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季时风低声喝道。
年级里都知道季时风很能打、不好惹,也没人敢说话,裤头都来不及系好就走了。
砰——
季时风一脚踢上厕所的门,路辞挣不脱他,于是低头一口咬上季时风的小臂。
他咬得很用力,像是要借此发泄出一些什么,嘴里都是血腥气。
季时风隐忍不发,任凭路辞咬他,额角青筋根根凸起。
直到路辞累了,咬不动了,终于松开了牙关,季时风无暇顾及手臂上的伤,强硬地拽着路辞来到洗手池边,将水龙头开到最大,一只手拿起边上的水瓢,接了一瓢水,狠狠泼在了路辞脸上。
冰凉的水兜头浇下来,路辞再度爆发:“季时风你他妈疯了!”
“路大富,是谁疯了?”季时风一只手紧攥着季时风,另一只手一瓢接一瓢地往路辞脸上泼,“你他妈给我好好想一想!”
路辞在水流中大张着嘴,用力地大口喘息着。
流水声不知道响了多久,路辞浑身上下湿透了,发着抖,瑟瑟地看向季时风:“季时风,我冷……”
季时风的胸膛同样剧烈起伏,他看着路辞:“路大富,是你吗?”
路辞发着愣,许久之后,缓慢地眨了眨眼:“季时风,我冷,我好冷……”
季时风闭了闭眼,一把将他拥进了怀中。
路辞像一只濒死的鱼,大张着嘴,喘了好几口气,紧接着在水声中发出了一声颤抖的呜咽,继而开始嚎啕大哭。
“乖宝,”季时风心脏痛的几乎喘不上气,双臂紧紧箍着路辞,一遍遍喊他,“乖,乖宝宝……”
“季时风,季时风,”路辞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攥住了季时风的衣角,向他的恋人发出了求救,“我病了,我是不是病了,季时风,我是不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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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勤奋的一天!
第89章 1是对不起,2是谢谢
路辞在教室里有件小毯子,带帽子的那种,平时睡午觉盖的。
季时风到教室取来毯子给路辞披上,再把毛绒绒的帽子为他戴上,牵着他的手腕出了厕所。
厕所门外聚集了不少人,陈放、陈卓、悠悠他们都在。见路辞总算出来了,陈放一脸担心,嘴唇动了动,开口想要说什么,季时风对他摇了摇头。
路辞垂着头,从宽大的帽檐下看见好多双鞋,他知道都是关心他的同学们,但他现在没脸面对他们。
“路儿——”陈卓是个不会看眼色的,“你咋样了?”
路辞听见陈卓和他说话,忽地心里一揪,不自觉地握紧了季时风的手。
季时风的拇指在他虎口位置轻轻摩挲,接着不动声色地往前站了半步,将路辞挡在身后。
视线里出现了季时风宽广的肩膀,路辞悄悄松了一口气,将额头轻轻点在季时风肩上。
陈卓还在嗷嗷:“你怎么湿透了啊?靠!季时风打你啦?你没事——嘶!悠悠你掐我干嘛!”
季时风一脸无奈,冲陈放使了个眼色。
陈放会意,一只手勾着陈卓肩膀,另一只手捂着他的嘴:“走走走,打球去!”
“路儿都这样了你他妈还打球——操!你们干嘛!”陈卓嚷嚷着被几个人架走了。
“你傻逼啊!你他娘的少说两句!”
“不是,你们没看见路儿全身都湿漉漉的啊——靠!谁又掐我!”
“这傻逼没救了,赶紧抬走,快快快!”
同学们吵吵闹闹地离开了,路辞听着他们的声音,紧绷的肩背一点点放松了下来。
他的额头在季时风肩上轻轻蹭了蹭,这一刻他清楚地感觉到有什么从他的心口处涌出,像是一股温暖、平和的水流,在他的血管中游走,浇熄了他身体里燃烧的烈火。
季时风觉察到他的小动作,笑道:“哭得眼睛都肿成小猪了,现在高兴了?”
路辞又在他肩膀上蹭了蹭脑袋,鼻子塞住了,喉咙也难受,于是他哼了两声。
“还哼哼,”季时风转身,微微弯下腰,一只手掀起路辞的兜帽,看着他戏谑道,“果然是小猪。”
路辞瘪着嘴,迅速把帽子拉了下来。
他现在这么狼狈,才不想让别人看见,季时风还偏偏要掀他的帽子,鸟人一个!
“好了大富小猪,”季时风不逗他了,拍拍他的脑袋,征询他的意见,“先去我那儿?””
“嗯。”路辞点点头,接着立即又开始犹豫,“可是爷不想见到我……”
“别瞎想,他可惦记你呢,”季时风说,“早上还问你这几天怎么样。”
路辞不敢相信:“真的?爷还喜欢我吗?”
“骗你干嘛,”季时风牵着路辞,带着他走,“他喜不喜欢你,你不是最清楚了。”
·
回教室简单收拾了包,两个人打车回了胡同。
季博文见路辞浑身湿透了,也没说什么,拿了条干毛巾递给路辞。
路辞把自己擦干净了,吃完饭就到院子里坐着,怀里抱着小路毛发呆。
季时风在厨房洗碗,季博文站在屋门边,瞅瞅院子里出神犯傻的那个,又瞅瞅屋子里若无其事的这个,哼了一声,对季时风说:“你不出去陪陪?”
“先把活儿干了,”季时风拿布把碗里的水擦干净,“免得有个老头儿又觉着我只顾对象不顾家里。”
“甭说得你自个儿多听这老头话似的,”季博文没好气地瞪着他,“这老头儿还让你和你对象赶紧分手呢,你听进去了吗?”
“分手办不到,”季时风透过窗户,看了眼院子里路辞消瘦的背影,“这老头儿要我分手,那不就是要我的命。”
他用戏谑的口吻说的这话,但任谁都能听得出他语气里的认真坚定。
季博文眉头一皱,骂也骂得够多了,骂累了,摇摇头,转身进了屋。
·
路辞坐在院子里看月亮,今天晚上月亮特圆特大,高高挂在天上,白胖胖的,看起来特好吃。
怀里的小路毛忽然兴奋起来,汪汪叫了两声,接着身边坐下来一个人。
“看什么呢?”季时风问他。
路辞一根手指比着天:“月亮。”
季时风把他的手往下按:“不能用手指月亮,小心耳朵被割了。”
路辞冲他皱皱鼻子:“月亮上有嫦娥,嫦娥是个好神仙,不会割我耳朵,我不怕。”
“保不准嫦娥就喜欢吃小猪耳朵。”季时风说。
“嫦娥才不吃猪耳朵,”路辞不乐意了,想了想还是不对,赶忙瞪大双眼,“你才是猪!”
季时风低笑出声:“嫦娥不爱吃猪耳朵,我爱吃。”
路辞还没反应过来呢,他的耳垂就被季时风温热的唇舌含住了。
季时风轻柔地吮吸着路辞圆润的耳垂,接着一点一点地啄吻路辞的耳廓,直到把路辞莹白色的耳朵亲得通红,他才坏笑着说:“还说不是小猪耳朵,熟了。”
路辞心跳如擂鼓,脸颊一阵阵的烫,忽然耳垂上传来一阵刺痛,路辞“嘶”地倒吸一口凉气:“你咬我!”
季时风冲路辞伸出手臂,露出小臂上一个清晰的咬痕,理直气壮地说:“你也咬我了。”
路辞看到那个咬痕,一圈压印清楚可见,可见当时咬得有多用力。
他心里不是滋味,心疼地捧起季时风的手:“疼不疼呀?你怎么不把我推开?”
“疼,怎么不疼,”季时风学着路辞平时的样子,皱着眉装可怜,“都咬成这样了,能不疼么?”
路辞顿时慌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们去开点止疼药吧,要是发炎了怎么办……”
“你亲亲我,”季时风说,“多亲几下就不疼了。”
“你怎么这么讨厌啊,鸟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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