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乔捂住耳朵,蜷膝窝在大流氓怀里看烟花。
小时候他也喜欢看烟花,看不到,爸爸就把他抱在肩膀上。
烟火一朵朵怦然,美得那么不真实。
而当最后一个图案出现时,阮乔惊讶地捂住了嘴——
是一朵玫瑰。
在暗蓝色天空灼灼如火的一只玫瑰。
他怔然眨了下眼。
秦濯刚刚为什么会卡着时间让他看烟花,是单纯想跨年,还是因为下午看画展时他提过的玫瑰?
秦濯又为什么知道会有玫瑰,这朵溢满整个天空的玫瑰是本来就在放射计划内,还是……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曼嘉不仅是一个睡觉的地方,还是京市的地标建筑,没有比顶层套房更好的烟花观赏地了。
阮乔的心里像玫瑰的花瓣一样凌乱。
绚烂的玫
瑰怒放到极致,渐渐开始散成金色的细沙。
“啊!”
突然被抱起来,他惊呼一声,忐忑问:“你干嘛啊。”
秦濯没说话只抱着他走出卧室。
他盯烟花太久,突然到暗环境中还看不分明,只听见秦濯脚边窸窣的声音,和非常非常浓郁的玫瑰香。
秦濯把他放在一片很柔软的毛毯上,在空中拂了一下,整个客厅的落地窗帘缓缓打开,月光倾泻,阮乔终于看清了周围。
是玫瑰花,铺满了整个客厅的玫瑰花海!
阶梯教室那么大的空间全部被玫瑰花铺满,只留他身下一块奶白色绒毯被簇拥着。
这幅场景的冲击力实在太强了,阮乔晕晕的,不然他怎么会觉得这一刻自己像一个被捧在手心的小公主。
“还难过你的小玫瑰会散吗?”
秦濯拿起一只玫瑰放在他手里。
“喜欢玫瑰,就每天都送你,你手里的玫瑰永不会败。”
秦濯的声音很低沉,很好听,鼓点一样敲在他心上。
虽然他下午感慨的玫瑰并不是这个意思,虽然秦濯还是不会懂他的心思,但这些玫瑰燃烧得太热烈了,所以当秦濯吻痛他后颈时,今夜一直抿紧的嘴唇第一次泄出细软的叫声。
……
阮乔再醒来时,已经没有力气生气和瞪眼睛了。他抵着秦濯的胸膛脸颊发烫,就在拼命想把脑海中的画面都赶走时,有张图片突然被按下暂停键。
那是秦濯转身接水时他看到的。
秦濯左侧的后腰上,有很长一道疤。
很难想象这样的伤口会出现在一个养尊处优的天之骄子身上。
阮乔手不由自主地向秦濯腰后探去。
就在快要摸到疤痕边缘的那一瞬,手突然被抓住了,一直呼吸绵长平稳的男人霎时睁开眼。
阮乔被看得心头一跳。
从认识秦濯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秦濯那双桃花眼是一把开过刃的刀。
秦濯看了阮乔片刻,缓缓眨下眼,眼尾又挂上惯常的风流,仿佛刚才的冷冽只是错觉,他带着阮乔的手去该去的地方。
……
再醒来时,天都要擦黑,唯一支
撑阮乔下床的信念就是,不能让陆然报警。
从昨天下午看画展开始,他一直没得空看手机,现在打开一看,果然差点要被陆然打到没电关机。他赶紧回了个信息,说昨天亲戚来了一块住外边,马上就回寝室了。
又给妈妈发个短信,说元旦快乐,昨晚和室友看电影忘了时间。
都安顿好,这才扶着墙一步一步挪。
“我让司机送你。”
秦濯无所谓阮乔在这儿多住几天,但小孩非要跑。
都成这样了还惦记着那副破画,软绵绵问他:“画我带走了好不啊?”
秦濯又看那画一眼,他说不出来画上到底是什么让他觉得眼熟。
他记忆力很好,对于重要的事一向过目不忘,既然想不起来,想必是不重要的。
秦濯摆摆手,让人把画带走。
司机本意要把阮乔送到宿舍楼下,但阮乔死活不答应,怪就怪秦濯的车每辆都太有辨识度,要是让同学看见他从一辆限量版宾利上下来不知道要惹出多少事。
阮乔让司机在离校门还有一个路口的时候把他放下来。
这会儿是下班高峰期,回宿舍的这点路程根本不会有出租车接单,阮乔望着剩下的漫漫长路忧伤捂脸。
唉,只能一步一步走了。
小美人鱼当时也这么痛吗?
“轰——”
骤然接近的轰鸣把阮乔吓得一抖。
只见一辆野兽般的重金属哈雷直冲他而来,在马上要撞到时再一个漂移轰然收住利爪。
身着火红机车服的长腿点地,扬手摘了头盔,露出那张非常酷又意想不到的脸。
“喻、喻肆?”
喻肆扫过阮乔一身大牌,和昨天体育课的一身平价截然不同,厌世的脸上多了一丝不爽:“这次又把谁鞋踩脏了,去人家里擦鞋了?”
阮乔脸噌一下红了,喻肆这么说肯定是刚才看见他从宾利下来了。
“我没、没有。”
“擦就擦了,还这样被丢出来,你可真有出息啊,软软?”
阮乔脸更红了,小声解释:“我不叫软软,我叫阮乔。”
“哼,”少年烦躁地捋了把烟灰色头发,
想起阮乔刚才一瘸一拐走路的样子,不耐烦问,“你要去哪?”
阮乔被问得一愣,身体下意识往后仰了仰,说:“宿舍。”
“哼。”
喻肆凤眼睨着阮乔,阮乔看着喻肆,两人对视片刻谁都没有说话。
喻肆先忍不住了,眉毛一竖:“上来啊!”
阮乔:“啊?”
喻肆:“啊什么啊?”
阮乔迷惑:“你要送我啊。”
喻肆:“不送你我问什么你去哪?笨!”
阮乔抿抿嘴,罢了罢了,这会儿能有车的就是娘。
他上前一步乖乖说:“谢谢你啊,就是……能不能拜托你答应个事啊?”
“哼!”喻肆脸更臭了。
“啊……”阮乔被吓一跳,估摸着也是自己太得寸进尺,眼下还是先成功回到宿舍重要,他赶紧好声好气说,“那没事没事了。”
喻肆爆炸:“你这人怎么一会儿有事一会儿没事的?”
阮乔也很委屈啊,小声说:“我看你不想听嘛”
喻肆:“你哪只耳朵听我说不想听了?”
阮乔低头揪揪两只耳朵:“你都哼了……”
“我哼我的你说你的不行啊?哼!”
哇,原来哼哼怪的世界都是这么交流的吗?
“哎呀,我就是想说,你能不能不要告诉同学,今天看见我从车上下来的事啊。”
“我很闲吗?我顺路捎个同学还要到处宣传,是要学校给我发助人为乐小红花吗?!”
阮乔被吼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瞅了眼喻肆的发根,不会是有小暴雷血统吧,好好一帅哥咋那么大脾气呐。
他赶紧说:“谢谢你呀。”
道完了谢才真正开始发愁,这大摩托他可咋上呀。
那么高,还要跷腿,一想到要撕扯那里……呜呜呜。
喻肆见阮乔磨磨唧唧半天上不去,把摩托一支,下车掐住阮乔的胯不废吹灰之力就把人抱了上去。
真笨,白长那么好看的腿了。
然而尴尬的事就在这会儿发生了。
阮乔的腰远比喻肆想的要细,喻肆把人抱上去了没错,但没敢用大力,导致一双手滑进了卫衣,不堪重负的地方突然被粗糙的机车手套划过,阮乔毫无防备地发出一声细吟。
喻肆:!
喻肆:!!!!
第11章 雏鸟
阮乔这段日子时常在想,如果他有罪,法律会制裁他,而不是让他反复在不同男人面前社死。
他为什么会发出那样的声音啊!
都怪秦濯这个老流氓!!!
看看喻肆现在面无表情的样子,肯定是被他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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