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安静坐在旁边的喻肆看了眼陆然,又看向阮乔:“你怀疑有人在替你报复。”
报复。
替你,报复。
阮乔疲惫地按了下额头:“季驰在哪个病房,我要去找他。”
陆然眉毛一竖,当然不想答应,但见阮乔忧心忡忡的样子还是去护士台问了。
阮乔按着房号,轻轻敲了下门进去。
躺在病床上打着石膏吊腿的人脸色苍白,看见是他不悦问:“你来干什么?”
阮乔心中担忧,开门见山问:“季驰,你是怎么摔下山的?”
季驰冷笑:“别人没跟你说吗?自作自受,报应。”
“我真的不是来看你笑话的,你到底是怎么摔下去的?
”阮乔深吸一口气,问,“是不是有人……”
季驰奇怪地看了阮乔一眼:“你知道?”
阮乔心彻底沉了下去:“我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很可能……是我牵连了你。”
季驰嘲讽道:“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阮乔继续追问:“能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季驰沉默了片刻:“有人给我脖子来了一下,推下去了。”
推下去了。
果然是有人故意做的。
阮乔的心像被一只大手攥住,无力道:“对不起……”
季驰皱起眉:“你怎么总在说对不起?滚吧。”
阮乔默默转身。
“等等,”季驰突然叫住他,“你——”
“嗯?”阮乔回头。
季驰扭开脸问:“头还疼吗?”
阮乔愣了下,摇了摇头。
想到他看不见,又说:“不疼了。”
“那就离我远点,”季驰不耐烦说,“阮乔,你真的很讨厌。”
阮乔轻声说了句抱歉,关门离开。
这已经是他住院的第六天,基本已经痊愈,可以出院了。
可他此刻却比前几天还要疲惫。
当他出现在秦濯办公室,看见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时心底一阵悲凉。
他真心爱慕过的人为什么就面目全非了呢。
他还是会在突如其来的梦里,梦见秦濯无奈又宠溺地被他摆出各种pose,当他的专属模特。
被画得不耐烦了就把他捉过来一阵欺负,用其他的方法让他将画纸染色。
所有的美梦醒过来都变成落寞。
如果可以选择,阮乔希望永远都不要见到秦濯,但他不得不过来。
“你可以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情了吗?”他近乎是祈求。
秦濯还没从宝贝主动来找他的喜悦中回神:“阮阮。”
他想摸摸宝贝还有一点刮伤没长好的脸颊,但阮乔连连后退,他也不敢追,担心阮乔还没完全养好。
“季驰是不是你让人推下山的?”阮乔几乎是质问。
秦濯没有犹疑:“是。”
阮乔艰涩开口:“秦濯,那是一条命啊。”
秦濯面无表情说:“是他让你受伤的。”
“是我自己摔下去的,他没有推我,”阮乔无力道,“就算是他推的我,我可以报警,可以公了,可以私了,但是你怎么能……”
阮乔从来都对季驰没有好感,但他也从没有想过要加害季驰。
虽然他的爸爸是无辜的,但季驰的爸爸毕竟是作为员工在那场事故中遇难,阮乔说到底是觉得自己有些亏欠季驰的。
“你有没有想过,他如果摔断的不是腿,而是拧断了脖子,扎瞎了眼睛,又该怎么办?他如果一辈子都落下残疾了怎么办?”
秦濯:“在他一次又一次欺负你的时候就该为这些代价做好准备。”
别说一条腿,只要想到他的宝贝曾遭受的欺侮,秦濯就恨不得剥了季驰的皮。
“阮阮,别因为他生气了,不值得,”秦濯靠近一点,温声说,“就当是对他的警告,他再也不敢欺负你了。”
“你总是打着为我好的旗号!”
阮乔痛苦地抱住头:“跟踪我是为我好,摔断我同学的腿是为我好,好像只要我不赞同你的做法就是不识好歹,我真的很讨厌被架在这种道德高地,你能不能不要逼我了!”
“宝宝,你冷静一点,”秦濯上前抱住阮乔肩膀,“你伤还没有好。”
“你别碰我,”阮乔后退到抵着门,“秦濯,我求你了,你能别再参与我的生活了吗?”
“不能。”秦濯咬着牙,心如刀绞。
他想把所有最好的都给阮阮,弥补他受过的伤,他怎么可能不参与宝贝的生活。
他郁愤道:“这些天喻肆一直在医院我难道不知道吗?阮阮,为什么你能接受他的靠近就不能接受我?”
“喻肆是我的好朋友,是我的室友,他尊重我关心我,我和他相处没有任何压力,你和他根本就不一样。”
秦濯闻言脸色顿时冷下来,声音骇人:“你跟他住一起?”!
第33章 小兔子软软
和什么小伙伴住一起当室友是他的自由吧。
阮乔不想再和秦濯争辩,这个人根本不讲道理。
“总之,请您高抬贵手不要再干涉我的生活了,我过得是好是坏都和你无关了。”阮乔说。
秦濯被惹起了薄怒,小东西真是知道说什么能气到他。
“阮阮,你不喜欢这次对于季驰的处理,以后这类事情我做决定前和你商量就是了,但你不能和喻肆住在一起。”
阮乔觉得不可理喻,漂亮的眉头皱起来:“你怎么什么都要管啊。”
秦濯操碎了心,他自己的宝贝不管谁管:“那家伙对你有图谋你看不出来吗?”
阮乔最讨厌秦濯诋毁自己的朋友,反唇相讥道:“对我最有图谋的人就是你吧。”
他拉开办公室的门:“我要说的就这些,祝您少管闲事,生意兴隆!”
秦濯又一次看着阮阮的背影消失。
他可以去追,但俆澜说了,追心思细腻的人不能逼太紧。
秦濯苦恼,一向手腕强硬雷厉风行的人也遇到了棘手的事。
阮乔就像一块柔软的果冻,看起来温顺得毫无攻击力,却每次都能让他束手无策不敢用力,除了小心地含在舌尖别无他法。
-
阮乔离开秦氏大厦时回头看了一眼,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来了。
一楼的花坛还盛开着紫色风信子。
什么道歉的花语,骗鬼呢,一种种这么久,包年的吧。
阮乔回到宿舍,惊奇地发现大家竟然都在。
喻肆家里就是京市的,在就在吧。
陆然也好说,就是个巨黏的乐子人,非要等他一块回家。
“春生,你咋也没走啊?”这都七月中旬了,阮乔好奇问。
付春生电脑上一堆英语课件,笑笑说:“家里网不好,趁着在学校我多带带课。乔乔,你啥时候回家啊?”
“我估计要月底。”阮乔本来打算直接回家的,夏令营的时候跟胡教授聊天,他接了一个设计项目,说阮乔愿意的话可以加入进来,他就想再跟着学学。
“诶?乔乔,你过来看看是不是有你啊。”
春生的桌面跳出一个新闻推送——
禾风插画大赛网上投票火热进行中!
阮乔凑过去点开。
是初评得分最高的十幅,将综合网友投票和专业评审团得出最后的一二三等奖和优秀奖。
上次俆澜随口提了一句,说他很有希望拿奖他还没太在意,没想到是真的。
阮乔看着自己的画嘿嘿傻笑:“最差也是个优秀奖哈。”
陆然翻白眼,嘴上说:“没出息。”转头开始号召亲朋好友投票。
阮乔扒拉着评论区,先前的郁闷一扫而空,心里美滋滋的。
以前他在小软糖的账号上发了图,评论区也都是彩虹屁,但他知道粉丝都对他有滤镜属于闭眼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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