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辞傻眼了:“季时风?怎、怎么是你啊?”
季时风身材高大,在假山里得要微微猫着腰,他一只手撑着石壁,面无表情地说:“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我?”路辞说,“我没……”
“晚上放学能去一下初中部花园的假山里面吗,就你和我。”季时风冷冷看着他,“是不是你写的。”
路辞愣了愣,这是他纸条上的原话没错,但他是写给悠悠的呀!
操!路辞一拍脑门,反应过来了——
送错纸条了!
但他怎么记得,他好像在纸条上写了“悠悠”两个字的。
“是我写的,”路辞有点慌,眼睛不知道该放哪里好,委婉地问,“那个……我没写收件人吗?”
“没有。”季时风又往里走了一步,影子覆盖住路辞,“找我什么事。”
假山里空间本来挺宽裕的,但不知怎么的,路辞觉得季时风一进来,瞬间就变逼仄了,就连空气都变得稀薄。
季时风站在他身前两步远的位置,路辞紧紧攥着挎包带,那种奇怪的热又来了,烧得他晕晕乎乎。
“没事没事,”路辞指了指外面,“我们去训练吧,你第一天加入球队,我请你吃好吃的,哈哈不用客气。”
他说着就往外边走,他往左,季时风就往左跨一步;他往右,季时风也接着往右迈一步,把本来就狭小的道堵了个严严实实。
“你干嘛呀?”路辞朝他踢了一块小石子。
季时风低着头,乌黑的发梢垂落,他紧紧盯着路辞,嗓音低沉:“路大富,你耍我?”
路辞心头惴惴,季时风怎么用这种眼神看他,就好像……就好像要把他吃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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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耍你了?”路辞咬了咬嘴唇,硬着头皮反问。
“你把我叫过来,”季时风语速很慢,缓缓说道,“又不说什么事,你故意的。”
其实他这波纯属无理取闹,但季时风从清早到现在已经忍了一天,几乎是极限了。
倒霉蛋不搭理他,不在他耳边叽叽喳喳,他浑身不对劲,心里像压了千斤重的大石头一样憋闷。
谁都可以喜欢悠悠,但面前这个倒霉蛋不行,季时风不准。
路辞也憋屈坏了,脾气瞬间上来了,也不管什么心跳加速呼吸困难了,在季时风胸膛上重重推了一把,吼道:“我就是故意的,就是耍你玩儿,怎么着!我烦死你了,你一整天都拉张脸,你还不和我说话,你和放儿勾肩搭背,我都瞧见了!”
季时风皱起眉头,脱口而出:“你为什么不等我。”
这话一出口,假山里的两个人都怔住了。
季时风懊恼不已,他怎么和个闹脾气的小屁孩一样,非要和这倒霉蛋争个高低。
路辞张了张嘴,没想到季时风原来是介意这个,不就是早晨没让季时风扎小辫,自己先来班里了吗?
“我给你留字条了啊,”路辞讷讷道,“我贴树上了。”
“……”季时风额角一跳,这谁他妈能看见!
其实他在意的根本就不是路辞早晨没等他,而是路辞要悠悠抱他、路辞约悠悠单独见面。
但这话季时风绝不可能说出口,他鹰隼般的眼神紧锁在路辞脸上:“路大富,是你要我给你扎小辫的,你就得等我,少一天都不行。”
路辞觉得他好不讲道理、好蛮横:“你成天迟到,我才不想迟到!”
季时风沉声道:“是你非要招我,好坏你都得受着。”
这话说完,他莫名有些紧张,倒霉蛋能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吗?
路辞可太委屈了:“那难不成刮台风我也得等你,我这么瘦,我就被吹跑了!”
“……”季时风神情一滞,接着低笑出声。
这倒霉孩子,指望他能听懂,比指望他考年级第一还不靠谱。
“再大的风你也得等着,把你吹跑了我再给你抓回来,”季时风伸手掐着路辞两边脸蛋,笑得又痞又坏,“听见没?”
路辞被他掐着脸颊,嘴唇鼓了起来,含混不清地说:“你神经病啊?”
季时风俯下身,几乎和路辞鼻尖擦着鼻尖:“听没听见?”
路辞耳朵里“嗡”一声,就和昨晚被他拔了插头的电视机一样,整个人陷入停滞、不再运转了。
季时风那张冷峻的脸猝不及防地压了下来,两个人的鼻息缠绕在一起,狭小的空间迅速升温,路辞觉得自己要烧起来了。
胸膛里有面小鼓在咚咚响,吵死了吵死了,震得他整颗心脏都在扑通乱跳。
季时风手腕左右动了两下,掐着路辞的脸蛋摇了摇,放缓了语气:“你听话。”
路辞彻底懵了,还有点儿晕眩。
季时风怎么这样啊,刚才那么坏,现在又这么温柔,季时风是不是吃错药了?
路辞大脑已经宕机了,几乎是凭着本能在回话:“听见了。”
季时风点了下头,松开手,缓缓直起身子。
强烈的压迫感终于撤离,路辞一个激灵,和被烧了尾巴的兔子似的,推开季时风,“噌”一下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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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时风,闷骚腹黑·有手段·聪明又霸道·强势又温柔·把路大富拿捏死死的小哥哥一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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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富表白进度条:60%
第35章 迷死我了
从假山落荒而逃后,路辞的心率就没慢下来过。
篮球场边,他蹲在地上,眼神不知不觉就往季时风身上黏。
季时风运球,好帅。
季时风传球,好酷。
季时风投球,好迷人。
季时风双手撑着膝盖喘气,妈的,性感死了。
路辞光是这么远远看着,都能把自己看得面红耳赤心跳加速,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他甩了甩脑袋,觉得不能再这么盯着季时风看,太像个变态了,于是强迫自己把视线转移到陈放身上,高喊道:“放儿!太牛了!太帅了!你就是樱木花放!迷死我了!”
陈放大受鼓舞,绕过两个人,带球到了篮下,结果被季时风来了个结结实实的盖帽。
“……废物点心!”路辞咬咬牙,又把目光转移到正在练习带球过人的体委那边,“卓儿,你这姿势太完美了!行云流水都没你行,迷死我了!”
体委斗志昂扬,一个优美的胯下运球,结果被季时风一个假动作,轻轻松松给截断。
“……没用东西!”路辞挥着拳头骂了句,接着又去对下一个人吹彩虹屁,一口气送出十多个“迷死我了”。
然而甭管路辞对谁说“迷死我了”,季时风保准要出来捣乱。
路辞气得牙痒痒,他算是看出来了,季时风就是故意和他作对,讨厌死了!
他瞅见外场正在练腿做深蹲的王芳,心说这回季时风总不能捣蛋了吧,于是双手做成喇叭放在嘴边,喊道:“芳儿!你无敌了!你这少林金刚腿马上练出来了,一个打十个,杀遍天下无敌手,迷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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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季时风倒是没去找王芳的茬,他径直走到了路辞面前,站定了。
眼前冷不丁出现了一双长腿,白球鞋、黑色运动裤,将路辞的视线挡了个严严实实。
路辞蹲在地上,仰起头,心跳乱成一锅粥了,还要装镇定:“干嘛呀?”
他装淡定的功夫不到家,神情肉眼可见的慌乱,眼珠子也滴溜溜转悠,就是不敢定在季时风脸上。
季时风心里了然,不急不徐地说:“我也是球队成员。”
“啊,是啊,”路辞心里越慌,讲话就越大声,“怎么了!”
“你是主理人,”季时风低头看着他,“是不是该公平点。”
“我怎么不公平了,”路辞撇嘴,冤枉死了,掰着手指头一样样地数,“护具早就给你买好了,球衣也给你定制了,你嫌丑自己不乐意穿,鞋子也买了,所有人的都在路上,明天才能到……放儿他们有的你都有,你还没加入球队呢,我就给你准备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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