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战士诉说着这个精灵法师的厉害之处,抓他废了不少力气,但他们人多势众,抵抗是没有意义的之类的话,然后满怀期待地问贝因加纳,“主上,您认识他吗。”
在卡特利昂和一众年轻虚无民心目中,他们的主君谁都认识,如果不巧他们绑了的人是主上的朋友,那他们赶紧把人请出来赔礼道歉,如果不是,那肯定就是不怀好意的大恶人,他们还没片过精灵呢,都很兴奋。
金发法师从卡特利昂的形容中提炼出这个精灵的外貌特征,跟自己的记忆对了对,却摇头,“应该是我不认识的人。”
但他却按下卡特利昂喜悦躁动的心情,“他是赛因精灵?”
精灵三支之一的赛因,他们的诅咒令他们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停留过久,否则会被强制传送。
听上去这个人很意外自己在星洲,应该是不巧没拿捏好移动时间,从古因海姆大陆被送过来的,但确实,这种超长距离的随机传送贝因加纳也没听说过。
而且,赛因精灵都是整个族群一起行动,他们夏天时举族来到星洲,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这个精灵却是自己一个人。
独自行动的精灵,不乏被族群通缉的穷凶极恶之辈。
“去看看。”赞沙玛尔用眼神告诉卡特利昂,就算没见过精灵,这个也不是你们的玩具,尤其在主君面前不要把玩弄原始种表现得那么露骨。
卡特利昂看懂了,比了个了解的手势,走在前面带路。
精灵的普遍“信仰”是以天上那轮银月为象征的维恩朵露,但是他们对这位神祇多是尊敬,谈不上以其为信仰,所以依照拉塔古恩的限制,精灵能进外城很正常。
而外城无论哪里条件都不怎么样,虚无民只得凑合,关押精灵法师的地方在蓄水池附近,这里闹鬼的传说让流民们望而却步,海妖能游过来,确保海陆空都不会让他轻易逃脱。
贝因加纳来到城墙下,在别名旧湖的蓄水池处看到了不少海妖在这里聚集,他们张开水幕包裹一座石屋、似乎就是临时牢房的所在地。
站在池沿上和海妖嬉戏的人类男孩安迪看到主君,马上跳下来朝他行礼,肩上的背包里,水闸钥匙因为他的动作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男孩这短短时间似乎长高了也成熟了不少,不再是一副营养不良的畏缩模样,掌管钥匙的职责做得得心应手,和海妖们相处看来很十分融洽。
贝因加纳虽不知安迪对海妖的感情从何而来,但他喜欢不让他操心的孩子,和一众海妖致意后,他进入以石屋充当的简易牢房中。
赛因精灵被绑住了手坐在角落光秃秃的石凳上,一名祭司也抽空过来给他施下缄默咒。法师这种职业只要逮住了对付起来就不难,把手和嘴控制住,搜个身,基本能卸掉一个法师八成的战斗力,能默发和瞬发的法术种类就那么多,用反制咒之类的魔法防范一下就差不多了,虚无民能把人安排得明明白白。
况且这个精灵被抓住了好像就没想跑,就在那安安静静待着,甚至在打瞌睡,连看守他的人都被这种淡定搞得要睡着了。
贝因加纳仔细看了看,确实不是他认识的人。
这名精灵有一头缺乏仔细打理的红发,穿着不像法师袍的旅者长袍,身量很高,身材瘦长,面貌是精灵标准的俊美。他在普遍看不出真实年龄的精灵中应该属于比较年长的那种,以贝因加纳跟纯种精灵打交道的经验来看,这一个起码已经超过三百岁。
解除缄默咒后,精灵男人在看到有新的面孔进来,从昏昏欲睡到略微清醒都花了很长时间,当看见来的人除了一如既往的虚无民外还有个人类,他眨了眨自己那双淡红色眼睛,却也没什么话说,跟贝因加纳相顾无言。
这让贝因加纳几乎确信,这个人就是不巧因为诅咒被传送来的,不是什么闯入者。
他自我介绍道,“贝因加纳·翡银,请问该怎么称呼。”
“你可以叫我‘红糖’。”精灵法师如是答道,这显然是个假名,可他一脸自己就叫这个名字的表情。
他对贝因加纳的名字也没有特殊的反应,显然不认识,连听都没听过那种,这对四处游荡的赛因精灵倒是很正常,他们几乎只关心自己的行程,对外界都是得过且过的态度。
“红糖先生,您是因为诅咒误入拉塔古恩的,对吗?”
精灵点头,跟贝因加纳稍微解释了一下,如他们预料,红糖不小心记错该前往下一个地方的时间,结果就到了这里。
其实对于赛因精灵来说,抓了他们是件很麻烦的事,因为如果牢房不是移动的,诅咒到时间就会被动地让他们逃出生天,即使下一个目的地可能比牢狱还糟糕。
又互相交谈了几句,贝因加纳对赞沙玛尔说,“我认为这位先生是无辜的。”
黑发男人点头,就招呼卡特利昂他们赶紧把人放了赶走。
但是这个赛因精灵在被释放后却没急着走,他听到虚无民称呼眼前的人类“主上”,那双淡然的没睡醒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莫名,又仔细对贝因加纳观察了一番。
这个过程时间很短,也就瞥一下就结束了,可能根本看不出什么。
但是精灵法师站直了一些,走到金发青年面前,随口问上一句,“看来你是虚无民新的主君,你想要占卜吗,占卜你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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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最大神棍(褒义)出场了第三卷 一共15章,也就是 第五十九章 就是本卷最后一章啦,这卷比较短~
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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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人突然对你说可以占卜你的未来,正常人都知道这十有八九是遇上了套路多多的骗子,若不立马拒绝远远走开,他们会用自己精湛的、善于招摇撞骗的话术纠缠着你试一试。
然后你花费一个下午,摸着据说有通灵效果的水晶灵摆或者水晶球,得到一些虚无缥缈模棱两可的话语作为指引,仿佛就此知晓了自己的命运似的——说到底就是浪费时间。
但如果是一个赛因精灵说出这种话,可以信服的概率就能增加起码百分之五十,因为他们之中确实有一些人血脉里存在看透命运轨迹的天赋,比如他们族群的司祭就能用占卜的方式得到下一步该往哪里迁徙的启示,几乎准确地趋利避害。
不过这也不代表随便一个赛因精灵就有占卜命运的能力就是了。
红糖的神情依然懒洋洋的,没在这种时候露出一个自信的眼神标榜自己占卜的准确性,倒像一个奇货可居的店家,不愁自己这份手艺卖不出去。
“一滴血,三个问题。”精灵法师一副“与你相遇就是有缘,有想知道的事吗没有我就走了”的表情。
听到他提到要血,没等贝因加纳有反应,赞沙玛尔先上前来盯住对方,冷冷问,“你有什么目的。”
两分钟以前赞沙玛尔可能还会觉得这就是个不小心误入拉塔古恩的倒霉蛋,但是精灵法师又是占卜又是要血,他不怀疑这人有所目的都难,即使他表现得很无辜。
“我想,说不定是命运安排令我来到此地。”红糖开始一个标准占卜师的神神叨叨,“虚无民的命运不在根源之上生长的系统树刻印中,但原始种却在上面有所铭刻,我眼前的这位先生说不定确实有想要预见的事情。”
有也不会问你。
赞沙玛尔很想这么告诉他,但他不能替贝因加纳回答,因为他明显发现在精灵法师的提议之后,贝因加纳陷入沉默,好像真的在对所谓提前得知命运是否会因此改变命运之类的命题进行了一番思考。
有犹豫,说明确实有意向。
“主上。”赞沙玛尔呼唤了一声。
他的声音像是特别有感染力一样,贝因加纳立刻回了神。
金发法师没有看那名赛因精灵,而是在有所回应之前,盯着赞沙玛尔盯了半天,这种深深的目光里有许多无法被其他人看懂的情绪,当然赞沙玛尔也看不懂,他只觉得自己被这道视线拢住了,连呼吸都像被控制住,变得很轻。
这让他有个奇异的想法,难道贝因加纳想要知道的事情和自己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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