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自我感动,一边深深呼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缓缓踮脚,同时抬起手中的球,心中默念“三分必中”。
·
一个帅气的跳投已经蓄势待发,战斗欲在胸膛熊熊燃烧,路辞抱着必胜决心,猛地睁开眼——
操他大爷的,以前没觉得三分线这么远啊!
一分钟后。
体委:“……”
陈放:“……”
篮球队其他人:“……”
季时风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投不投?”
维持着投篮姿势的路辞:“投!怎么不投!”
他把球放下,活动活动肩膀,愁眉苦脸地说:“我肩周炎发作了,唉,现在投篮挺费劲的,发挥不出真实水平。”
他扭胳膊的动作巨夸张、巨做作,肩周炎根本做不出这姿势。
季时风心里发笑,脸上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行,你往前点儿。”
“你说的啊,可不是我耍赖。”路辞抱起球,往前小跑了十来步。
·
助威口号再次响起,路辞再次酝酿了一个帅气的跳投姿势,战斗欲又熊熊燃烧了。
他调整呼吸,闭上眼再睁开——
不行,还是有点远,不保险。
又过了一分钟后。
体委:“……”
陈放:“……”
篮球队其他人:“……”
季时风已经知道这倒霉孩子的套路了,双手插兜,懒洋洋地说:“又是哪里不舒服?”
路辞讪讪一笑,揉了揉膝盖:“不好意思啊,我在娘胎里摔了一跤,膝盖受了伤,这两天发作了。唉,现在叫我投篮,很难发挥我的真实水平。”
在娘胎里摔了一跤,可真是个天才。
季时风抬手指了指球架:“你就在篮筐底下投。”
“不行不行,那多不好意思啊,胜之不武可不是我的风格。”
路辞一边义正言辞地拒绝,一边抱起篮球,飞快跑到了篮筐底下。
“……”季时风扶额,“快点。”
“来了!”
路辞这下信心十足,摆好造型的同时不忘回头嘱咐陈放:“放儿,帮我录个小视频,我发朋友圈。”
陈放掏出手机,蹲在地上调整角度:“路儿,成了,上吧!”
·
路辞深呼吸,踩着五位数的限量版球鞋,脚下轻轻一跃,手腕往前一扣——
篮球从手中飞跃而出,“哐”一下砸上了篮筐边沿。
路辞紧紧盯着那颗决定篮球队命运的球,在他火热的注视中,那颗球被弹了出去,“砰”地落在地上,滚出好几米远。
他的心瞬间拔凉拔凉。
“走了。”季时风目送那颗篮球滚远,拎起包转身就走。
“季时风!”路辞不死心,喊道,“我刚心脏病哮喘病狂犬病发作了,再来一次!”
季时风头也不回,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摇了摇。
“操!真能装酷!”路辞又嚷嚷,“今天你对我爱答不理,明天你看我鸟不鸟你!”
体委拍拍他的肩膀:“小路,还是算了,你看他那样儿,人一中来的学霸估计就是看不上我们。”
路辞沮丧地坐到场边长椅上:“怪我,没进球。”
陈放安慰他:“路儿,这怎么能怪你呢,我们都明白。”
路辞很感动:“放儿,还是你对我最好——”
“你什么时候进过球。”陈放说。
路辞踹他一脚:“你也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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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我是路辞!我被绑架了!急需海星赎身!
第8章 谁酷喜欢谁
季时风回了家,换了身旧衣服,套上一件无袖背心,草草扒两口饭就要走。
“吃这么点,你修仙呢?”季博文用筷子点点桌子。
季时风又囫囵喝了一大口汤,拿纸巾抹抹嘴:“赶时间,我去胡同口小超市搬货。”
季博文吹胡子瞪眼:“饭都没吃饱,你搬什么搬!外边那野猫吃的都比你多!”
这老爷子,都快七十高龄了,脾气还这么大。
“给家里省粮食还不好呢,”季时风站起身,“你吃完了碗放着,等我回来洗。”
季博文喊道:“降温了,你还露个胳膊!作死啊你!”
“火气旺,不冷。”季时风出了门。
他才回来十几分钟,转眼家里又只剩老爷子一个人。
季博文看着电饭煲里的满满的白米饭发了会儿愣,嘴里念道:“搬货搬货,这年纪别人都在玩,就你惦记着搬货,惦记着打工,造的什么孽啊……”
尾音消失在一声长长的叹息中。
·
胡同口,季时风正在货车上卸着货,忽然有人喊了声“帅哥,接着!”
他一抬头,一瓶红牛朝他扔过来,季时风抬手接住,拉开拉环仰头喝了大半瓶。
马一阳站在路边,打量着季时风结实的手臂线条,吹了声口哨:“你这肌肉练的可以啊。”
季时风把最后两箱冰红茶抱起来放到便携推板上,跳下货车,拍了拍手掌,又撩起背心擦了把脸上的汗:“你来这儿搬几天货,你也有。”
超市老板也是老熟人了,给季时风结了两百块钱,还额外塞给他一包红双喜。
“叔,谢了啊。”季时风没推辞,在店里买了打火机,给自己点上一根,又递给马一阳一根,“你过来干嘛。”
“就不兴兄弟来和你谈谈心啊?”马一阳抬了抬下巴,“护城河边溜达溜达去。”
季时风叼着烟:“走。”
·
护城河就在胡同口几十米开外,两人沿着河堤溜达。
“你这新学校怎么样啊?”马一阳问。
季时风一只手夹着烟,一只手插着兜,面无表情:“还行。”
马一阳接着问:“班里人都挺好吧?”
季时风抖两下烟灰,依旧没什么表情,淡淡道:“还行。”
眼前冷不丁冒出路辞那张冒着傻气的脸,脑门上顶个小辫儿,戴一个花里胡哨的发卡,白白净净,笑起来和个面团似的。
季时风嘴唇不易察觉地弯了弯,又补了一句:“挺傻逼的。”
“哦,”马一阳心不在焉,“你学校食堂的饭怎么样啊?”
季时风扭头,一口烟圈喷他脸上:“你他妈到底要说什么,磨磨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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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一阳搓搓手掌:“就和你说个事儿,哎,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有屁快放,家里碗还没洗。”季时风说。
“就那什么,”马一阳清了清嗓子,看着季时风,“哥们儿可能要早恋了。”
他那眼神特别认真、特别郑重,季时风迈开一步:“恋谁?我啊?”
“滚你妈的!”马一阳笑骂一句,说道,“就班里来了个转学生,就是一见钟情,你懂吧?”
季时风挑眉:“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你转走隔天,她转进来的。”马一阳摸摸后脖子,“贼好看,贼文静。”
“行,那你恋去呗。”季时风说。
马一阳嘿嘿一笑:“那不得征求你同意么。”
“征求我同意干嘛,我又不是你爹。”季时风莫名其妙。
马一阳:“啧,你忘了咱俩那约定了!”
他这么一说,季时风这才想起来。
季时风和马一阳是发小,从小一个胡同长大的,初一那年,马一阳家攒够钱在城区买了套房子,就搬出了胡同。
所谓的狗屁约定就是两个人还穿开裆裤时期,有回幼儿园玩过家家,俩人都想当爹,争破了头。
休战之后,两个人拉钩约定,长大了一起当爹、一起结婚、一切谈恋爱,谁先早一步谁就是狗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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