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肆腰间有一把枪,刚拿出来就被秦濯一脚踢飞。
三人纠缠在一起打到白热化,陆然拳击经验丰富招招不要命地打,喻肆也疯狂得不遑多让,只是在眼角扫过脸色苍白的阮乔时终究恢复了一丝理智,没有朝秦濯要命的地方下手。
二打一秦濯没有优势,但他多年健身体格极好,经验也比两个少年人更多,最重要的是,没有一头野兽在伴侣被抢时会不爆发出最大的潜力。
三人身上的伤越来越多。
“秦濯!”
尖锐的声音打破僵局,三人一瞬间都看向阮乔。
“你住手。”
秦濯再看见
阮乔的那一秒下意识松开了拳头,他甩了甩头让血不要流进眼睛。
他要看清楚——
阮乔在用枪指着他。
秦濯向阮乔靠近了一步。
“你不要动!”阮乔的声音平静而锐利。
秦濯看着曾经的怀中人枕边人,一时恍惚。
纤细的手腕像风中一折就断的草,但他的手却是稳的。
稳稳瞄准着他。
阮乔的射击很好,秦濯知道,因为是他手把手教的。
从小多年画画的苦功夫让浑身都柔软的小家伙有一只力气并不小的手,他手稳,眼睛也灵,射击学起来很快。
“你要……对我开枪?”
秦濯咳出一口血,他不在意地抹了把嘴角,又往前走了一步。
“阮阮,你要对我开枪?”他看着阮乔的眼睛问。
阮乔没有看他,只是专心地瞄准他的心脏,他想那里应该是他为阮阮留过疤的地方。
“停机坪距离这里还有一段路,你能保证在我们离开前不叫人阻拦吗?”阮乔问。
原来是为了和小伙伴能一起安全地逃离他啊。
可是宝贝,我本来就是要送你离开的。
只有秦濯知道,他这一架并不是为了阻拦,他只是……嫉妒。
对,无数人说他是可望不可即的天子骄子,可他就是被这种低级无用的情绪冲昏了。
他嫉妒两个根本没放在眼里过的小孩儿,嫉妒他们可以和阮乔在一起,可以和阮乔说同龄人才懂的玩笑。
他本该现在就放人走的。
可是就像十几年前宁愿自赴罗网被砍伤一样,秦濯笑了,原来他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成熟。
他说:“不能。”
我不能保证不让人阻拦你们。
所以你要对我开枪吗,阮阮。
陆然和喻肆已经回到阮乔身边。
喻肆在阮乔肩膀按了下:“乔乔,我来。”
阮乔和他交换了一个眼神,并没有松手。
这是一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只是山风吹在身上还是冷。
石榴焦急地在两人之间来回跑,惨烈破音地叫着。
都是
它的主人,它不知该保护哪一个。
风好像在哭,它不需要终点。
所有的故事都需要一个句点。
“秦濯,不见。”阮乔说。
“砰——”
枪响。
秦濯单膝跪在地上,后来倒在地上。
失去意识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阮乔离开他的背影。
为什么总是背影。
-
阮乔靠在直升机的窗边一言不发。
他终于离开这里了,心里却没有高兴的感觉。
喻肆拿着一个毛毯过来给他披上:“乔乔,别内疚了,麻醉.枪两个小时就会醒来。”
“嗯,你和陆然先去处理一下伤口吧。”
阮乔知道喻肆不会带真枪出来,对视的那一眼也确认了他的想法。
只是即使是麻醉.枪,也是他第一次拿着枪指人。
最后那一秒他手动了,瞄准的位置换到了腿。
开枪前移动,目标有极大机会逃脱,但是秦濯一动没动。
是因为伤得动不了,还是……
其实他们完全可以用枪威胁秦濯跟去停机坪,等上机后再把人放走,没必要开枪。
只是在山上后来的这些天,阮乔发现一个可怕的事情。
秦濯好像,真的爱上他了。
不是他以为的养一只小宠物,不是一时心动,而是真的挂念在心,希望求一个长久的挚爱。
他曾经最渴盼的感情。
只是爱从来不能解决问题,他也永远接受不了这样偏执的爱。
如果注定分开,就该断得干净一点。
与其说是害怕秦濯不愿意放弃继续干扰他的生活,不如说他更是为了秦濯能彻底死心。
毕竟是自己爱过也爱自己的人,阮乔希望他能放下自己,活得轻松。
陆然和喻肆坐在对面互相上药,阮乔问:“要我帮忙吗?”
“你先拿块镜子照照你自己吧,”陆然又急又气想拍腿,想想有伤还是算了,“下去第一个把你塞医院。”
好久没听到这么暴躁又熟悉的关怀,阮乔淡淡笑了下,问:“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陆然动作僵了僵,拿胳膊肘戳喻肆。
喻肆很直接说:“有人说的。”
这么回答就是不方便透露了。
阮乔在山上这段时间和林晚芝保持着联系,一直说的是和胡教授出差做项目。
他还拍山上的风景给林晚芝看,说是写生,可美了。
阮乔猜陆然和喻肆应该没有报警,如果报失踪,警察肯定会第一时间联系直系亲属,林晚芝不可能不知道。
既然是走的其他关系,阮乔也不再追问。
“乔儿,你现在有哪儿难受吗?”
陆然很担心阮乔,刚上机的时候阮乔就干呕了一会儿,虽然看起来身上没有受伤,但整个人精神状态怎么看都不对劲。
哪个正常人被变态关山头上能正常啊妈的。
阮乔摇了摇头,不想让两人多担心,便将吃药的事都实话实说出来。
阳.痿这个动机,哪个男生都难以启齿,阮乔还是心一横说了。
毕竟比起自己真的精神出问题,还是这种副作用好接受一点。
陆然心疼得不行:“你可真敢啊,那里面要是放的老鼠药呢,啊?你要是记错名字了,吃错了造成其他不可挽回伤害了咋整?”
骂也不是真骂,把谁扔那个环境里也没什么好办法,就是后怕,想杀秦狗。
“好啦,我这不好好的吗,”阮乔强撑精神卖乖,“今天停药,明天就能上烧烤,后天就能跑体测,大后天就能——”
“别贫了你,”陆然给他打断,“少废话了,留着点力气吧。”
“这是什么?”喻肆鞋尖碰了下阮乔的。
陆然也低头看:“这不就是个脚链吗?”
问完反应过来,阮乔以前没有戴脚链的习惯,出门时没有,现在却有了,而且看上去就价值不菲,不像他会买的。
“这啥啊,乔乔?”猜出来是秦濯干的,陆然警匪片没少看,瞬间脑补到位,“能拆吗?会爆炸吗?”
阮乔:“……”
喻肆蹲下看了看,他跟着爷爷的时候了解过不少特殊的军方材料:“我听说有一种特殊的合金,异常坚固,而且如果不是用特定的方法打开,会在受到暴力破坏的时候瞬间缩紧。”
“就是说乔乔的脚踝可能被勒坏?”陆然爆了句粗口,“真特么的不是个东西!”
“你们先别担心,我们一会儿先去医院,然后我请一个材料专家来看看想办法。”喻肆安慰说。
阮乔却有点神游。
他想起秦濯给他戴上脚链时说,这是我想你的证明。
想起在问它会不会伤害自己时,秦濯那一瞬间的沉默。
还有后来好多次秦濯看向他的悲伤眼神。
“乔乔!”
陆然想拦没拦住,眼睁睁看着阮乔用力去扯脚链。
喻肆也呼吸一窒。
如果真发生最坏的情况怎么办,他们根本没办法制止,用力越大收缩越紧,阮乔受到的伤害也越大。
然而下一秒,让三人都沉默的事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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