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濯:“你一起。”
两人同时开口,唐助理微笑在脸,什么也没听见,身体恰好挡住门口。
阮乔:“我下午吃东西了现在不饿。”
可惜话还没说完,肚子就咕噜噜响了。
秦濯挑了下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饿?”
阮乔:“……”
他怎么这么倒霉啊!每次都在秦濯面前出丑!!
最终,还是被唐助理领着去吃饭,阮乔也借机看清楚秦濯的办公环境。
整个秦氏科技大厦的顶层,除了秘书室和贵宾等候室,全是秦濯的私人区域。
在办公室和休息室外,还有健身房,游泳馆,篮球室,滑冰场,餐厅,游戏厅等等……全部都24小时只供秦濯一人使用。
果然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即使在之前这也是他不敢想象的生活。
用餐的地方很雅致,全落地窗可以一览京市最繁华的夜景,室内只用灰白蓝三色装饰,但莫兰迪色系搭配得极好,很符合一个美术生的审美,只是略微空旷了些。
餐厅和后厨是完全隔开的,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摆设却只有一架水晶钢琴。
阮乔对一切美的事物都没有抵抗力,情不自禁地和唐礼称赞说:“那个钢琴摆件真精致啊。”
唐礼笑答:“那不是摆件,是秦总五千万拍来的真钢琴,之前有人弹奏过的。”
阮乔好奇道:“之前?”
“嗯,白……”唐礼顿了下说,“张翼先生,索菲斯小姐都来演奏过。”
阮乔没注意到那微小的停顿,完全被后面两位钢琴大师的名字所吸引:“是受邀来开音乐会吗?”
唐礼:“……是作为秦总用餐的live演奏。”
阮乔瞪大了眼,这简直不能用穷奢极欲来形
容了好吗!
他迫不及待问:“那后来呢?”
“后来……”唐礼看了眼去洗手的老板,小声说,“老板嫌他们吵,就不再让人过来了。”
阮乔:“……”
好一个浪漫绝缘体!怪不得他们没有半点共同语言,这辈子不会有了。
秦濯洗手回来,见两人在小声嘀咕,不悦问:“怎么还不上菜?”
唐礼很快按下叫餐铃,随即一道道香气诱人的菜品鱼跃而入。
“豉油贵妃鸡,清蒸多宝鱼。”
“勃艮第蜗牛,鱼子酱巧克力。”
“冬阴功汤,青木瓜沙拉。”
……
唐礼说贯口似的一个个菜名往外报,阮乔眼皮直跳,虽然看着份例都不大,但扛不住道数实在是多,这撑死两个人都不可能吃完。
唐礼:“第一次在这里用餐不清楚您的口味,所以各个菜系都准备了一点。”
这哪是一点,是亿点吧!
阮乔受宠若惊,感激地看向唐特助:“你真的太客气了,谢谢你,唐哥。”
唐礼后背一紧,心说这声哥他可不敢当啊!还想要年终奖呢!
要说这孩子也是傻的,他一个当助理的当然是按老板的意思行事,老板发消息让他照顾好人,他才会这么上心啊,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菜都上齐,阮乔觉出不对来,怎么盘盘碗碗的都在自己这面搁着,秦濯面前就一碗清汤面。
这啥意思啊,让自己吃独食吗?不会是鸿门宴吧?
那面里看着就点小青菜和一个荷包蛋,莫非下面藏着龙肝凤髓?
“想吃我的?”秦濯挑起一缕面问。
阮乔矜持地摇摇头。
秦濯笑了笑,随意问道:“在学校吃得怎么样。”
朦胧的热汽在两人间袅袅,阮乔怔了下。
可能是温热的美味总能软化棱角,这种成熟男性独有的声音和气场,让他觉得现在很像被一个长辈关心。
是他很多年都没有的经历了。
阮乔喝了口奶油汤,说:“还行,麻辣烫窗口的满汉全席挺好吃的。”
秦濯被商家用来哄小孩什么都敢说的宣传词逗笑
,调侃说:“就十万块的卖身费还舍得吃满汉全席呢。”
这人说话真难听,果然温情什么的都是假的吧。
阮乔恹恹说:“要不是为了还债谁愿意卖身给一个大叔。”
他本身不想和秦濯说那么多,但偏是藏不住话的性子,这一天从早到晚发生的事儿太乱了,等不及和高山先生发邮件,就当说给红油耳根听了,反正秦濯也不会记得。
但是他忘了,秦濯这个人向来是以看别人挣扎为乐的。
“拒绝室友的帮助来找我,普通的小朋友可不会这么做。”
秦濯语速不快,透着股看透人的轻慢。
讽刺他别有用心的意图过于明显,阮乔也懒得生气:“我的过去你不知道,我也不指望你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能理解。”
说完之后他有点后悔,害怕秦濯突然追问他的过去。
但秦濯并没有。
“金汤匙……”他只是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嘴角噙笑,眸光却晦暗不明,让人看不透。
“升米恩,斗米仇。”
这是秦濯对这件事最后的结语,只点到为止,对这个话题便不再感兴趣。
阮乔听得心里沉闷,他不喜欢别人这样说他的朋友。
反正以后有事他再也不会告诉秦濯了!
阮乔想得出神,随意夹起一筷子,送到嘴边才发现是蒜蓉虾,又放了下去。
他本身挺喜欢的,但是秦濯不会好心留他吃饭,这么晚了还没让他走,准备干什么不言而喻。
阮乔再讨厌秦濯,拿钱办事的道德还是有的,故意吃味道大的食物欺负人这种事他不会做。
一顿饭再细嚼慢咽也有吃完的时候,阮乔放下筷子擦干净嘴,不情不愿但又不得不像小尾巴一样跟着秦濯回了办公室,安静坐在能躺两个他的大沙发上。
深色沙发衬得人更加小巧可怜,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秦濯:“你怎么还在这儿?”
阮乔露出迷茫的眼神。
“蹭完饭还要蹭我沙发,还是你想——”
“我没想!”阮乔嗖一下站起来往门口走。
“等等。”
阮乔顿住,不明所以地转身,
见秦濯拿起内线电话说:“碘酒和创可贴。”
放下电话示意他:“坐回去。”
他不太确定秦濯突然要那些东西是不是因为看见自己后脚踝的伤。
这么一想,还是挺疼的,嘴上却说:“不用了吧,又不严重。”
“我不喜欢瑕疵。”
秦濯声音很淡,像是讨论一件所有品的语气。
阮乔没再说什么。
很快,唐礼带着医药箱进来。
老板是不会做这种事的,他自觉蹲在沙发前,温和地说:“阮先生,我帮您上药。”
才刚18岁的阮乔被西装革履精英人士的一句阮先生砸得坐立不安,连裤腿被卷起都没反应过来,只连连说:“唐哥,你跟嘉阳一起叫我乔乔或者小乔就行。”
黑色的牛仔裤卷起,露出白皙可爱的脚踝,唐礼还没碰到,就听秦濯说:“你是我的助理还是他的助理,他自己没长手吗?”
唐礼表面淡定地将药箱交给阮乔,心里却十分唏嘘,老板你能不能怜香惜玉一点啊!你这样会没老婆的!
阮乔不意外,不就是擦碘酒吗,谁还不会呢。
步骤也就和把大象放进冰箱差不多吧。
第一步,打开瓶盖,第二步,把棉签蘸进去,第三步——
呀,洒了。
唐礼:!
这是老板从意大利拍回来的顶级真皮纯手工沙发,下面铺的是波斯大师四年才做成一条的真丝地毯,麻了麻了。
阮乔:“……”
秦濯:“……”
梅开二度。
秦濯捏了捏眉心,第一次在阮乔面前单膝蹲下:“你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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