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乔看着他眼睛坚定说:“师生之间,朋友之间,都不是一对一的关系,我和你好,我和陆然也好,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可是恋人不一样啊,恋人是唯一排他仅仅属于彼此的关系。”
“如果就连在恋人那里自己都不是最特殊的……”
阮乔突然有点说不下去,他看
重爱情迷恋爱人和他没有安全感不无关系,他需要一段确定的明确的独一无二非他不可的关系。
可是秦濯能给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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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
秦濯在黑暗中睁开眼,隐隐感觉少了些什么。
窗边小夜灯缓缓散出淡弱的光芒,他拿出手机翻到阮乔的界面,最后一条信息还停留在昨天中午他让阮乔下楼。
秦濯手指向上划,以前的很多条午安晚安依次出现,指尖轻柔,像在抚摸恋人的脸颊。
秦濯把手机扔在一边重新躺下,嘴角泛起一抹温柔的笑,没定性的小东西。
忘了和他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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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乔一晚没睡好,他做了一些光怪陆离的梦,秦濯抱着他亲热,可是他的指尖滑过腰侧的疤会被烫到,膝盖滑过腰侧的疤也会被烫伤,好像那是一个他不能触碰的魔咒。
陆然不让他待在寝室长蘑菇,他只好背着书包去画室,临出门陆然问他:“乔儿,你最近为啥总不开心呢?”
阮乔知道陆然不是在追问他具体的原因。
陆然只是说:“你谈恋爱,是为了开心还是不开心啊。”
阮乔扭头出了门。
他书包中的画板,跨年夜最高空的烟火,西澳下的粉色湖,宴会上冷峻的兔耳朵,还有很多很多无微不至的关心,阮乔没有和陆然讲过,没有人会被这样盛大热烈的爱意拥抱后不开心。
可是他为什么又总是不开心,他和秦濯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阮乔画得魂不守舍,衣服的色彩搭配了十几版都一塌糊涂。
“小乔,有什么困难吗?”杨杰看出他的烦躁,过来关心劝说,“画画要找状态的,你别勉强。”
阮乔不好意思当着杨杰的面关掉画板,反正他是小软糖这件事林雨萌他们几个都知道也不算秘密。
杨杰打量了一番,由衷说:“你这个人物画得很好,形体太传神了。”
艺术很多时候考验的不是单纯功力,还有审美和共鸣。
什么样的动作和构图张力饱满能延伸至画面之外,甚至在细节还没有填充完之前就已经决定了一个作品的生死。
阮乔受之有愧,他说:“我也是
去现场看表演突然有的灵感。”
“不管怎么说都很厉害,”杨杰问,“画得这么用心是要拿去参赛吗?”
阮乔点点头:“就是禾风创意的那个插画比赛,社长你参加吗?”
杨杰失笑:“这个比赛不是默认都是新锐画手参加吗,我一个老鲜肉凑什么热闹。”
“话是这么说,每次还是有不少太太参加的,”阮乔用笔戳了戳脸蛋,硬扯出一个笑,“我看社长你是段位太高了不稀得跟我们参加。”
“别贫了,我帮你看看配色吧。”杨杰主动帮阮乔调色,姜还是老的辣,阮乔觉得比自己刚才搭的顺眼多了。
阮乔:“社长,我这算不算作弊啊。”
杨杰无语:“就是个衣服的底色选择,后期细节晕染全靠你自己。你加油吧。”
阮乔看了看截稿时间,他是得加油了,可是他现在的状态别说加油,不漏油都难说。
他不能再逃避了。
不管他有没有想通,他都应该和秦濯谈一谈,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总要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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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乔到公司的时候秦濯正准备用餐,唐礼直接带他去餐厅。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在这里吃饭时就感慨那架水晶钢琴的精美,唐礼说是秦总高价拍下来的,却没说是拍下来送给谁的。
“这么好的钢琴一直闲置着,不可惜吗?”
秦濯洗手回来,阮乔站在钢琴旁问他。
“吵,”秦濯只说了一个字,揽上阮乔的腰,“你想听吗?”
阮乔摇摇头,垂着眼睛问:“是钢琴吵,还是演奏的人不对啊。”
秦濯听出语气中的失落,屈膝坐在琴凳上,把兴致不高的小宝贝抱在腿上,温声问:“怎么了?”
阮乔心里一酸,看向秦濯那么好看的眼睛:“是不是只有白颜弹的你才喜欢,他走之后别人弹都不可以。”
秦濯好笑:“我说什么事呢,是不是他又去找你说什么了。”
阮乔抿着嘴不说话,秦濯吻了吻他耳朵:“我们小孩儿怎么这么笨啊,别人说什么都能欺负你。”
阮乔:“那你不能别让他欺负到我吗?”
秦濯笑着给怀里人顺顺背,
用哄小孩的语气说:“好,下次见面我让他不许再跟你胡说八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阮乔顿了顿,认真说,“秦濯,你可以和我把你跟他的关系说得清清楚楚吗?我不想每次都要从别人那里听来你们有多亲密。”
“我不是说过吗,那段时间我不想再提了,你也答应过不提的。怎么说变就变啊小骗子。”
“因为那时候我不知道他在你家里有一个特殊的房间。”
“我也不知道你身上的疤就是为他留下的。”
阮乔说完餐厅有一瞬安静,能听见牛排在铁板上呲呲作响,厨师跟了秦濯很久,见状不敢再继续上菜,把餐厅门带上关好。
秦濯脸色冷淡问:“他和你说什么了。”
阮乔:“没有说具体的,只说那道疤是为了他留下的。秦濯,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是不喜欢在身上留下痕迹吗?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祛疤呢?”
秦濯:“别问了,这不是你该问的。”
阮乔声调忍不住高了点,他很委屈:“那什么是我该问的,白颜可以知道,甚至他就是当事人,我的男朋友为了别人留下一道那么长的疤,可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秦濯耐心说:“阮阮,我活了三十年,你没有参与的事情太多了,难道每听别人说点什么都要过来和我闹一次吗?”
阮乔:“我没有和你闹,我没有怪你为什么要和白颜发生那些,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
秦濯:“我说过了那些事情我不想再提,你一定要揭我伤疤吗。”
阮乔睫毛颤了下:“我怎么舍得啊。”
“乖。”秦濯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
“可是为什么和我分享过去,是揭伤疤呢。”阮乔后知后觉问,“你说在那段时间里白颜抚慰过你,我不可以帮你抚平过去的伤疤吗?”
“只有弱者才需要别人帮忙抚平,”秦濯正色说,“那段时间与其说是抚慰,不如说是宣泄,而且那年我和你一样大,但我现在多大,不再是需要倾诉的年纪了。”
阮乔心中涌上一股难以控制的悲伤,他真的不喜欢听秦濯说这些,说他们年龄差得多,说他小,不懂事,好像他们之间一直是秦濯在包容他,和年纪阅历都相仿的白
颜比起来,他们是那么的不合适。
“秦濯,如果你现在不想讲过去,我们就慢慢来,可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那道疤怎么来的,你告诉我好吗?”阮乔几乎是央求。
但秦濯的态度很明确:“今天一件事,明天一件事,是不是每知道他的一件事你都要来问我一遍。”
阮乔眼睛红了:“那是因为你从来都没告诉过我最重要的事啊。”
看见阮乔要哭,秦濯心里有些说不出的烦躁,不是厌烦,而是他不喜欢每次为了阮乔退让失控的感觉:“什么是最重要的事?你每天有一万个问题,你有最重要的事吗?”
阮乔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你是说我的事情都不重要吗?”
秦濯叹气:“宝宝,你自己看看你现在说的问题和最开始还有半点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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