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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虫族研究院终于成功复原了许多年前在虫族遗址寻找到的林斐父亲“唐顿·温莱”的遗物,根据这些信息,他们推测出了一个有关于“林斐·温莱”的前因后果。这是林斐时隔近三年回虫星的原因。
前面的故事和虫族秘密记载的内容基本一致,虫族的母亲,祂,预知到了虫族崩溃的未来,察觉到自己内部所存在的基因缺陷,因此决定离开虫族,寻求补足缺陷的基因,而他所选定的补足基因来自人类。
然而祂的离开遭到了虫族的阻拦,在近乎于逃离的过程中,祂受伤了,于是他在地球某地降落,陷入沉眠。
一对从事相关研究的人类夫妇恰巧从地底挖出了正在沉眠的祂。
强大如虫族之母当然不可能毫无预防措施,虽然仍在沉睡,在曝露于人类面前的那一刻起,祂的身体自动散发出蛊惑的信息素。在虫族,受到信息素刺激后,虫族会立刻辨认出这是母亲,而后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去保护、供养母亲。拥有补足基因的人类在受到信息素的蛊惑后,产生了截然相反的效果——他们把祂认为是自己的孩子。
不久后,虫母再度受到虫族的召唤,这让他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那对人类夫妇将这认为是罹患基因病的表现。为了治好祂,竟然疯狂到直接孤身前往虫族。
在他们预备前往其他星系的过程中,他们的一位名叫沙克·温莱的远方堂亲误以为他们是要去和那位他想象中的“商业巨鳄”会面,财迷心窍的他不顾哥哥嫂嫂的阻拦,偷偷躲在了飞船中,随后被误带到虫族。
来到虫星后,人类自然而然被同化,夫妇二人以及沙克·温莱都被打上了虫族烙印。
不久后,夫妇二人死去,而祂在目睹他们死去后自愿抛弃了“祂”的记忆,由拟态成人类的虫族,变成了一位真正的人类。造成这一切的解释恐怕只有一个,祂产生了人类的感情,并接受了这些柔弱的、虚无的情绪。
人类不能在虫星久待,如沙克·温莱以及林斐的父母在虫星久待后当然会被同化,意外的是,抛弃虫族自愿变为人类的“虫母”竟然也会受到影响。甚至比纯人类更甚,被同化后的祂呈现出“劣态”,表现出劣等雄虫的生理状态,也许这才是虫族们自己都不自知的对母亲的复仇。
不过,孩子总爱着母亲,不管母亲是温柔的,还是冷酷的。林斐那层“劣等虫族”的壳子既是虫族的诅咒,又包含着虫子的爱,那是一只“茧”,当林斐挣脱它时,他不会像普通劣等虫族一样毁灭,而是迎来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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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德他们犹豫过要不要告诉林斐这所有的一切。林斐爱着现在的生活,把那对人类夫妇当成自己的亲生父母,他本来就是一只虫子的真相,会打破现在的平静吗?
最后,是维德拍板决断,不隐瞒林斐任何信息。
在告诉林斐这一切后,他看上去并没有多惊讶,他不悲伤,不纠结,欣然接受一切。
“其实爸爸妈妈他们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向我透露过一些……秘密,”他嘴角一抹淡淡的笑:“谢谢你们让我知道这一切,知道自己是谁,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看向维德,林斐:“谢谢你了,维德。你走吧,再见。”
听到“再见”,维德没有立刻动,他心底深处有个始终在焚烧的地方,他问:“下次,什么时候能再见?”
维德的眼神让林斐愣了一下,听出言外之意,林斐抿了抿嘴:“折腾那么久,你就不累吗?”
“不累,”维德想了想,说:“两百年都折腾过来了。”
林斐纤长的睫毛缓缓扇动两下:“都两百年了……”刚来到地球,除去爸爸妈妈复活这件事外,最让林斐意外的就是时间,对照虫族的历史以及维德他们的记忆,他只是闭上眼,一瞬间,两百年就过去了。
对林斐而言,那是非常短暂的两百年,但这两百年只对林斐一个人温柔而已,在面对其他生物时,它充分彰显了自身的冷酷。
维德的面容还和记忆中一样,可维德眼神却让林斐联想起了教皇以及赛加,那是一双苍老的、深沉的眼眸,是一双被岁月无情冲洗过的眼眸。
可是很奇怪,什么都变了,林斐以为的那些肤浅、激烈的爱恨情仇却没有被时间洪流一块卷走。
就像此刻,维德看向自己,那双过于苍老甚至令林斐害怕的眼眸深处,似乎又和最初没什么区别。他们经历了那么多,过去,林斐总觉得自己已经不是自己,维德也不再是他记忆中的维德,当时光急速流逝,所有浅薄极端的情绪被冲刷干净,藏在深处的犹如陈酿般的情感倾泻出来,和记忆深处所珍藏的再次重合。
林斐仰头,看着面前廖阔的天空,心想,未来的事情,他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想。
“以后再说吧,”林斐这样回复。
维德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拳,这不是一个让他意外的答案。早在林斐毫不犹豫离开虫族时,他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维德心底有一个声音说:冷静点。你不是说要尊重他吗?你不是说从此以后只要他快乐幸福就好?就算永远见不到他,就算过去的情感永远无法挽回,你也会全部接受不是吗?
理智,克制,这是维德在异种战争中磨练出的素质。
维德的脚步移动,朝和林斐相反的方向走去。
“再见了,维德”林斐朝维德离去的背影挥挥手。
在战场上,一个优秀的将士必须时刻保持镇静,必须克制住自己嗜血的兽性,压抑失控的冲动,用理智去审视周遭一切。那个常常出现在维德心底的声音说:但克制不是目的,耐心,专注,保持冷静,把握机会,在关键时刻,迅猛出手一击致命,将所渴求的牢牢按在手心,这才是目的。
“唔?”林斐睁大眼,瞬息之间,预备要走的维德大步走回到自己身前,他一手揽住林斐的腰,一手按住林斐的后脑勺,下一秒,两片嘴唇亲密无间相贴,维德用撕扯猎物血肉的力度凶猛地吻上林斐,辗转,厮磨,侵略林斐口腔中的每一寸空间。
林斐被吻得满脸通红,涎水从嘴角流出,承受得几乎窒息,他用力拍打维德的胸膛,维德的力度变轻,可仍然握着林斐的腰,嘴唇刚和林斐分离,又迅速缠绵地贴了上去。
“林斐,你不能一点机会都不给我,”维德亲着林斐,舔舐他的嘴唇,轻咬林斐柔软的舌头,动作变得温柔,说出的话却截然相反的强势:“你不能……一走了之两百年,好不容易让我看到希望,又什么都不施舍我。”
维德的声音软了下来,像是哀求,如果他强壮结实的手臂没有像禁锢犯人一样锢着林斐的腰,他的唇齿没有在林斐的口腔中作乱,他的可怜会更像真。
“维德你放开我,这里是研究院!”
“我不能再等了,”维德沿着林斐的嘴唇、下巴、脖颈亲吻下去,与此同时,释放出诱导雌性发情的雄虫信息素:“不要再让我等了,只剩下一百年了,就当可怜我好不好,林斐·温莱,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你本来就是我的妻子。”
“啪!”林斐甩手,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维德被打得别过头,脸上慢慢浮现出被打红的印子。
林斐有点被惹毛了:“你再发疯试试看?”
维德垂下头:“对不起。”他的道歉沮丧诚恳,他的手则依然抱着林斐的腰。
就在这时——
“你在做什么?你在做什么?!”随着高跟鞋着地的清脆“得得”声音,刚出大门的研究院大金主林凌女士踩着高跟鞋飞奔而来,一把抱过林斐,护小鸡崽一样护住林斐,一边招呼跟在她旁边的丈夫:“唐顿·温莱,打他!”一出来看到眼前金发紫眸的男人按着她的小儿子亲,林凌只觉得一股血往头顶冲,整个人被气得神志不清。
林斐印象中总是儒雅温吞的爸爸抄起手上学生们的研究报告砸维德:“你敢猥亵我儿子,我要告你,告到联合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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