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哭鼻子了,”路辞踹他,“路小富,你烦不烦啊!”
路易朝路辞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老妈在二楼看着呢,路辞会意,撸起袖子嚷嚷:“路小富,你的死期到了!”
“路大富,你想挨揍了是吧!”路易也嚷道。
最近家里家外、大事小事都是林咏梅一个人在操心,路易、路辞和方牧三个人说好了,谁都不许在老妈面前唉声叹气,要想方设法逗她开心。
于是兄弟俩在客厅里追逐打闹起来,方牧在边上一会儿给这个打气、一会儿给那个加油。
林咏梅倚靠在二楼的栏杆上,静静看着几个孩子,眼里一半是不舍,一半是苦涩,从前每天都会发生的场景,在此刻竟然显得格外珍贵。
·
门外传来摩托车引擎声,正被路易按在沙发上胖揍的路辞一个鲤鱼打挺:“季时风来了!”
路易“啧”一声:“他来干什么?”
“我找他来帮忙的。”路辞警告他,“老妈也在,你可别说漏嘴了啊!”
“废话,我又不是傻逼。”路易翻白眼。
这些日子有检察院的人上门,外头那些追债的也不敢闹事,都消停了。
路辞出去把季时风接进来,季时风摘下头盔,问他:“都收拾好了吗?”
“差不多了,衣服这些昨晚上就收好了。”路辞趴在季时风耳边,小声说,“有件东西我先放你家里,以后我就没有自己的房间了,那东西里有我好多秘密,不能让其他人看到,你先帮我收着。”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季时风笑了笑,“行啊,没问题。”
穿过花园进了家门,林咏梅正往楼下搬行李箱,见到季时风,先是不明显地顿了顿,接着笑道:“小季来啦?”
“阿姨好,”季时风赶忙大步迈上去,接过林咏梅手里的箱子,“我来吧。”
林咏梅说:“谢谢,麻烦你了。”
“谢什么,应该的。”季时风一手拎起一个箱子,笑道,“我从小卸货卸惯了的,轻轻松松。”
“装什么逼,”路易费劲地扛着个大纸箱从三楼下来,“你这么轻松,你帮我扛几个。”
“别帮他!”路辞在季时风身边,冲路易做鬼脸,“季时风,你别帮我哥,他天天炫耀自己身强力壮,你让他自力更生,帮我搬箱子吧。”
路易哼道:“那你怎么不自力更生啊?”
“能力越小,责任越小呗,”路辞理直气壮地说,“我本来就是家里最没用的人。”
“你还挺骄傲。”季时风摇摇头。
“骄傲怎么了,我就要骄傲,”路辞拽着季时风胳膊,仰头问,“我不能骄傲吗?”
“能能能,”季时风给他一个脑瓜嘣,问林咏梅,“阿姨,您那儿还有需要搬的吗?”
林咏梅点点头:“还有几个箱子,辛苦你帮忙了。”
“没事儿。”季时风笑道。
路辞自告奋勇:“我带你去!”
两个人上了楼,林咏梅看着他们的背影,目光复杂,问道:“大宝儿,你弟弟和小季,关系真好。”
路易贼烦季时风,自打有了季时风,路大富都不黏着他了,成天就挂在季时风身上:“路大富没眼光。”
林咏梅抿了抿嘴唇:“那你知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好的?”
路易正在一楼储物室收拾他的健身器材,闻言身形一顿:“啊?这什么意思?他们很好吗?我瞅着也就一般啊。”
林咏梅听见楼上传来小儿子的叫嚷声,夹杂着季时风无奈的回答,她沉默片刻,说道:“没事,我随便问问。”
她是做母亲的,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孩子。
她知道这几个孩子这几天的开心是做出来给她看的,他们是想要让她放宽心。只有当季时风出现,她的小宝儿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了依赖和信任,她已经好长时间没看见路辞这么放松的模样了。
只是季时风是男孩子,她的小宝儿也是男孩子啊……
林咏梅忽然有些心慌头晕,她靠着栏杆扶手,轻轻闭了闭眼。
·
搬家的货车把行李运走了,其他人跟车走,路辞说他坐季时风的摩托过去。
大车开走了,屋里忽然安静下来,路辞长呼了一口气,坐在自己床上,手掌拍了拍床垫。
季时风倚在门边看着他:“不是有神秘的东西要我带走吗,是什么?”
路辞掀开地毯,从底下拿出一个藏着的笔记本:“这个。”
“怎么是它?”季时风眉梢一挑,“还留着呢?”
“那当然,这可是我的宝贝,我十八岁的少男情怀。”路辞说。
这是他当时追求季时风的时候买的笔记本,他想着要“每天进步一点点”,于是就把每天都干了什么写在上头,还会自己给自己打个分。
只不过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追季时风也没好好追,追来追去最后还追成了负分。
“收下了,”季时风接过笔记本,饶有兴致地翻开其中一页,竟然认真地朗读了起来,“今天我请季时风去吃新开张的甜蜜蜜双皮奶,传单说只要两个人吃完同一碗双皮奶,就能变得甜蜜蜜。我想加蜜豆,季时风不吃蜜豆,不加蜜豆还吃个屁,我说我不吃了,季时风说我不吃他吃,所以我看着季时风一个人吃了一碗双皮奶。他妈的,双皮奶!他妈的,季时风!烦死!今日评分:0分。”
念到后面,季时风的嗓音里忍不住染上了几分笑意。
季时风的声音低低沉沉的,路辞耳根子都发烫,他臊得不行,赶忙捂住耳朵:“哎呀,你快别念了别念了!”
回家偷偷看也就算了,竟然把他的少男心事读得这么大声,鸟人一个!
“写都写了,不让念啊?”季时风打趣道,又悠悠闲闲地翻了几页,“啧”了两声,“不是0分就是负分,路大富,你是怎么追的我,我觉得我很吃亏啊。”
路辞瘪着嘴,心说你还不是喜欢我的钱吗。
“你不是也写了一个打分本吗,”路辞问,“你都给我打几分儿啊?”
“和你差不多。”季时风把路辞的笔记本装进包里,似笑非笑地说。
路辞嘴撅得更高了,果然不出所料,季时风给他打的也是0分,他就知道季时风对他没多少感情。
到了该离开的时间了,路辞背起他的挎包,忽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季时风看出了他的不舍,上前牵起他的手:“我还是第一次来你家,带我参观参观。”
路辞摇摇头:“没什么好参观的,以后就不是我家了。”
“那我也得好好看看,”季时风刮了下他的鼻子,“看看是什么地方,能长出你这么个倒霉蛋。”
·
路辞牵着季时风,在房子上上下下逛了一圈。
他在这间房子里生活了十八年,每一件家具、每一个摆件、每一寸地板都留下过他的印记。
“喏,这面墙是我量身高的,你看这是我一年级的时候划的,我长得慢,好矮。”
“这里本来是我爸爸接待客人用的,我和我哥觉得这里阳光好,就成天赖在这儿打游戏,后来就改造成影音室了。我也经常在这张沙发上睡觉的,打游戏打着打着就困了,睡着了。”
“我妈妈的衣帽间,你别看现在空空的,我妈妈以前有好多衣服,一个衣帽间都不够她放的。我爸还说呢,要把隔壁房子买下来,专门给我妈妈放衣服。”
“季时风,你来看这个!这儿这儿,楼梯这儿有个划痕,看见没?我第一颗门牙就是在这儿磕掉的,当时可痛死我了,我哥为了给我出气,就用小刀在这里划了一个叉。”
路辞兴致勃勃地向季时风说起家里每一个留有他记忆的角落,季时风听得很专注,时不时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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