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装不下去了,轻吸一口气说:“我听了一个传闻,只是传闻,说出来你别生气行吗?”
“不行,”沈括捏我脸,“春生同学,我很生气。”
我缩了下脖子:“那我不问了。”
结果另一侧脸也被捏住,沈括一脸无奈和匪夷所思:“
付春生,我什么时候跟你生过气,你问个问题我也要生气吗?”
“那你刚才不就说生气了……哎呀。”我被沈括按床上揍了一巴掌。
“是不是听说我弄死个人。”他语调随意地说了出来。
我有点紧张地看着他:“是吗?”
“不是。”沈括的姿态很轻松,“确实是从我房间抬出去的,但他是自己吸食过量,如果知道他碰毒,我一开始就不会让他出现。”
“那你怎么不跟别人解释呢?”我完全相信沈括说的,替他冤屈道,“大家不知道真相,就把你传的不好了。”
沈括不以为意地轻笑:“我觉得挺好。”
我愣了下,这样的谣言不会影响沈括的生意,但却会让想接近他的人害怕,尤其是……
其实我发现了,沈括不喜欢别人撒娇,不喜欢吵闹,他喜欢安静的,听话的,至于这种安静是因为畏惧还是因为性格,在他眼里可能并不重要。
沈括既然猜出来我是听了这个谣言,不可能不知道和这件事绑在一起的他的习惯,但他却没有解释,所以或许是真的吧。
我在想,我还没有经历那些,是因为我性子闷吗?还用不上。
可最近我好像胆子越来越大了,如果有一天在沈括眼里我不乖了。
“你会打我吗?”我想着想着就把心里话秃噜了出来。
沈括脸色肉眼可见地冷下去:“付春生,你觉得我会让你疼吗?”
我咬了咬嘴唇。
这天晚上沈括折腾得比以往都疯,惩罚我连着问了两个蠢问题。
我其实挺能忍的,到后面忍不住了就咬被子。沈括突然不动了,抵在我耳边低笑。
我茫然问:“怎么了?”
他把我咬湿的被角扯开,沿着耳垂一点一点往上咬我的耳朵问:“你怎么一点也不叫。”
我脸腾地烧起来了,我确实很少发出声音,喜欢男人这件事在我心底已经太出格了,如果还因为床上这种事叫出来,我真的会羞死。
在AK工作的时候我听过不少荤话,大概是知道老板们喜欢哪一款的,叫起来带劲的,或者像百灵鸟的,我这样在床上都沉闷的应该是很无趣的吧。
果然沈
括没有兴趣了,只是停在里面抱着我:“付春生。”他叫我。
“嗯?”
“春生。”
我又应了一声:“嗯,怎么了。”
“没怎么,喜欢你。”他低沉的声音贴着耳骨传进来。
我的心扑通一声,跌进了柔软的温泉。
我抱住沈括,贴着他的胸膛,好像还可以继续喜欢他很久。
我已经很满足了,只是这年夏天发生了一件很不好的事。
乔乔突然失踪,被找回来时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大圈。好不容易养好一点,又被禽兽不如的人弄坏了眼睛。
我们之前都怨恨秦濯,恨他不会珍惜,恨他不懂尊重,恨他是一个没有心的人,但最后也是他偏执地把最宝贵的东西给了乔乔。
我知道乔乔没有放下秦濯,可他们注定要从此天各一方了。
爱到最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和沈括有一天也会这样吗?
机场告别的时候,乔乔拉着我说,如果有一天我想改变现在的生活,一定要告诉他,告诉陆然,天涯海角他们都会帮我。
我眼睛一下就酸了,我真的很幸运有这么好的朋友,他们即使再担心也不会阻扰我的选择,却永远愿意带我走。
我更愧疚了。
因为我知道没有人能帮我,是我自己把自己推进去的。
其实后来的几年里我有想过改变,平心而论,沈括真的对我很好,被宠爱久了人总会生出一些妄念。
那是大四的情人节,我想去公司看看他,沈括一直都让我随时可以去找他,但我一般不会去,总觉得会打扰他做正事。
沈括管的公司是一家名声很大的投行,我不懂金融,他也很少和我聊工作上的事。
我以为老板都是坐办公室签文件的,并不知道沈括会实操,如果知道我不会选那么尴尬的时间过去。
小陈看见我愣了一秒,不自然地请我先去贵宾室喝杯咖啡。
我还傻乎乎说不用麻烦,我在办公室等他就好了。
然后办公室的门开了,里面出来一个嘴角泛红的男孩。
我定在原地,问小陈:“沈括呢?”
“沈总已经去交易室了,收盘前应
该无法见您。”小陈对那个男孩使了个眼色让他走。
我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伸手拦了一下问:“我可以跟你聊聊吗?”
小陈只好面色忧愁地关上门出去,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男孩。
他转了下钻石耳钉,上下打量我:“陈哥都对你这么客气,你是沈总最近的新欢啊?”
我和沈括在一起三年多了,是他捧着玫瑰花正大光明追求的,现在被一个小孩问是不是新欢。
我问他:“你和沈括什么关系?”
男孩皱了下眉:“你好没有礼貌。”
“抱歉,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
男孩噗嗤一声笑了:“我是说你直呼沈总名字,你怎么这么呆啊。”
他靠近我,像看大熊猫一样看我:“不是吧你这个眼神,你该不会真的喜欢沈总吧?”
“也是,我们都对沈总又怕又爱的,但没人会露出你这种眼神啊。”他拍拍我肩膀,一点也不见外地说,“哥哥,我看你也不比我小了,别犯傻啊。”
我声音很轻地说:“我和你们不一样。”
男孩摊了下手:“那你连我在这里做什么都不知道。”
“你经常来吗?”
“好多人都会来啊。”
“好多人。”
“你真不知道吗?”男孩伸了个懒腰,习以为常说,“像沈总这样的顶级操盘手,在重要交易日压力都很大的,开盘前来一发方便他们进入紧张又放松的状态工作啊。”
我像被一道雷劈在原地:“你是说,开盘前和你们……是他的常态吗?”
男孩揉了下耳朵:“等等,你该不会几年前就跟沈总认识吧?带家教的?”
“你认识我?”
“我说声音怎么越听越耳熟呢,”男孩数了数手指,看我的目光突然多了些怜悯,“哥哥,三年了,你该不会还没有认清现实吧?”
我被一个小孩的同情刺到了,坚持说:“沈括对我很好,我们在认真相处。”
他笑了笑:“那你知不知道,当时沈总跟你打电话但你忙的时候,他正敞着腿坐在沙发上,一边听你讲课,一边抓着我的头发用力。”
“你知不知道他需求很大,有时候
一个人都招架不住。”
“你知不知道他有一些奇怪的癖好,不舍得弄在你身上,但总要有人满足他的。”
一句句话像刀砍在我身上,或许一直是我在逃避,我一直停留在沈括也许会碰别人这样一个笼统的概念,但现在血淋淋的事实被完完整整地抛在我面前。
我像一个被抽干灵魂的木头,勉强维持着最后的尊严。
目光落在他有些开裂的嘴角问:“沈括,会和你们接吻吗?”
男孩很好笑地歪歪脑袋:“我们的嘴是用来干什么的?沈总和我们接吻不嫌恶心啊。”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办公室的,回神时已经徒步走了很远很远,走回了我们的“家”,沈括总是把这里叫做家。
我不知道是不是一起涌来的这么多事情把我冲傻了,也许是自我保护机制,我想到的不是难过,竟然是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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