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了ID,呱呱叫,好逗哈哈哈哈哈[图片][图片]
-他最近身体不太好,我监督他每天按时吃饭,按时拍照发我,他还挺听话。
-他给我写了一封信。
-他答应来北京找我。
每一条关于你的动态下面,果果和许潇然都会追问许多许多,三个人会聊上好几个小时。
……
……
你撑着额头看完,闭了闭眼,忍回眼中的潮湿。
陈知玉拿回手机,说:“我只是想告诉你,在你看见或看不见的地方,有很多人在关心你,等你,你可以慢慢来,不用着急。”
你低头用小勺子搅动泛着热气的牛奶,你觉得牛奶的热气全部涌入了你的眼睛,鼻腔酸涩。
“可以拍张照吗?”
你抬头看他,他却已将手机对着你,咔嚓一声。
“我一直告诉他们,你现在心情很差,不想见人也不想说话,但你会慢慢恢复。”陈知玉一边编辑消息,一边说,“他们表示理解。但他们俩都知道你来北京找我了,不拍张照给他们,说不过去吧。”
他说:“顾如风,我们都在等你。”
你低着头,一颗很大的眼泪砸入牛奶中,溅起啪嗒一声。你掩饰性地偏过头去,低低地笑了一下:“操。”
“啧,又来了,林妹妹。”他递纸给你,打趣道,“你在萍水相逢的谢兄面前,也这样哭吗?”
你说:“我可没哭。”
“我怎么不信呢,现在喝个牛奶都哭,更别说之前喝醉酒了。”
你低声笑了起来:“陈知玉,你这嘴真欠啊。”
陈知玉看着手机,对你道:“他俩都说你变得更帅了,果果请我帮她转达,她今天也在北京,晚上能不能见面吃个饭。”
你说:“当然行啊,为什么不行,你真当我是不敢见人的含羞草么。”
“那可说不准。”
你:“……”
当晚你见到了果果。近五年过去,当初哭着鼻子说你冷血的初中女孩,已出落成了美丽的女大学生。她脚步轻盈地向你走来,金色的大波浪长卷发在肩头俏皮地跳动。
她眼睛明亮,笑意满盈,脸上带着久别重逢的释然与怀念,对你说:“你好哇,顾如风。”
你有些拘谨地与她打招呼,她走上来抱住你,一如那年在车站,她拥抱你,目送你坐上前往高中的大巴车。
“加我一个。”陈知玉笑着走过来,与你们抱在一起。
你恍惚了一瞬,初中的所有美好回忆死而复生。四个人蹲在树下观察蚂蚁走路是先迈左腿还是先迈右腿,你坐在课桌前沉默地听着他俩聊天,他俩拿着不会的题排队听你讲,他俩争着和你交换橙子味的奶……学校外的炸洋芋摊,校园里的大榆树,夜行衣与飞檐走壁。
你缓缓吐出一口气,真切地微笑道:“你好,果果,很高兴见到你。”
第44章
你们三人走在寒风里,共同回忆着初中和高中生活。雪下大了,一说话便呼出一大片白雾,但你们说说笑笑,空气中弥漫着快乐。
陈知玉和果果提起你写过的信,他们对某些细节描述得绘声绘色,你却已然忘却。上大学后你忘记了过去的许多事情,往往要经人长篇大论地提醒,才能回想起一点端倪。
“他健忘。”陈知玉摇头啧啧,“他连初中班主任姓什么都忘了,昨天我对他提到好几个初中同学,他都说不记得。”
果果笑着问:“顾如风,不至于吧?那你记不记得,我曾经送过你一本书。”
你说:“记得,《挪威的森林》。”
果果说:“我还给你写过一封信,问你有没有读。”
“嗯,记得。”你说,“你信里还说,那一次月考考了68名,你爸给你买了蓝色的芭比娃娃。”
果果笑得开心:“哎呀,记性很好嘛!”
陈知玉惊奇道:“哟,你连这种细节都记得。”
你说:“我本来就不健忘。”
“那你不记得班主任姓什么?”
你无言以对:“……”
“我知道,你只是把一些事情埋起来了。”陈知玉拍了拍你的肩膀,“想好晚上吃什么了吗?”
你不假思索:“火锅。”
果果兴奋道:“好耶好耶!我知道有一家超好吃的火锅店,就在附近,我带你们去。”
陈知玉却毫不留情地拒绝:“不行,顾如风你老实点,还在吃药,不能吃辛辣油腻的。”
果果忙道:“顾如风你咋了?生病了?”
“哦,他最近肠胃不太舒服。”陈知玉说,“今晚还有最后一道药。”
果果说:“那吃不了火锅了,得吃清淡的。”
“对,附近有粥店什么的吗?”
他俩开始一言一语地讨论,哪家的粥浓稠清香,哪家的大骨汤鲜美好喝,哪家的素菜轻油轻辣。
你百无聊赖地蹲在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在雪地上画出棋盘,自己和自己下五子棋。
他俩讨论了大概十分钟,却又拿不定主意,纷纷把目光投向你——就像初中时他俩为了一道数学题争论一整个大课间,都觉得自己是对的,只好来找你评判。
“顾如风,你的意见呢?”
“火锅。”你慢吞吞地说。
陈知玉和果果对视了一眼,愣了几秒后同时哈哈大笑。
你扔掉树枝站起身来,拍了拍手指上的灰尘,说:“我饿了。”
在饥饿的侵袭下,你们各退一步,达成了短暂的共识——吃火锅,但鸳鸯锅,你只许吃清汤,而且蘸料里不许放小米辣。
青年好友相聚,本该佐以酒液,他俩也确确实实喝上了百威,却给你点了滚烫的姜汁可乐。
你叹气。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鸳鸯锅,是四川人最大的妥协与让步。”
他俩喝着啤酒,天南地北地聊着初中的种种。秃顶的地中海数学老师,时髦漂亮的英语老师,学校西南角的大榆树,隔壁班做操一板一眼的体育委员。
你一边吃饭,一边安静地听他们的谈笑。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初中。
初中的课间,陈知玉总爱来课桌旁找你,坐你前桌的果果会转过身来,与他聊天。你曾委婉地暗示,请他们离开你的课桌。他俩却拒绝。你不爱聊天,便只是听,可你偶尔开口说话,他俩便会齐齐停下,认真地与你讨论。
如同此时。
但今晚你希望他们聊得再投入一些,你就能装作面色无波地伸出筷子,夹一片辣锅里的肉菜。
真香啊!
等你第三次伸出筷子时,他俩停下了聊天,齐齐诧异地盯向你。
你尽可能从容地收回筷子,露出无辜的笑容:“怎么不聊了?不是在说班主任的儿子看破红尘出家的事情么?之后发生了什么?”
陈知玉说:“我说你今晚咋这么沉默呢,原来是在暗度陈仓。”
“你在说什么。”
果果忍着笑道:“哎,陈知玉,咱俩是不是对他太苛刻了?”
陈知玉说:“你是没经历过,凌晨三点被他吵醒,听他在电话里反反复复撒娇说胃疼,说疼得睡不着。”他说着把锅转了向,让你与辣锅中间隔着菌汤锅,这下子你需要站起来,才能夹到辣锅里的菜。
你:“……”
你:“……不要胡说。”
陈知玉:“呵呵。”
果果也严肃了起来:“好吧,一点也不苛刻。顾如风,你不许吃辣的。”
你叹了口气。
这顿饭吃得快活无比,除了没吃到红汤,一切都特别完美。
饭后你们去网咖开了三人包间,坐在一起打游戏。你玩打野,果果选了悠米,对线期一结束就挂在你身上,跟着你去蹲人抓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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