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崔如意托腮沉思了片刻,“从进门你看他至少五次了,怎么?”
她小小声地问:“你喜欢他?”
路桥刚要抬手把她的脸推开,忽然又意识到这是大庭广众之下。
“是不是我的原因对你们间造成了什么误会?”崔如意小声问,“需不需要我出面帮你解释下。”
很多人的目光看过来,没人听到他们交谈的内容,可在任何人眼中,他们此刻的举动都是那么亲密。
苏釉原本还在笑着,余光中看到两人头挨着头样子,他眼中的那点笑意慢慢散了。
“走吧,”他拉了何显的手,“去打游戏。”
“诶,舞池里有人在跳舞了呢,”何显忽然顿下步子,“苏釉,要不要跳舞?”
宴会厅里的舞池很大,七彩灯光闪烁,不知谁先迈了进去,其他人便也陆陆续续携着伴儿跟了进去。
“看我这脑子,”何显想起来什么,“你的腿是不是还没好全呢?”
“不剧烈运动应该没关系,”苏釉说,顿了片刻又道,“可是我不会跳舞。”
“没关系。”何显自告奋勇拉着苏釉进了舞池,“我教你。”
七彩灯光晃得人眼花,苏釉按照何显的口令迈动舞步,可还是会频频踩在何显脚上。
何显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你在学校有个外号?”
“什么?”苏釉好奇道,“我的外号?” 「嗯。」何显哈哈大笑,凑在苏釉耳边道,”东方不败。”
“我去。”闻言,苏釉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七彩的光落在他眼睛里,幻化成了彩色的星子。
“我以前可不服气了,”何显说,“就算你学习厉害也不能样样厉害吧?其实在宋欢给你送情书之前,好几次都想堵住你揍一顿。”
苏釉又笑了:“你怎么不堵?”
“幸亏没堵,”何显啧了一声,“堵了你那次之后,我才服气了你的外号,确实实至名归,不过……”
“别。”苏釉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还不想自宫。”
何显带着他转了半圈,他微微弯起的眼睛猝不及防地对上了另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那么深,暗沉沉地看着他,那一瞬间,苏釉感觉自己好像什么都看不见了。
何显的笑声在耳边变得模糊,就连他说“也不是什么东方不败嘛,至少就不会跳舞,”和下个月要办一场变装晚会,邀他参加,他都迷迷糊糊地答应了下来而不自知。
那是路桥的眼睛。
像深邃的海遇到了风暴,将他卷了进去。
第30章 要跳舞吗?
“要跳舞吗?”一曲终了, 一曲又起。
崔如意终于有点受不住路桥目光对舞池的攻势,主动起身,像绅士面对公主一样, 微微向他弯下腰去做出邀请的动作来,引起众人一阵不小的笑声。
苏釉在舞池里的动作越来越熟练, 而何显的八卦还没有说完, 两人便接着跳了下去。
“郑家的公司是郑铭的父母联手创立的,”何显小声说,“谁知道那男人刚有点钱就在外面养小老婆, 郑铭他妈发现的时候那女人肚子都老大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觉得有点难为情:“我说这些会不会有点太八卦了?”
苏釉摇了摇头。
苏柚的态度是很淡的,但何显习惯了,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不过, 那个孩子并没生下来, 具体原因谁都不知道,但外面都在传,是郑铭他妈采取了什么措施。”
何显将声音压低了些, 更靠近苏釉一些说,“后来郑铭他爸就跟逆反了一样, 大部分时间都跟那个女人过了, 那个女人后来还是生了个小的,据说今年才七八岁……”
何显说着话, 忽然觉得有点不舒服, 目光一抬, 对上了舞池中另一双眼睛。
那人看着他, 眼神十分冷漠。
何显以为自己说的话被人听到了, 不觉难为情地抿了抿唇。
“怎么了?”注意到他神色不对, 苏釉偏头往后看去,看到路桥和崔如意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他们身边。
男的帅女的靓,吸引了舞池中大部分人的目光。
崔如意旋了半圈,裙摆开成了一朵漂亮的花,离他们就更近了些。
“苏釉,”她含笑看向苏釉,松开搭在路桥肩头的手,身体往他这边倾斜了一下,“等下跳完舞咱们坐一起吃饭啊。”
苏釉愣了下,下意识地抬眼去看路桥。
路桥的唇瓣抿着,七彩的光芒掠过他的眼睛,让那双没有太多情绪的眼睛瑰丽无匹。
“就这样说定了啊。”崔如意不等他回答,笑眯眯地将那只手伸过来,在苏釉肩头轻轻拍了一下,带来一点很暖的甜香气息,又看向何显,“一起来啊,小弟弟。”
最后一个字只剩了尾音,因为她被路桥拉着手,三两步带远了些。
“你嫂子好美啊。”何显忍不住赞叹。
以前他觉得宋欢漂亮可爱,是现实中难得一见的大美女,可现在看到崔如意,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崔如意真美,即便毫不刻意,却依然美艳惊人,眉宇间又难得有些男孩子般的英气,让她的气质十分迷人。
和她相比,宋欢一下子变得小家碧玉了起来。
何显也是那天送苏釉回家后才知道他和路家的关系的。
刚开始进去的时候,他只觉得苏釉住的地方可真大真好,直到出来时,看到侧立在大门旁边的铭牌,他才知道那是路家。
龙城家大业大的路家,他就知道一家。
回家问了自己的父母才知道,确实是他知道的那一家,还因此听了一些路家的八卦。
苏釉没说话,靠何显很近,从他肩头上看到路桥在和崔如意说话。
路桥大概对谁都是很严肃的,他的脸色略显沉凝,垂眸看着崔如意。
不过崔如意显然一点都不怕他,她笑眯眯地抬脸看着他,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路桥抬起手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
让苏釉想到了,他的手指弹在自己脑门上的时候。
莫名地,这一下仿佛没有弹在崔如意脑门上,却像弹在了他的心上一般,微微地发麻。
“干什么啊?”崔如意瞪眼,“明知道我最讨厌人弹我脑门。”
“你不讨厌我还不弹了。”路桥慢条斯理地道。
“我不就跟苏釉说了两句话吗?”崔如意不满地道,“你为什么不让我跟他说清楚?”
路桥垂眸看了她片刻,眉心微微蹙了起来,像是有些犹豫。
“崔如意,”他最后还是说,“你想知道我妈妈去世前发生过什么吗?”
闻言,崔如意不觉愣了下。
这些事情,路桥平时是连提都不提的。
“你方便说吗?”她不确定地问。
以他们崔家的人脉,她也仅仅是知道,路桥的母亲不是因病去世,而是死于坠楼。
但桑晴本身有很严重的抑郁症,外加路潍州又人品不佳,这件事听起来虽然略显突兀,其实也不是无迹可寻的。
可此刻路桥这样说,倒像是其中还有什么别的隐情。
路桥慢慢弯下腰去,在崔如意耳畔低低地说了两句。
崔如意的神色蓦地变了,她的眼睛张大了些,唇角抿紧,搭在路桥肩头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尖泛白。
“如果可以告诉苏釉的话我早就告诉他了,”路桥轻声说,“但是事关你对象,如果没有你的允许,我不适合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
“而且,当时我答应你的时候,也并没有想着谈恋爱。”
“那,现在你想了吗?”
崔如意慢慢回过神来,看着路桥。
是路桥的话让她知道,她虽然考虑了很多方面,但仍是低估了人类的恶。
这让她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忽然变得没那么牢靠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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