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铿锵有力的一段话如同当头一棒,让路辞被烧糊涂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
对啊,他也是十八岁啊,岂能被一个小小的鸟人季时风左右?
今天出摊,他还就非去不可了。
路辞“腾”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用力太猛了,晃得脑袋疼,又想吐了。
操他大爷的,左右他的不仅有季时风,还有这该死的高烧。
路辞坐着缓了几分钟,总算觉得好点儿了,下床喝了口水,扶着墙壁去厕所干呕了几下,擦了把脸,刚要换衣服准备出门,大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谁啊?”路辞扬声问。
“我。”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路辞心里“咯噔”一下,季时风怎么来了?天杀的路小富,该不会是给季时风高密了吧?
他心里惴惴不安,“叩——叩——叩——”的声音又响起三下,每一下都震得路辞心脏怦怦跳。
“路大富,开门。”季时风说。
路辞只好硬着头皮去开门:“季时风,你怎么来啦?”
季时风手里拎着一袋水果和一个保温盒,见路辞脸色发白嘴唇干裂,皱着眉问:“好点了吗?”
“好多啦,”路辞牵过他的手,“早上你不是来过了吗,都说了我没事儿。”
“你烧得这么厉害,我不放心。”季时风把门关好,嘴唇贴了贴路辞额头,“还是烫。”
路辞温顺地靠在他肩上装乖巧,抬起头说:“你别担心我,我今天好多了,中午还吃了一个鸡翅膀。”
他一边装乖,一边悄摸摸观察季时风的神情。
季时风脸上只有关心和疼爱,没有生气,没有兴师问罪的前兆。
路辞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看来路小富没有告密。
·
“晚上吃饭了吗?”季时风问他。
路辞心里惦记着去摆摊的事儿,想找个借口让季时风领他出门,于是摇摇头:“没呢。”
季时风摸摸他的脸:“饿不饿?”
路辞可怜巴巴地张大一双圆眼睛,瘪着嘴:“饿了。”
——太他娘的饿了,赶紧出门吧,就去小吃街!
“熬了点南瓜粥,”季时风把保温盒打开,“来吃点儿。”
“……”路辞吸了吸鼻子,“季时风,我喝一天的粥了,没滋没味的,我想吃口甜的。”
——小吃街上有很多甜的,糯米糍棉花糖沙琪玛……赶紧带他出门,他不想错过第一天开张!
“知道你什么德行,”季时风笑了笑,刮了下路辞鼻梁,打开保温盒第二层,“喏,给你准备了糖拌西红柿,甜的,刚好你想吃。”
“……”路辞讪笑了笑,“季时风,你真了解我啊。”
季时风说:“吃吧,吃好了躺在床上歇息,我陪你。”
路辞又说:“季时风,其实我中午吃了甜点了,现在嘴里淡,想吃些咸的。”
——小吃街上有很多咸的,臭豆腐炸鸡排什么都有,还有他老妈的串串香啊!
“就你挑剔,”季时风轻轻叹了一口气,打开保温盒第三层,“腐竹炒肉,咸口的,合你口味。”
“……”路辞愣了两秒,讷讷地说,“季时风,你真是太了解我啦。”
季时风把筷子递给他:“我不了解你谁了解你,吃吧,吃完了去休息。”
路辞接过筷子,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又说:“季时风,其实我想吃海鲜,我感觉要是吃不到海鲜,我今天就过不去了。”
——小吃街上有很多海鲜,烤鱿鱼烤秋刀鱼烤青花鱼,赶紧让他出门啊,再迟就赶不上开张了!
保温盒一共就三层,季时风总不能凭空变出海鲜来吧?
果不其然,季时风微微皱起眉头:“海鲜?这还真是没准备。”
路辞抱着他的胳膊,安慰道:“没事的季时风,你再了解我,也不可能什么都想到。”
季时风问他:“瞎扯淡呢?”
路辞点点头:“虾扯蛋我喜欢吃的,我知道有一家虾扯蛋很不错,就在——”
“我的意思是,”季时风忽然笑了一声,紧接着微微眯起双眼,捏着路辞的下巴,“路大富,你是不是和我在这儿瞎扯淡呢?”
路辞心头一紧,季时风一露出这个高深莫测的表情准没好事,于是他不敢放肆,连忙拿起筷子勺子,边往嘴里扒粥边嘟囔:“喝粥喝粥,海鲜粥好啊,哈哈真好喝,我最喜欢海鲜粥啦,季时风你真了解我。”
“南瓜粥。”季时风眉梢一挑。
“南瓜粥啊,我知道是南瓜粥,我说这么好喝呢,我最喜欢南瓜粥啦,”路辞干笑着说,“南瓜怎么不算海鲜呢,你看南瓜这么黄,和小黄鱼一个色儿,我就觉得南瓜应该算海鲜,哈哈季时风你说呢……”
季时风憋着笑,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食不言。”
·
季时风的做家常菜的手艺没话说,路辞今天一整天没胃口,这会儿胃口打开,保温盒里的饭菜吃了个精光。
季时风给他拧来了热毛巾,给路辞仔仔细细擦了脸,又帮路辞擦了手臂和后背,把他身上闷着的汗擦干净,接着让路辞换了件干净上衣。
身上清爽了,路辞还想着去小吃街看看。
老妈第一天摆摊,也不知道顺不顺利,生意好不好呢,别人喜欢他们家的串串香吗,摊子上能忙得过来吗……
他心里惦记着一堆事儿,想和季时风说又不敢,一是季时风肯定不同意他发着高烧还出门吹风,二是他在发烧这事儿上对季时风撒了谎,他心虚。
“好了,小臭蛋成小香蛋了,”季时风双手环着他的腰,直接把路辞抱到了床上,“该休息了。”
路辞眨巴眨巴眼睛,委婉地表示:“季时风,我躺一天了,腰疼,屁股也疼,想出门走走。”
“出门走走?”季时风捋他的头发,“刚才给你打电话,你不是让我别过来吗,你说你腰疼屁股疼,想自己在床上躺躺。”
“……”路辞扯了扯嘴角,“我这么说的?”
“嗯,”季时风点头,“自己说过的话,这么快忘记啦?还是你在骗我?”
路辞赶忙摇头,打哈哈道:“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骗你,绝对没有这种可能,哈哈哈季时风你真幽默,你是整条街最幽默的人。”
“知道你乖了,好宝宝。”季时风坐在床边,一边抚摸路辞的脸颊,一边对着路辞笑。
完蛋了,又来了,路辞对“宝宝”两个字丝毫没有抵抗力,尤其是当这俩字儿还配上季时风既温柔又宠爱的笑,把他整个人都迷晕了。
这种晕和发高烧时候的晕迥然相反,不仅不难受,还幸福得很,路辞眼前全是五彩泡泡。
季时风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像一朵小羽毛,轻轻挠着路辞的耳廓:“宝贝儿,昨天和陈放王芳他们去哪儿了?”
路辞被他挠的好舒服,小猫似的眯起眼睛,不假思索道:“东坝——”
“游泳”两个字刚要脱口而出,路辞脑海中警铃一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了。
“东坝?”季时风反问,“是郊区那个东坝吗?”
“什么呀,我是说东、东——”路辞反应迅速,脑子迅速转了几个弯,想起最近热播的一部高分电影,灵光一闪,说道,“东八!不是和你说了吗,我们去看电影啦,有部电影叫《东八区的绅士们》,是这个东八。”
“这样啊,”季时风点点头,“你不是和我说,你们看的电影叫《哥斯拉大战》吗?”
路辞别的不行,随机应变胡侃的能力是一流的:“放儿看了《哥斯拉》,我觉得太幼稚,几岁了还看这种怪兽片儿,所以我去隔壁厅看《东八》了,学学怎么做绅士。”
上一篇:迟来的正义
下一篇:影帝的娇O白月光离婚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