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风,你那么关心我小弟干嘛?”路辞试探着问。
“‘我’小弟?”季时风很介意路辞这么称呼那个熊孩子,“路大富,叫得很亲密啊。”
“我倒是想叫你‘我男朋友’啊,”路辞厚着脸皮,嘿嘿笑道,“你不是不同意嘛!”
季时风难得语塞,两秒后不冷不热地说:“有了小弟还要什么男朋友,小弟好多了。”
路辞忽然心念一动,眨眨眼:“季时风,你早上是不是吃饺子啦?”
季时风面无表情:“没有。”
路辞笑得眉眼弯弯:“我不信,你肯定是吃饺子醋蘸多了吧,酸溜溜的,咦!”
季时风心头一跳,皱眉道:“路大富,你是不是想挨揍了?”
路辞才不怕他,在田埂上倒退着走,兴高采烈地说:“你特地开那么久摩托来找我,还和我小弟搞宫斗,季时风,你是不是也有点喜欢我啦?”
季时风双手插着兜,耳根有点微微发烫,撇开头不看路辞:“没有。”
“季时风,那我要是摔倒了,你会拉我吗,”路辞说,“电视剧里都那么演的,你拉我一把,咱俩就抱上了,转三圈,接着就亲嘴了。”
“脑残电视剧,”季时风哼道,“少看点。”
“那我摔倒啦?我真摔倒啦?”路辞故意把脚一崴,身子一歪,怕季时风没看见,吼道,“哎哟我摔倒了!摔了摔了!”
他这一声吼的可以说是惊天动地,田里一只溜达的大黑狗都被吓得一哆嗦了。
倒霉蛋这演技太他妈拙劣,季时风双手插兜,眉梢一挑,就这么静静看着路辞表演。
“真不拉我啊?”路辞瞅着他,瘪瘪嘴,又自个儿站直了,“季时风,你的爱心在哪里,道德在哪里,素质在哪里?”
季时风捡起一块石头往远处一丢,大黑狗“汪”一声,撒腿追石头去了。
“喂狗了。”季时风耸了耸肩膀,淡淡道。
“……你他妈喂狗你都不分给我点儿!”路辞咬咬后槽牙,张牙舞爪地朝季时风扑了过来。
季时风还以为倒霉蛋要挠他,刚想侧身躲,没想到路辞和一枚小炮仗似的撞到他怀里,然后双手搂着他的腰,紧紧抱住了他。
季时风浑身一僵,愣住了。
路辞脸蛋通红,心想豁出去了,要脸还怎么追求男朋友啊,尤其这男朋友还这么爱装酷。
“路大富,”季时风声音低沉,“你是不是找死?”
“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路辞耍赖,“先摔跤,然后就抱上了。”
这个点田间没有人,只有和煦的阳光,落在身上暖洋洋的。
“季时风,我可想你啦,”路辞下巴抵着他肩窝,蹭两下,“每天都想你呢,想得我茶不思饭不想,为伊消得人憔悴了。”
他的小辫儿从季时风下巴上扫过,弄得季时风痒痒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
要不是知道这倒霉孩子成天在村里玩的多开心,季时风差点儿就相信他的话了。
季时风一只手在路辞腰上捏了捏:“路大富,你是不是胖了?”
“……”路辞嘴硬,“没有,想你想得我都瘦了,我头晕眼花的。”
季时风又掐了两下,嘀咕道:“起码重八斤。”
“三斤!我早上刚上的秤!”路辞嚷嚷。
季时风揪着他的后领子,把人从他身上扒下来:“茶不思饭不想?为伊消得人憔悴?想我想瘦了?”
路辞缩着肩膀讪笑:“头晕眼花是真的,乱花渐欲迷人眼,季时风,你这朵花太帅了,把我迷花眼了。”
季时风给他一个脑瓜嘣:“傻逼。”
·
路辞带着季时风在村里瞎逛悠。
“我听我爸说,东怡村从前是很穷的,他小时候穷的连米饭都吃不上,”路辞踩着田埂喋喋不休,“他七岁的时候还闹过灾荒,我奶奶就是那年饿死的,我爷爷也落下病根了,没过几年也走了。”
说到这里他有点难过,季时风揉了揉他后脑勺:“你经常回来?”
路辞摇头:“我很少回来的,我一出生就在城里了,只有每年过生日才回来一次,我爸请村里人喝大酒。”
“那你在这村里也是个名人了。”季时风打趣道。
“可不么,”路辞指着前边不远处一所学校,挺着胸膛骄傲地说,“那就村里的中学,我爸出钱盖的楼,以前就是个土房。喏,还有这公路,也是我爸出钱修的。”
季时风笑着说:“你爸爸是个好人,发达了还记着故土。”
“也不是,我爸也是被架上去的,村里要搞什么了全都来找我爸,好像我爸出钱是应该的,不出钱就是罪人,”路辞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我爸年轻的时候没钱,他们都看不起我爸。那会儿我妈要嫁给我爸,我老舅不同意,要把我妈嫁给村支书他儿子,我妈是和我爸私奔的。后来我爸有钱了,他们对我爸妈才有好脸色。”
季时风脚步一顿,有些惊讶地看向路辞。
“小路,”前头有个老大爷挑着扁担走过,慈爱地和路辞打招呼,“回来啦?你爸妈呢?”
“叔公,就我一个人,我爸爸妈妈没来呢,”路辞笑着招招手,“您慢点儿走,别摔着啦!”
老大爷乐了:“你这孩子,真乖,真会说话!”
等老大爷走远了,路辞皱了皱鼻子,小声冲季时风嘀咕:“这老头儿最讨厌,就上回我生日请酒,他喝多了,说没想到我爸能发达,早知道就把他女儿嫁给我爸了,还骂他女儿没出息,生不出儿子,白养那么大,掐死算了。”
“路大富,你……”季时风抿了抿嘴唇,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靠,你这什么眼神,”路辞看向季时风,扑哧一声笑了,“他们对我爸妈不好,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儿了,对我倒是一直挺好的。我也不讨厌他们,但是喜欢吧也没多喜欢,都是远房亲戚,凑合过吧,还能断绝关系咋的。”
季时风也笑了。
他一直觉得这倒霉蛋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缺个心眼儿,没想到他在某些方面却看得很通透。
“我妈也说了,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有的大人虽然讨厌,但小孩子是无辜的呀。修了公路,村里的小孩就方便进城看看,盖了学校,向牧牧这个年龄的就能读书。你说对吧?”
路辞虽然平时不怎么用脑,但他向来活得坦荡,爱憎是非看得很清楚。
“对。”季时风牵住他的手,让他走在里侧。
“喏,前边就是我爸的老房子,”路辞指着前头山脚下一间摇摇欲坠的土房,“我带你过去看看。”
·
瓦房年久失修,木门都四分五裂,已经没法进人了。
路辞领着季时风在周围转悠一圈,找了个石板凳坐着:“我们回老家都住村口那间招待所。”
季时风在他身边坐下:“你和方牧怎么认识的?”
路辞瞪大双眼看着他:“你又吃饺子!”
“少臭美,”季时风哼了一声,“你这回不是为了他才一个人过来的吗?”
“我来看狗啊,有六只呢,等会儿我带你去瞅瞅,”路辞嘿嘿乐,“就之前我老舅二婚,给村里发喜糖,好多小孩都来抢,方牧也来了,不过其他孩子欺负他,抢他的糖,还不让他上桌,说他是扫把星。”
季时风皱眉:“为什么?”
“他爸妈都走了,家里就一个大伯,还是个坐轮椅的残疾人,”路辞叹了口气,“被孤立了吧,挺可怜的。我就想陪他多玩几天呗,他平时连个讲话的人都没有。”
原来如此。
季时风抿了抿嘴唇,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玩几天可以,不许和他一个床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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