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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时风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两指夹着笔转了两圈。
先是遇到个被打劫还把钱包双手奉上的同学,又见着个拿书桌放零食、把书放地板上的前桌。
好家伙,这三中学子真够有想法的。
讲台上李平书在讲随机事件,这个知识点太简单,季时风听着听着就开始神游,想着找个什么兼职来钱快。
正当他出着神,后门忽然传来一声清清脆脆的:“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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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时风歪头看过去,门边站着个人,身材单薄挺拔,像一截清瘦的竹子。
他穿着浅蓝色翻领衬衣、白色五分裤、白色帆布鞋、蓝色中筒袜,衬衣下摆束进松紧裤腰带里,背了一个柠檬黄单肩斜挎包,小腿又直又细,一身装扮又干净又乖巧;他的皮肤很白,明明很瘦,脸蛋却挺圆润。
最引人注意的是,他在脑门上扎了个小揪揪,还夹了个海绵宝宝发夹。
要是别的男的在额头上扎个这玩意儿,多半都显得娘炮,但小辫顶在他脑门上,不仅不娘,还怪可爱的。
季时风多看了他两眼,而后心念一动——
看这身装扮,这不就是刚才升旗台边被打劫的那人。
班里就剩一个位置还没人来,难道这位就是抽屉里塞满零嘴的前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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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辞,这个月第几次迟到了?”李平书严厉地问。
路辞说:“老师,我是有正当原因的。”
“懒得听你狡辩,”李平书输出教师经典发言,“全班四十三个同学,你狡辩一分钟,就是浪费了大家四十三分钟!”
路辞摸了摸鼻子:“那我不说话了,你让我进去呗。”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看你像什么话!”李平书看了眼他脑门上晃悠的小辫子,露出了不忍卒视的表情,“你看看全校男生,就你扎小辫!”
“我这是辟邪的小辫,”路辞撇撇嘴,“我们家找大师算了,要是不扎小辫,我家就破产了。”
“还狡辩!全班人因为你又浪费了四十三分钟!”李平书敲桌子,抬手一指,“迟到就要罚站,到走廊上站着去!”
路辞敢怒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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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辞正要出去乖乖罚站,忽地瞥见他座位后边多了一个人。
黑色纯色T恤,肩膀很宽,右边耳朵上有个亮晶晶的东西,像是耳钉。
路辞双眼睁大,刚才在楼下就是这家伙,说什么莫名其妙的怪话,害他迟到了。
“老师,他也迟到了!”路辞在门边高高举起手,“他怎么不罚站?”
正在懒洋洋转笔的季时风:“……”
“有个我尊敬的人说过,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路辞抬着下巴,“老师,这个人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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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钟后,季时风和路辞并排站在走廊上。
季时风双手插兜,懒散地靠着墙:“小同学,恩将仇报啊。”
“你说谁小呢!”路辞条件反射地踮了下脚,然后反应过来这句话的重点,瞪眼道,“不对,你对我有什么恩哪?”
“忘的这么快?”季时风瞥了他一眼,“刚才楼下,升旗台前,你被打劫。”
路辞吃惊道:“什么打劫,那是我哥,亲哥!”
“你哥?”这回轮到季时风吃惊了,“那他揪着你头发?”
路辞:“他在给我扎小辫!”
季时风:“那你给他钱包干嘛?”
路辞:“我皮筋放钱包里!”
季时风和路辞双双扭过头,对视了两秒钟,又都觉得特无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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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时风攻,路辞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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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谁叫路大富
罚站罚了十来分钟,这十分钟里,路辞和季时风两个人谁也没说话,气氛挺尴尬。
路辞是个闲不住的,让他安分比让猪说话还难,他眼角偷瞄季时风好几回。
季时风双手插着裤兜,背靠着墙,右脚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地,整个人懒懒散散,不像罚站,像泡妞。
路辞瞄一眼,瞄完一眼又瞄一眼,个儿真高,摆这姿势真酷。
隔壁十七班的王晓琦估计是生理期,手里攥着一片洁白的卫生巾,捂着小腹去厕所,见到季时风两只眼睛都发亮。
路辞心里酸溜溜,不就是双手插兜、背靠墙面加个脚点地吗,耍酷谁不会啊。
他也把两只手塞进裤兜,后背贴着墙,右脚以三秒一下的频率点着地面。
点了三下,季时风转头瞥了他一眼,路辞和他对视,下巴一抬。
季时风没什么表情,眉梢不易察觉地扬了一下,又把头转回去了。
路辞暗暗得意,一山不容二虎,一个走廊不容两个耍酷的,看来他是被我酷倒了。
王晓琦从厕所回来,先是含羞带怯地偷望了季时风一眼,然后问路辞:“路路,你尿急啊?”
路辞刚点地的脚尖愣那儿了:“我没尿急啊。”
“那你夹紧膀胱干嘛,”王晓琦咯咯笑,“都急跺脚了。”
王晓琦回教室了,路辞蔫巴了,臊眉耷眼的,头上那夹着海绵宝宝的小辫儿都不晃悠了。
季时风余光瞥见他这样儿,又傻逼又逗乐,没忍住勾了勾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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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班上同学在做随堂练习,李平书出来让他俩进教室:“题目在黑板上。”
盒子里摸球的概率题,季时风看一眼心里就有数了。
班里同学都在埋头画概率表,季时风懒得画,稍作思考后列了几种可能性,就写下了答案。
“还有四分半,”李平书敲了敲讲台,“没做完的抓紧了啊,这道题要是八分钟做不完,你们期中联考肯定完蛋。”
全班同学齐齐加速,个个奋笔疾书,只有一个人例外。
季时风看他那前桌一点儿不着急,反倒是慢悠悠的,先是把黄色斜挎包挂在窗台边,又弯腰从桌下的竹篓里找出数学课本,然后再从挎包里掏出一个金属文具盒,又摸出个小镜子,瞅了瞅自己脑门上的小辫儿歪没歪。
反正题也做完了,季时风干脆托着下巴转着笔,透过那面小镜子看他那前桌在干嘛。
路辞的文具盒是带密码的,他按下“888618”,谐音“发发发就要发”。
金属笔盒“咔”一声打开,里头和个小别墅似的分三层。
路辞从第一层拿出一根蓝色笔、一根红色笔,从第二层拿出一把直尺,又从第三层拿出一管涂改液。
季时风额角跳了两下,真他妈是差生文具多。
李平书提醒只剩两分钟的时候,路辞终于翻开了习题本。
季时风以为他总算肯写题了,路辞不慌不忙地拿起了直尺,在纸上画起了横平竖直的表格。
于是季时风又浪费了两分钟,看路辞顶着尺在纸上画表格,画磕巴的地方他还要拿涂改液点两下。
季时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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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节数学课上完,路辞就没打开过课本。
等李平书出了教室,路辞把数学课本放回竹篓,再把七七八八的文具收进四层小别墅。
“路儿,泡泡糖还有吗?”陈放扭头喊他。
路辞在抽屉里翻了翻,摸出一盒泡泡糖:“要什么口味啊?你自己选。”
“小路,有虾条吗,给我倒点儿。”
“路,我想整个薯片!”
……
班里人下了课全往路辞这边凑,弄得和个小零食批发市场似的。
一堆人叽叽喳喳烦心得很,季时风翻了一页书,看不进去。
有个人问路辞还有没有麻辣土豆片,路辞翻了翻说没了,然后直接把校卡扔给那个人,让他去楼下小卖铺进货。
季时风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瞟了眼,有钱少爷,傻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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