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濯:“?!”怎么听着还有点兴奋。
他是弄不懂这些搞艺术的小朋友了,怎么就爱搞些忘年恋。
“总之傅书洄不行。”秦濯声音冷硬,又拿出一言堂的架势。
不料阮乔惊恐问:“哪方面不行?”
你还想问哪方面不行!
你想哪方面不行!
秦濯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得住院,血压有点压不住。
阮乔还不嫌事儿大地继续添柴火:“哎呀,你不要歧视大龄人士嘛。”
何止歧视,傅书洄那斯文的老变态要是敢碰阮乔,秦濯真的会砍人的。
头嗡嗡嗡得疼,现在看起来喻肆不要太顺眼。
秦濯已经很少抽雪茄了,还是忍不住拿出一只。
阮乔在,他挑了一只咖啡淡香款的。
清甜的烟草味散开,心头的火气却散不开。
有一瞬间他甚至疯狂地想,阮乔要是喜欢傅书洄,还不如留在他身边。
想归想,秦濯终究还是有理智的,傅书洄不行,他也不行,这些年他已经学会把欲念压在另一种更深厚的感情之下。
秦濯沉默地吐出烟雾,灰色让眼睛显得更忧郁,他语重心长地问:“你就不能好好找个同龄人吗?”
还想再说什么,手背突然被温软的东西覆上。
秦濯所有的神经末梢都在这一刻爆炸,也在这一刻凝固。
他不需要看就能分辨出阮乔的左右手。
右手常年握画笔,某些指节有薄薄的茧,左手则能软到人心里。
温热的掌心贴在他手背,纤巧的手指缓缓向上从他指间抽走了雪茄。
秦濯的
耳朵开始发痒,他能听见阮乔双唇轻轻打开的声音。
“可我就喜欢年纪大的啊,叔叔。”缱绻温存。
秦濯一瞬间心如擂鼓。
其实在阮乔碰到他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
阮乔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诱不自知的笨蛋了,现在的他游刃有余地收放着自己的魅力。
如果不是对他有意,是不可能做出这样逾矩的事。
什么报恩,什么相亲,他从一开始就该怀疑的,只是他把这种微乎其微的可能完全忽略掉。
他也会害怕期待落空。
而那种期待本身就是错误的。
可此刻他的心还是烫了起来。
阮乔衔起雪茄。
他听说,有阅历的老男人虽然会被纯真打动,但久了还是更觉韵味诱人。
什么是韵味。
阮乔一直觉得秦濯抽雪茄的样子很性感,慵懒神秘。
他也学着这样。
秦濯看不见没关系,看不见才会在想象中放大感官,想他柔软的嘴唇如何裹住雪茄,氤氲烟雾中小巧的舌头若隐若现。
阮乔悟了,这叫纯欲风。
然而事实是——
在他吸入第一口的时候就被呛到了。
妈妈!吸进来了是要往哪走,咽下去还是走鼻子啊?
闻着挺好的怎么这么辣啊!
“咳咳咳咳咳咳……”
阮乔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第一次尝试纯欲风,失败。
突然逆转的气氛让秦濯回神。
他愣了愣,大概猜出阮乔在干什么后,无奈地拿出纸巾帮他擦眼泪。
怎么这么笨啊。
这是重逢认出阮乔后,秦濯第一次主动碰他。
指腹捏着下巴,这一次秦濯已经能准确找到他的位置了。
纸巾一点点吸掉咳出的泪水。
秦濯却像被施了魔法一样不舍得拿开手,指腹轻轻在阮乔脸颊上蹭了一下。
他轻叹一声:“你不要离我太近……”
阮乔已经止住咳嗽,眼前还飘着未散的烟雾。
他问:“为什么?”
秦濯垂下眼睫,像是害怕和阮
乔对视,他说:“我怕有一天……”
有一天我会忍不住,忍不住重新把你拉到我身边。
“阮乔,也许看起来我好像变了很多。”
变得做事不再出格,寻求法律,变得心胸宽广,不再有仇必加倍报,变得拿得起放得下。
但只有秦濯自己知道,他内心的疯狂从没有消减。
在分开的这些年,他无数次想把阮乔抓回来,好的坏的阮乔都得是他的,瞎了他也有一万种方法把阮乔留在身边。
谁敢碰阮乔,谁敢和他抢阮乔,他都要送他们下地狱。
这些念头就像斩不尽的野草,杀不死的凶兽,他以身为牢也只能堪堪把其困在其中。
甚至就在重逢后,这些邪恶的念头就同得到滋养般叫嚣得更加狂烈。
他怕有一天忍不住,让它们挣脱,吃掉阮乔。
唐礼这些年很多次感慨,说他越来越像善人了。
可秦濯知道,他就是个恶人,他的恶劣刻在骨血,他是淤泥中长出来的冷漠,即使披着洁白的皮也藏不住心底的黑暗。
人可以顿悟。
但恶人真能向善吗?能吗!
他自己都不知道。
零散的只言片语,无头无尾,阮乔却听明白了。
他缓缓眨了下眼睛,眼前的水汽还有些模糊。
他认真看着秦濯的眉,秦濯的骨。
“秦濯,上次和你说我去过很多地方,其实没有说完,我还做过很多大胆的事。”
“你知道艺术很多时候是疯狂的,有的艺术家会吃致幻剂寻找灵感。”
感受到秦濯指尖一僵,阮乔笑了笑说:“当然我不会那么疯狂。”
“我蹦过极,跳过伞,爬过珠峰,虽然最后没有成功。”
“那次遇上暴风雪,我们小队差点死在那里。”
他握上秦濯的手腕。
“很多人不理解探险家,不理解玩极限运动的人,觉得他们在作死。”
“以前我连公园的过山车都不敢坐,我觉得万一掉下来怎么办呢,就这么死了多亏啊。”
“可后来又想,如果本身就不喜欢过山车那也算了,可如果喜欢呢?人一生如果一直循规蹈矩,从不敢去碰那些绚烂危险的想法,是不是也很遗憾?”
“我变得越来越大胆,尝试那些以前只敢想想的事情。”
阮乔将几息后已自动熄灭的雪茄放下,牵起秦濯的手落在自己脆弱的脖颈。
“秦濯,你知道我在那些生与死的边缘在想什么吗?”!
第49章 所有的真相
秦濯的虎口卡在阮乔精致的喉结上,颈侧动脉贴着他的指纹一下一下跳动。
鲜活有力,震耳欲聋。
这样一种近乎献祭的信任,让他从指尖一直颤到了心头。
阮乔在那些生与死的边缘在想什么?
秦濯垂着眼,他舍不得放手,又不得不放手。
手是慢慢拿开的,粗粝的指腹寸寸划过颈侧然后离开。
秦濯的声音很淡:“我没有兴趣知道,以后也不要再做危险的事了。”
阮乔依旧仰头看着面色持重的男人:“没有兴趣知道,还管我做不做危险的事。”
秦濯微微侧开脸说:“你不要任性。”
放在以前,阮乔真的很讨厌这句话,什么叫任性,凭什么他就不能有自己的想法,他年纪小所以想什么就是任性了吗?
但现在阮乔理直气壮说:“我就任性。”
软硬不吃的小家伙像一只柔软的触手,让秦濯推不开也碰不得。
他心里不舍地叹气,面上却冷冰冰说:“你只是在年纪比较小的时候喜欢上一个人,所以才没忘掉。”
“又加上回国知道眼睛的事,多种情绪干扰才这样不理智,我不会陪着你胡闹的。”
听着是有理有据,阮乔绷着下巴站起来说:“我不喜欢自大的胆小鬼。”
自大地替他做决定,胆小地害怕未来变数。
一向杀伐决断的人被说胆小鬼也不反驳,只“嗯”了一声。
“秦濯,老实告诉你,我市场可好了,找我的男孩女孩个个都优秀着呢。”阮乔开始啵啵输出。
秦濯还是一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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