喊出前,沙克·温莱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抱住林斐,一只手牢牢捂住他的口鼻。
沙克·温莱:“你病得实在不清,我必须带你去治疗。”
沙克·温莱手上不知涂了什么东西,林斐一闻到就头晕,他的头脑还勉强保持一丝清新,肢体却无力得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沙克拖走。
怎么会这样?
就在林斐几近绝望之际,一阵低频的虫鸣在耳边响起。
虫鸣声从低到高,从单薄的一道鸣叫变成多重鸣叫。
林斐抬起沉重得快要落下的眼皮,楼梯处一道重叠的巨大虫影出现在视线内。
“……赛加?”直觉让林斐在心中念出了原初种的名字。
原初种没有一丝犹豫,高高扬起上半身,有着无比锋利的边缘的前肢迅猛地刺向沙克·温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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