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立即相应,拍了一道几何题的照片发群里,艾特了季时风:一会儿有空吗?方便给我讲下这道题吗?
靠!原来悠悠在线!
路辞愤怒了,把筷子一扔,饭都不吃了。
爱让悬崖变平地,让shopping变studying啊这是!
季时风到底有什么好的,把悠悠迷的都丧失本性了。
群里陷入了小尴尬,季时风一直没冒泡,悠悠的话撂在那儿没人接。
路辞连忙敲字:我、也——
他刚刚拿手啃猪蹄,一手指头全是油花,打字急了手一滑,“我也会做”打成了“我也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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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路辞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那四个字发送出去了。
“操!我真是个大傻逼!”
路辞手忙脚乱,刚想把消息撤回,李平书接着就在群里发:很好,表扬两位爱学习的同学,这种不懂就问的精神值得大家学习。
完蛋了,连撤回都没机会了。
季时风这回倒是出现了:老师放心,我一定教会小路。
路辞看着这句话,耳根子莫名一烫,他和季时风今天不是才闹了别扭吗,他还剥夺了季时风的继承人资格。
那季时风怎么会叫他“小路”啊,也太别扭了呀……
他不自在地扭了扭屁股,虽然人人都喊他小路,但偏偏季时风这么喊他,让他觉得好奇怪,有种小蚂蚁在指头尖尖上爬的感觉,酥酥的,麻麻的。
哎,烦死了,季时风就是故意膈应他的吧!
路辞十个手指头在饭桌上挠了挠,想把那该死的小蚂蚁挠走,结果没有小蚂蚁,只挠出了一道道油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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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林咏梅一个劲儿朝路易使眼色,路易不情不愿地放下排骨,清了清嗓子:“弟,怎么了啊?”
“我的人生,相对来说是个比较失败的人生。”路辞愁眉苦脸地站起身。
“饭呢?不吃了?”路祖康喊他。
“不吃了,没胃口。”路辞往楼梯走,失魂落魄的。
要不是怕影响夫妻关系,路祖康真想把这臭小子揪下来揍一顿:“和爹说说,你这人生怎么就失败了啊?”
路辞回过头,幽幽道:“我不想叫小路了,我感觉还不如大富呢。”
林咏梅大惊失色:“咱小路绝对遇着事儿了!太反常了!连大富这个名字都接受了!”
路祖康:“……我还是那个意思,他就是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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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路易给路辞扎好小辫,两人坐车到了学校。
路辞到了班上,看见季时风还没来,于是他踟蹰了一会儿,又悄摸摸地下了楼,把脑袋上的皮筋拆了,散着乱七八糟的刘海,一屁股坐到花坛边等着。
第16章 伺候熊孩子的命
大师说了,老路家接下来这一年的财运全挂在路辞脑门上了,路辞的小辫儿支棱,他们家才能支棱。
因此,路辞这刘海已经小半年没修剪了,散下来能遮着大半张脸,和条形码似的。
这会儿他坐在花坛边,两条腿伸着,低着头玩手机,一张脸就露出个白白净净的下巴,加上他今天穿着白衣白裤,远远瞅着还有点儿惊悚效果。
“路儿,坐这儿干嘛呢?”陈放见着他,笑得直不起腰,调侃道,“悠悠不搭理你,你伤心欲绝了啊?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个悠悠啊,不就是朋友圈没给你点赞吗,不至于啊路儿,真不至于。”
路辞踹他屁股,烦道:“滚蛋,我那是还没发力,等我真的展现魅力了,悠悠不得被我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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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人流高峰期,经过的同学都拿路辞打趣,有问他是不是演鬼片的,有问他是不是搞行为艺术的,还有更过分的,体委竟然问他是不是家里没钱了,坐在这儿乞讨!
路辞怒了,追着体委跑了八百米,非要揍他。
体委哭笑不得:“不就开个玩笑吗,小路,你追我干嘛!”
路辞气喘吁吁地挥拳头:“犯我底线者,虽远必诛!”
说路辞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说他家没钱。
林咏梅总结过路家男性的特点,路祖康缺文化,路易缺根筋,路辞缺心眼,活脱脱一个“三缺家庭”,不过老路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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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么一场追逐战,路辞的刘海更乱了,盖在脸上从条形码变成了二维码。
“小路,早读要开始了,赶紧上楼了,”语文课代表背着书包经过,“你在这儿等人啊?”
“谁等人了,我没等人,”路辞有点儿不自在,“你先上去吧,我乘凉。”
课代表乐了:“你这个造型乘凉啊?”
“哎呀你快上去吧,”路辞推她,“你还得领读呢,快去快去。”
课代表弯腰,捻起路辞的两捋头发,开玩笑道:“你怎么和个小媳妇儿一样啊,等着被人揭盖头呢?”
“呸呸呸!”路辞连忙甩头,觉得真晦气,“什么小媳妇儿,我是大男人,将来是要娶媳妇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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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读课快开始了,总算没什么人经过了。
路辞抠自己裤子上的花纹玩儿,边抠边想季时风这人真没时间观念,害得他被各种调侃。
——季时风这鸟人,天天上学来这么晚,哪个学霸像他这样爱迟到啊,迟早有天要超越他……
他这思绪一飞起来就停不下来了,脑子里已经推演到“取代季时风成为第一名”了,季时风哭着请教他数学题,他摆摆手,宛若一个世外高人,淡然道:“无他,唯天赋尔。”
操,真是酷毙了!
路辞正沉溺于被季时风抱大腿哀求的美好幻想里,眼前忽然出现一双黑色帆布鞋,在他面前站定了。
路辞抬起头,透过刘海的缝隙看到一双笔直的长腿,再往上是一件深灰色冲锋衣。
“哟,又被打劫了?”季时风戏谑道。
路辞呼了一口气,脱口而出:“你怎么才来啊?”
话一说完路辞就后悔了,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对劲呢,他自个儿先一阵恶寒。
路辞想起他爸妈出门约会,他爸迟到了,他妈就是这么说的。
就和撒娇似的。
季时风两只手插在冲锋衣口袋里,眉梢轻挑:“等我?”
“谁等你了,你想得美!”路辞嘴硬,仰着头说,“我等我哥给我扎小辫儿。”
季时风的冲锋衣拉链拉到最高,一边耳朵里塞着耳机,另一边耳机线挂在胸前,单肩背着包,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痞里痞气的英俊。
路辞撇撇嘴,成天来这么晚,肯定是出门前光在家琢磨怎么打扮装酷了。
“那你等吧。”季时风脚尖一动,作势转身就要走。
路辞急了,怎么真走啊!小辫儿还没扎呢!
他一把拽住季时风的冲锋衣下摆,衣服材质滑不溜秋的,指甲在上边发出“呲溜”一声。
季时风迅速收好眼底浮起的笑意:“嗯?”
路辞眼珠子滴溜溜转,支支吾吾:“那个、那什么……”
季时风皱眉,做出没耐心的样子:“到底什么?”
路辞眼一闭心一横,心想豁出去了:“你帮我把小辫儿扎上呗!”
季时风好整以暇:“不是等你哥来扎吗?”
路辞挠挠脖子,又抓抓后脑勺:“我哥他拉肚子,他一拉就能拉出个黄果树瀑布,一时半会儿拉不完。”
季时风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行啊。”
路辞把刘海从中间往两边拨开,一早上了总算露出眼睛了:“真的?那来吧!”
季时风双手插兜,微微弯下腰,耳机线垂在路辞耳边晃,一下一下地蹭着他的耳垂。
路辞呼吸瞬间漏了两个节拍——
糟糕,耳朵好痒,还发烫!
“你叫我一声哥,”季时风勾起唇角,“我就帮你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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