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风没搭理他,低头玩手机。
过了没两分钟,路辞自个儿先憋不住了,扭头瞄季时风一眼,又立刻转过头。
季时风不搭理他,于是路辞再瞄一眼,再转过头,又瞄一眼,又转过头。
妈的,季时风怎么也不关心关心他啊,没看出他不高兴了么?
终于,在路辞瞄第八眼的时候,季时风忍住笑,淡淡道:“眼珠子抽抽什么?”
路辞“哼”的特别大声,下巴一抬,二郎腿一翘,就差把“老子不爽”四个字写脸上了。
小倒霉蛋真有意思,真好逗,和胡同里那小猫似的,逗一下喵一下,乐死了。
季时风还是不搭理他,靠着篮筐自顾自地玩手机。
路辞憋死了,终于扭过身子,拿了块小石子扔季时风:“我生闷气呢!你没看见啊!”
嚷嚷的十里地都能听见,就这也能叫生“闷”气?
季时风心里发笑,掀起眼皮,懒洋洋的:“还真没注意。”
路辞双手抱臂,斜睨着季时风——这姿势比较有气势,路祖康骂他的时候都是这造型。
“你现在肯定很好奇,想知道我为什么生闷气。”路辞胸有成竹,“如果你特想知道,那——”
季时风将装酷进行到底,面无表情:“不好奇,你继续闷着吧。”
路辞气得想原地暴走三千米,但季时风特别冷淡、压根儿没想搭理他的样子,路辞一下就泄气了,突如其来的沮丧瞬间压倒了其他情绪。
如果路辞是个细心的人,很快就能察觉他面对季时风时莫名其妙、毫无理由的脾气、沮丧、喜悦其实很不对劲,也能意识到此刻他这种近似于撒娇、想要季时风来哄的表现非常反常。
但路辞脑袋里缺的不止一根筋,没觉得自己这会儿又作又矫情,满脑子都在念叨“鸟人季时风”、“傻逼季时风”、“不识好歹季时风”。
·
足足过了五分钟,季时风才反应过来,是不是逗过头了?
倒霉蛋路大富坐在板凳上,背对着他,脑门上一根孤零零的小揪揪被风吹得乱晃,连后脑勺都能看出不爽。
季时风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倒霉孩子,还搁这儿闷闷不乐呢?
他低笑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想在那毛茸茸的后脑勺上揉一把——他哄小猫就是这样,揉揉脑袋就好了,小猫就又开始呼噜呼噜。
季时风一条腿还没来得及迈出去,陈放喘着粗气跑上来:“差不多了吧路儿,时间到了,等会儿保安来赶人了。”
路辞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咱走吧。”
季时风拎起包,一直没找着机会和路辞讲话,路辞也没和他说话,故意撇着头不看他。
走到了校门口,体委说:“晚上吃什么?烧烤?”
陈放披上外套:“季时风,你来不来?你现在也算我们半个教练,一起吃呗!”
季时风下意识看了路辞一眼,路辞瘪嘴:“不来。”
这倒霉孩子,气性真大,明天再说吧。
季时风说:“我不去了,走了。”
陈放说:“那行,下次一起。”
他单肩背着包,弯腰刷共享单车,路辞一个劲儿掐陈放腰上的肉,陈放被掐的嗷嗷叫唤:“你干嘛啊!发癫哪!”
季时风心里明白怎么回事儿,借着低头开锁的功夫,嘴角弯了弯。
等季时风骑着车拐出去了,路辞冲陈放发脾气:“你干嘛不叫他留下来一起啊!”
陈放莫名其妙:“不是你不让他一起的吗?”
路辞给他一个大拳头:“你傻逼啊!”
陈放感觉自己这辈子没这么冤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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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时风骑车拐过一条小巷,巷子里蹲着四个人。
“那个叫季时风的小子什么时候来啊?”费钦打哈欠,“困死老子了。”
路易说:“都等这么久了,不差这一会儿。”
这几个人把巷子都给占住了,季时风转了下车铃,路易见到人,喊道:“人来了!”
季时风眉梢一挑,稀罕了,蹲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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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辞闷闷不乐地回到家,路易在客厅里大呼小叫:“痛痛痛!轻点儿啊!”
路辞乐了,郁闷立刻烟消云散,鞋也不脱冲进屋,瞅见路易盯着一边乌青的大眼睛正在敷药。
“哥,你被揍了?”路辞拍手,“谁啊?这么能干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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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海星和评论,俺们大富就要生闷气了,怕不怕!
第23章 看你表现
路辞以为路易又犯了什么错误,被路祖康教育了,于是幸灾乐祸:“怎么只打左眼呢,这不对称啊。”
路易瞅他那没心没肺的傻逼模样就来气:“路大富,你给我说风凉话是吧!”
路辞扯着脖子往楼上喊:“爸!老爸!给路小富右眼补一拳啊!懂不懂什么叫轴对称啊!”
“别嗷嗷了,”路易翻了个白眼,疼的倒吸凉气,“老爸老妈回老家参加老舅婚礼了,后天才回。”
“老舅婚礼?老舅这都第几婚啊,我老舅妈都换四五个了吧……”路辞念叨了一半,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劲,怒道,“不对啊,老爸都不在家,那谁把你打了啊!我操他大爷的!”
路小富和路大富这俩兄弟除了名字像,还有一点特别像——就是特别护短。
自己家哥哥自己家里欺负可以,要是被外人揍了,那可是天大的事儿。
路辞撸起上衣袖子,怒不可遏:“谁啊这么胆大包天,哥你告诉我,我不弄死他的!”
路易瞅弟弟这模样,还挺欣慰,对着镜子喷药水,边喷边说:“得了吧你,就你这小身板。”
他娘的,这季时风下手是真狠啊!
路易在心里骂。
“你告诉我是谁,我有办法弄他,”路辞胸脯一挺,比了个中指,“我弄死他!”
他打不过没事儿,他还有季时风啊!
路辞单方面拿季时风做靠山,季时风当初在一中据说可是一挑五六七八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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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看弟弟这不自量力的傻逼样儿,想着还是先不把这事儿告诉他了,万一路辞真发癫了,去找季时风单挑怎么办,他这细胳膊细腿的,那个季时风一只手就把他捏折了。
“没事儿,哥能解决,你别瞎操心。”路易特有英雄气概,豪情万丈地摆摆手,“就让你哥我独自面对。”
恰好再过半个月就是路辞十八岁生日了,到时候他就让季时风跪在路辞面前赔礼道歉,用这个做路辞的成年礼物。
路易想着想着把自己感动了,这社会多复杂啊,像他这么好的哥哥,那真是不多见。
“到底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呀,”路辞急了,挤到路易身边挨着坐,“你是不是要急死我啊!”
路易拍拍路辞脑瓜:“傻大富,没你的事儿,以后天塌下来你都别怕,有你哥我呢。”
靠,好肉麻,好矫情,路小富是不是发神经了,突然说这种恶心话。
路辞鸡皮疙瘩起一身,虽然不知道被揍一拳和天塌下来有什么关系,但同时又有点儿小感动。
他把脑袋挨在他哥胳膊上蹭蹭:“哥,以后你要是得了白血病,我给你捐骨髓。”
路易差点儿热泪盈眶:“弟,那我要是得了尿毒症,你给我捐肾吗。”
路辞摸了摸腰子,犹豫了:“这还是要考虑考虑。”
捐一个肾,那可是要从身上拉下去个器官啊,多疼啊!
“……傻逼,”路易推开他的脑袋,热泪没流出眼眶就干了,“等你考虑完,我骨灰都装坛了,滚滚滚!”
路辞也急了:“这么大个事儿,你还不许我想想啊!”
路易顶着一边熊猫眼:“见你就烦,给我滚蛋!”
“滚蛋就滚蛋,”路辞气坏了,拎上包就蹬蹬蹬往楼上跑,“真烦你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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