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真的当他有一天也成为弱势群体的一员,他才有机会明白些。
只是是不可的
。
“咚咚。”
敲门声拉回阮乔的思绪。
“小乔,准备好吗?我带你去做检查。”
是秦医生的声音,阮乔连忙扒拉陆然帮他找鞋,点点头说:“好,谢谢秦医生。”
秦巍轻轻托着他小臂带路,阮乔虽然看不秦巍,位医生总给他如沐春风的感觉信任。
“秦医生,一会儿是您给我做手术吗?”
秦巍笑笑:“不是我。”
“您不是我的主治医师吗?”阮乔声音不自觉带上点失落。
“我可以帮你看诊,我做不手术。”秦巍的声音很温。
按说到为止,医生不需要给病人解释自己的私事,秦巍还是说:“因为我的手不稳。”
“啊……”阮乔露抱歉的情。
睛么金贵的地方,容不得半点差错,可是么厉害的主任医师怎么会手不稳呢?
阮乔没有再问,秦巍却在他藏不住事的脸上看懂疑惑,解释说:“我有时候吃的药会有副作用,手抖来给你做不好啊。别担心,负责你手术的医生也很厉害。”
阮乔不是担心主刀医生的资质,他只是讶异秦巍说的那句副作用。
在他贫瘠的医知识里,他只知道治疗抑郁症的药物常有手抖的副作用。
以在山上后来的那段时间,他不画画除身体不舒服之外,主要原因就是手不太稳。
可是秦医生看来么健康……
阮乔知道不再问,便转开话题说:“一会儿我要全麻吗?”
“不需要,是个很小的手术,局部麻醉就可以。”说完秦巍顿顿,“不过遇到很紧张的小朋友时,为避免手术期间压过高还是会全麻的。”
“以小乔害怕吗?”
“不怕。”阮乔很肯定地说。
他经经历过生生被药水弄瞎的过程,现在医生是来救他的,他不怕。
“小乔真厉害。”秦巍在他肩膀上拍拍。
阮乔又感觉到那种很强烈的被怀的感觉。
秦医生真好啊。
虽然说不怕,可当阮乔真躺进手术室的时候还是有点紧张。
医生贴心地为他放音乐,巧的是,刚好是他喜欢的小提琴曲
。
打过麻醉后球经无法转动,他在进来时就发现手术室中间拉一道帘子,他猜另一面就是为他捐赠的人吧。
自己的幸运建立在别人的事故上,阮乔还是心有不忍。
捐赠方选的是匿名方式,以他并不知道位不算幸运的行人任何信息。
他躺在床上默默为对方祈福。
谢谢你,不知名的好心人。
愿你来世一生平安。
-
手术很成功。
手术之后的第十天,阮乔彻底恢复光明。
第一次朦胧看光影时,他激动得哭。
骤然失去又复得的悲喜让他很放声大叫再大跑一场。
事实上哪一件都干不成,他得让睛好好休息。
阮乔现在可宝贝自己的睛。
没有好好消毒过的手是绝对不会揉睛的。
转头转身也像卡碟一样小心翼翼的,好像动作一大角膜就被风吹走似的。
连向来对他谨小慎微的陆然都受不:“矫情。”
阮乔说,那不一样啊。
一个是经历黑暗,才知道睛多么的可贵。
更重要的是,他总觉得自己还承载着另一个人的希望,他收下份珍贵的礼物,就要好好对待。
很多人术后都会现程度不等的炎性排异反应,阮乔乎没有。
秦巍检查的时候都忍不住喃喃:“连角膜都么喜欢你啊。”
阮乔觉得秦医生也挺幽默,还逗他。!
第42章 阮阮长大了
以前每次住院,阮乔都急着出去,这次愣是住满了两周,在秦医生连连确认他恢复得很好很健康之后才出院。
出院后阮乔就成了遵医嘱的模范生,绝不会忍不住多用眼。
玩手机电脑是不用想的,就连必要的绘画练习也时间到了就休息。
春生帮他下载了好多艺术鉴赏类课程,他就闭眼戴着耳机听。
这双新的眼睛仿佛一个安稳的紧箍咒,让从前浑不在意的小皮猴变得爱惜自己。
又过半个月,就连室友也看不出阮乔的差异了,他这才准备回家。
其实现在T大已经开学,但阮乔不请假见林晚芝一次不行,十月份他就要去巴黎了。
他编了挺多跟着胡教授的趣闻讲给林晚芝听。
“真的,野生猴子可凶了,我都怕它打劫我!”
“还见到了食虫花,老厉害了,我就用铅笔戳它一下就不让我拿回来了。”
“妈~以后有空了我们也一起出去转转呗。”
阮乔像只粘人小狗,缠着妈妈一直摇尾巴,完全看不出那些接二连三的遭遇曾发生在他身上。
他其实不是什么苦大仇深都喜欢自己扛着的人,只是林晚芝跟陆然他们不同,室友就在他身边,大家可以互相出主意帮忙,随时掌握情况。
可上大学以来他跟林晚芝聚少离多,距离总会放大人的担忧。
在国内就这么多事,等他走了林晚芝肯定该睡不着觉。
——远在异国他乡的,病了痛了可怎么办啊。
所以阮乔干脆就都没提那些。
他收拾行李让林晚芝歇着,哪个当妈的能真歇着,跟前跟后地塞东西,就害怕忘了紧要的。
连一年用不了一次的退烧贴都要往里塞,阮乔无奈:“妈——我这去的是国际大都市,又不是山沟沟,缺了什么都能买的。”
“哎呀,你人生地不熟的,能找到超市吗,能跟人家说通吗?有个头疼脑热的会去医院吗?”
林晚芝越说越担心,好几年撑起一个家的坚韧单亲妈妈这会儿也露出了软弱,搓着阮乔胳膊说:“宝儿,辛苦的话咱就回来,没人说你啊,要飞多高是个头啊?”
阮乔心头发热,抱住林晚芝:“知道了妈,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他宽慰说:“巴黎那儿有师兄师姐,而且这次还有个好朋友跟我一块儿去呢,我们会互相照应的。”
“出门靠朋友,你可要跟人家好好的。”林晚芝松开阮乔,忽然想到,“对,我新做了一块山楂糕,你带给人家一起吃。”
阮乔崩溃:“妈!装不下啦!!”
好说歹说终于安抚走林晚芝,阮乔偷摸把不常用的东西又拿出来,国际航班带太多东西真的不方便。
合上行李箱,他看着自己的小卧室还有点舍不得。
书架最上层是高山先生送他的那盒颜料,阮乔从学校带回来在家里放好,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用这么金贵的颜料太浪费了。
他一直没有想把颜料卖出去,不是价格的问题,而是心意。
这是第一次有人花那么高的价格认可他的一幅作品,而且还是他赋予了独特意义的一幅画。
所以他一直在心里觍称那位不知名的买家为高山先生,高山流水遇知音嘛。
只不过发到高山先生邮箱的信息从没有被回复过,大概是个空号,后来就成了阮乔的树洞。
出国是一件大事,阮乔又有了想写日记但又想倾诉的微妙心情,抱着笔记本打开好久没用的邮箱界面。
xian——
手指突然顿住。
以前他发邮件的开头常是先生你好。
只是当某个称谓一旦和固定的人绑在一起时,其他人都无法再用了。
阮乔对着电脑屏幕愣了很久,最后合上了笔记本。
-
阮乔和喻肆要从京市的机场走。
临行前和小伙伴们告别,林雨萌其实也申了今年的交换名额,但是没通过学院的打分。
她真心羡慕也真心祝福:“乔乔,加油啊!”
“你也是,”阮乔露出两颗酒窝,“少刷点剧,加加油明年申请过来。”
“知道啦知道啦,”林雨萌靠近一点观察说,“诶乔乔,你又变帅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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