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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间时间,陈放跑到路辞身边讲悄悄话,扒着路辞肩膀说:“路儿,你后边那个,就是一中转来的学霸,不好惹。”
路辞嘴里嚼着口香糖,吊儿郎当:“怎么个不好惹法啊?”
陈放做了个手刀:“听说很能打。”
路辞吹了个泡泡,“啪”一下灭了。
陈放看他神色呆滞一瞬,哼哼道:“知道怕了吧?”
路辞舔舔嘴唇上粘着的泡泡糖,语气从不屑渐渐转变为羡慕:“真酷。”
陈放:“……听说他不分好歹,见人就打,遇神打神,遇鬼打鬼,一个打十个!”
这回知道怕了吧!
路辞“嗖”一下坐直身子:“酷毙了!”
陈放:“……脑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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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辞从小到大有个愿望,想像电影里的古惑仔那样,什么也不用干,不读书不上课,就到处晃悠找人干架,酷酷的。
主要原因有三个:首先他不爱学习;其次他有钱,把别人打坏了他赔得起;最后他觉得自己挺酷。
但他至今没能实现愿望,原因也有三个:首先他爸非逼他学习;其次他这身板打不过任何人;最后每当他耍起酷,总有人问他是不是在憋尿。
路辞就崇拜酷的,听了陈放的八卦,从小镜子里瞄了眼后座的季时风。
他正低着头看书,剑眉星目,长得真英俊。
不对啊,古惑仔都不学习的,他怎么就连下课都在看书?
路辞眼珠子转了两圈,一只手伸进抽屉掏了掏,决定会会这转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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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
季时风从书本里面无表情地抬起头,一包大辣片被拍在他课桌上。
路辞顶着个小揪揪,微笑着传递友好:“我叫路辞,‘朱阁临槐路’的路,‘故人西辞黄鹤楼’的辞。”
季时风微微点头:“季时风。”
路辞打探道:“哥们儿,听说你是因为打人了,才转学过来的?”
季时风上半身往后靠,双手枕在脑后,两条长腿闲适地前伸:“是。”
他没打算让别人知道他转学的真实原因,对谁都说是因为闹了事。
路辞双眼一亮,脑门上的小辫儿都跟着抖擞一下。
他一根手指头压着大辣片,往季时风那边推了推:“厉害,那你一打几啊?”
“一个。”季时风说。
才一个?不是一打十吗?
路辞被陈放抬高了预期,一下子有些许失望。
酷是酷的,但没有完全酷。
他想把大辣片收回来,扯了两下,没扯动。
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按在大辣片上,季时风看着他,懒洋洋地抬了抬下巴:“不是给我的吗?”
路辞用力把大辣片拽回来,撕开包装递上去:“给你一片。”
大辣片就这一包,没能一打十还想吃一整包,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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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学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季时风的适应能力很好,没觉得有什么不习惯的。
一样的教材,一样的知识点,在哪所学校上都是上。
下午三点左右下起了雨,下了课,季时风想去楼道里给爷打个电话,提醒爷收被子。
他刚从座位上站起来,李平书抱着一摞考卷进了教室:“季时风,你来发一下月考数学试卷,也熟悉熟悉班上同学。”
李平书也是好意,季时风虽然觉得没必要,但还是从他手里接过考卷,在讲台上念起了名字。
“陈卓。”
叫陈卓的是体委,上来拿走自己的卷子,同时邀请道:“季时风,过两个月校篮球赛参不参加,你个子这么高,肯定打得好。”
“再说吧,”季时风接着发试卷,喊下一个人,“凌晨晨。”
……
这次月考是全市统考,季时风在一中考的,卷面很简单,都是习题册里的原题变式,相当于有120分是送分。
卷子发完三分之二,大部分人都能拿个一百多分。
季时风继续发下一张,嚯,88分,这数倒是挺吉利,就是没及格。
他看了眼姓名栏写着的名字,缓缓念道:“路大富。”
一瞬间,班里人的表情五彩纷呈,有的惊恐,有的在憋笑,十分精彩。
没人上来领试卷,季时风确认了名字,又重复一遍:“路大富。”
路辞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季时风皱眉,对照着讲台上贴着的座位表,靠窗那一排最后一桌,打印着“路大富”三个字。
后两个字被人恶狠狠地涂黑,又补了一个手写的“辞”。
后面跟了一个括号,里头备注:谁念原名谁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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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2】大家好,主角名字是作者独立创造,写到这一章的名字相关情节时网络搜索了有什么古诗句同时包含“路”与“辞”两个字,因此用了“人闲车马慢,路遥星亦辞”。经评论区提醒,这句话或许并不出自《楚辞》,这点在当初创作时确实未经严谨考据,已进行修正,再次感谢评论区读者纠正(鞠躬 )。
请大家不要在评论区提及其他作者老师的文章及人物,感谢~
第3章 凭栏听风雨
别人上学是上学,路辞上学是在学校摆弄三层小别墅。
语文课,他把别墅第一层的蓝笔挪到第二层,把第二层的荧光笔挪到第一层;
物理课,他用别墅第三层的涂改液,在书桌上“哒哒哒”写了首《静夜思》;
政治课,他把脑门上的海绵宝宝发卡摘了,换了个派大星发卡,接着把海绵宝宝夹在他的斜挎包上;
历史课,他对着挎包左瞅瞅右瞅瞅,海绵宝宝是黄的,挎包也是黄的,放一块儿太不显眼,于是他又把海绵宝宝从包上摘下来,卡在翻领衬衣领口。
翻修了一遍小别墅,路辞累了,一下课就趴桌上睡觉。
外头好像开始下起雨,淅淅沥沥的,听着真助眠。
趴了一小会儿,路辞迷迷瞪瞪中梦见自己在雨中当古惑仔,拎着根棒球棍走在学校里,脖子上挂个随身听,外放着金曲《乱世巨星》。
他在叱诧风云的BGM中穿行,这个学校是他罩着的,见到他的人都恭恭敬敬喊他一声“路大哥”。
真他妈的酷毙了!
“路大富。”
一连串的“路哥”里,忽然混进来一声“路大富”,路辞气个半死,哪个傻逼胆大包天,敢直呼他的原名?
妈的,这傻逼要倒霉了,倒大霉!
“路大富。”
这傻逼喊一声不够,竟然还喊第二声!
路辞操起棒球棍,拍案而起:“在你路哥面前造次,是谁想挨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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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全班人的注视中,路辞手里举着金属文具盒,脑门上顶个小辫儿,夹着个派大星发卡,从座位上“噌”一下站了起来,还大言不惭地自称“路哥”。
陈放和他是发小,最不给他面子,“噗嗤”笑出了声:“路儿,你睡魔怔了吧?”
路辞悻悻地放下文具盒,又揉揉脸蛋,还以为是做梦呢。
“路大富”这名儿真是给他留下太大的心理阴影了,梦里都有人想加害他。
季时风提溜着路辞的考卷,从讲台上晃了下来,把试卷放路辞桌上,一根手指在桌面上点了两下,眼底带着些促狭:“路大——”
路辞“哐当”一下坐倒在椅子上,原来不是梦,真有人想加害他!
季时风故意停顿一下,缓缓道:“——哥,卷子。”
什么路大哥,谁他妈是你路大哥!
哪天这学校要真成他罩着的,他第一个就把季时风揍一顿。
路辞羞愤难当,“啪”一下把卷子翻了个面,倒扣在桌上,恶狠狠地说:“你偷窥我隐私!”
这扎小辫的前桌太可乐了,季时风挺无辜:“姓名栏这么写,我就这么念了,不知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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