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永奎叹了口气,“总觉得这几年像在做梦,是跟老天爷偷来的。”
韩思农眼睛飞快地眨了几下,然后喊了他一声,“小深。”
“嗯?”
“要不要在瑞士多待几天玩玩?我听说日内瓦附近的阿尔卑斯山头,景色很美。”
“好啊……”厉永奎来了兴致,有些遗憾道,“要是雪季来就好了,我们还可以滑雪。”
“以后总有机会的。”韩思农摸了摸他的头发。
瑞士主要看得是湖光山色,他俩在因特拉肯停留了两晚……一天用来随意逛逛,一天用来去赌场。
厉永奎有些小小的赌瘾,每到一个有堵场的地方,就会蠢蠢欲动。韩思农并不阻止,毕竟,厉永奎这辈子赚到的钱,足够他输了。
因特拉肯赌场人流不算多,装潢古典,甚至还赶不上法兰克福的盛况……
但这并不影响厉永奎拉着韩思农巡桌。
他仍然选的百家乐桌子坐下,无所谓地赌了几把。有韩思农作陪,权当是排遣娱乐,哪有什么胜负心。
将换来的筹码都输光后,厉永奎起身,抻了抻腰,韩思农绅士地帮他拿着外套。
“不玩了?”韩思农笑意浓厚问。
厉永奎瞥他一眼,接过外套,慢悠悠穿好,“你在我旁边坐得跟尊如来佛一样,怪怪的,玩得没意思。”
韩思农从旁边经过的侍者托盘里端来两杯香槟酒,递给厉永奎。
厉永奎接过来,晃了晃,细碎的气泡从杯缘溢出了些。他稍微起了调戏的心思,当着韩思农面,伸出舌头,眼神勾引,将沾在手指上的香槟,慢慢舔进口腔。
韩思农压下眼睫,若有所思地笑了下。
厉永奎不服气,“韩思农!”
“怎么了?”
即使在异国他乡,没多少人懂他俩的语言,在公众场合,厉永奎觉得面子架势还是得维持。他翻了个白眼,假装置气,韩思农的确是不太解风情。
韩思农没有说话,脸色变换得异常平静,厉永奎脸上出现一点儿不安。可过了少顷,韩思农忽然靠过来,惊诧在厉永奎眼底迅速涨满。
因为下一秒,众目睽睽之下,韩思农揽过他,吻上了他的唇角。厉永奎感觉到这亲吻不光光是安抚,带着柔情蜜意,将他彻底降伏。
活到四十多载,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害臊过。
既害臊,又幸福,简直完蛋。
从因特拉肯去往少女峰半路上的一个小镇上,他们因为吃午餐,稍作停留。
吃完午餐,在山脚下溜达时,俩人发现了一片开放墓园,离村镇异常近。
大多数墓碑,都是简易的十字架,墓园入口有一块灰色的石岩,上方钉了张方形不锈钢铭牌,上书英文:Gone but not forgotten。
天空碧蓝如洗,空气洁净,这爿墓园,在这样的景色浸泡中,并不显得寂寥阴冷。
他们沉默地走过一个一个墓碑,内心变得同样沉静。许多碑前,还置放着新鲜花束,随山风迎展花瓣。
快要逛完一圈,韩思农忽然说:“我以前听人说过,山是逝者最终的归属。葬在这里的人,能够得到永恒的纪念吧。”
厉永奎怔然了半晌,并不接话。
他和韩思农并排,站在朝北的丘坡上,常年未消融的阿尔卑斯积雪覆盖着起伏山峦,山与山间的缺口托起天空轮廓,山风拂过脸庞。他们所有的情绪,几乎快被这片宁静剥离。
厉永奎生出一种冲动。也许是年纪上来后的多愁善感,也许是稍纵即逝的时光里仍有许多遗憾。
“我们死了后,葬在一起好不好?”他转过头,问韩思农。
空气里很静,甚至连呼吸的骤然凝滞,都能感觉到。
本来躲在云后的太阳,渐渐显出模样,游移至头顶。光将他俩的影子拉长,又重叠。
久久未等来回答,厉永奎冒出一丝失落。就在他反省自己的不切实际之时,韩思农迟缓的声音响起,大概因为山谷有回音,带出了缥缈之感。
他听见他逐字逐句说:“人都已经死了,这种事,还重要吗。”
“重要!”厉永奎不自觉握紧拳。
韩思农调转目光,盯着他,脸上挂着淡淡笑意。
厉永奎忍不住去探究他更深沉的眼底,是不是有无奈,是不是有怜悯。
“既然小深觉得重要……”韩思农只是安静地正视他道,“那我们就葬在一起吧。”
本来四十多岁了,想给他俩写辆车的,现在可好了,就这样吧。你俩生不逢时。惨。
另外,不出意外,应该会日更到完结。
第87章 chapter 85
爱浓达官司吃瘪后,开始急于脱手岐山这块烫手山芋,试图力挽狂澜。
在厉永奎的支持下,韩思农收购了爱浓达手上的51%银蕊股份。随着上市计划的推进,岐山扩张速度愈发猛烈,资金链这块儿立时吃紧起来。
厉永奎引入若恩,借了第一笔款给岐山。可借来的这笔钱,根本经不起消耗,砸广告请代言花费巨大,不到两个季度,六千万美元便荡然无存。
烧钱速度几乎与工厂流水线生产速度趋同。
尽管这样,岐山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厉永奎婉转提醒韩思农,这样下去,难以为继……可他又不愿意同爱人扯皮,扯皮就免不了要大伤和气,而且结局往往是以自己后悔道歉收场。
韩思农气定神闲,并没有火烧眉毛的焦虑。他告诉厉永奎,准备向新加坡银行等国际六家银行借贷,对方已经答应了他,可以提供16亿元人名币无抵押、无担保、低息3年期的信用贷款。
说起要再借16亿的事时,两人正在就餐。厉永奎喝汤喝到一半,将勺子搁了下来。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韩思农夹菜,头也不抬一下。
“你不觉得这样陷进了一个死循环吗?”厉永奎一语破的。
“不觉得……”韩思农笃定,继续吃自己碗里的菜,“只差一步了,岐山只差一步就能到达岸那边了。”
厉永奎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岐山如若按照计划,明年纳斯达克上市成功,问题就能迎刃而解。可岐山现下在做的,从市场的反馈看来,无异于刻舟求剑。
这两年的岐山年报,在盈利方面不尽如人意,债务还达到了高峰,股东们怨声载道。
韩思农在公关媒体上的发言,也被多方揣测,认为他在掩盖岐山的溃败。
厉永奎隐隐有种感觉,韩思农在赌,在这样庞大的架构里,不赌是不够的。
“我不是教你怎么做事……”厉永奎叹了口气,“我是担心你,怕你应付……”
韩思农抬眼,截过他的话,语气有些冷,“应付不来?”
这话太冷场,两人相继沉默了下来。安静孵化着空气里的尴尬。
厉永奎抽了张纸巾,细致地擦了擦嘴,起身,走到韩思农面前,蹲下。
“韩思农……”他扬起头,露出一个充满柔情的笑,“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我来安排,休息几天,我们一起去度假,好不好?”
韩思农垂下眼,对上他的视线,隔了好一会儿,微微一笑,恢复了平常姿态。
“好,的确该转换一下心情了。”
不能走得太远,还需要气候宜人,合计来合计去,俩人去了澳门。厉永奎当初买的房子已经装修好,但始终处于闲置状态,如今终于逮着机会可以入住了。为了过几天二人世界,厉永奎甚至提前遣走了保姆保安。
这是一栋三层小楼,从外观来看,典型的葡式风格。外墙刷着明亮的奶黄,门廊由扭转造型的圆柱撑起,就连落地窗框都雕刻着精细繁美的花纹。
室内设计却极具现代感,人的脚步声掉在大理石地面,让长久空寂的屋子,渐渐有了活力。
后院种植着大片紫阳花,开得正茁壮,一蓬蓬的,缀起每一个角落。
“喜欢吗?”厉永奎邀功似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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