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永奎鼻腔一酸,脸凑过去,蹭着韩思农的嘴角,轻轻吻了几下。
“我爱你。”他呜咽着说。
韩思农若有似无地摸着他的脸,叹息了一声,“我知道了。”
韩思农什么都不说,韩思农什么都知道。太讨厌了。可他却只能妥协,爱得无法自拔。
还是不可小觑年龄的影响,再加上体力消耗,俩人躺上床,没聊几句,就相继睡着了。
韩思农睡得不怎么踏实,厉永奎死死搂着他,贴着他,怎么都不肯松手。
像是害怕他连夜逃亡。他在黑暗中自嘲地笑了一下,然后将自己的手覆在了厉永奎倔强箍紧他的那只手上。
一夜无梦。
都是勤勤恳恳的「上班族」,两人的生物钟异常接近。厉永奎更是厉害,连时差都不用倒,韩思农一动,翻个身,他就醒了。
“早上好。”韩思农枕着半边胳膊,向他微微一笑。
“早上好。”厉永奎被甜蜜包裹,快要溺死了。
他们静静对视了一会儿。厉永奎想,这样一个安宁、来之不易的早晨,应该被缓慢享用。
现在是七点一刻,他昨夜赢得那么险,总算是拥有了与韩思农独处的时间。
他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脸,这举动引来韩思农的笑意。
“怎么了?”
“一醒来就能看见你,我怀疑在做梦。”厉永奎小声赧道。
韩思农没有接话,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脖子,脖子上面的那张脸,瞬间像是起了三十八度的烧。又红又热。
韩思农在玄关换好鞋子,要走时,厉永奎从背后抱住了他。
“怎么了?”韩思农问。
他回答不上来,他只是不想目送他离开的背影。从温存的幻境里不加过度地抽身,太难以适应了。
韩思农拍拍他的手背,宽慰地问:“这周五怎么样?下班后一起吃饭?”
再怎么依恋不舍,他都不能禁锢韩思农的自由。韩思农在这世间,有太多繁重的社会属性,他的孩子要依靠他,他的员工要受他领导,还有他不怎么样的专制父母,要指望他养老送终。
他厉永奎不一样,孤单赤裸,无牵无挂,正是因为有韩思农的存在,他才对这个千疮百孔烂透了的世界,有了牵挂。他才宁愿困在囚牢里,力争当一个能匹配上心爱男人的,人上人。
“好。”厉永奎埋向韩思农后颈,深吸了口他的气息,用以续命。
韩思农到家,还未来得及上楼,韩炜就从房间里冲出来,举着手机,站在楼梯口,十分不满地囔囔:
“爸爸,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一整晚都联系不上你啊?妈妈、奶奶给我打了好多电话,问我你回家没!我都不知道怎么帮你撒谎!你快点给她们回个电话吧!”
小伙子一口气说完,又赤白着脸,气乎乎缩回了自己房间里。
他这位不着调的父亲,简直就是他的大麻烦。现在好了,家里的女人找不着了这位,就要赖上他这个儿子,将文不对题的「炮火」向他输送。他自怜起来,小小年纪就要受老子连累,命可真苦。
小炜:我容易吗?以后老爹还要破产翻车,当个游手好闲、没有追求的富二代太难了。
第75章 chapter 73
韩思农开机,来电和微信,刷屏弹出。有他认不出的陌生号码,更多的是来自齐婼浅的微信留言。
他沉默地看完,而后拨了微信语音回去。齐婼浅很快接起来,劈头盖脸对他就是一顿埋怨。
他一声不吭,等对方尽数发泄完。
齐婼浅被他持续的沉默弄得有些心虚,顿了顿,喂了一声,似乎在确定他有没有在听。
“我在。”韩思农平静地说。
“你应该去看一下他……”齐婼浅像是说累了,声音有些哑,“就算你单方面同他们断了联系,毕竟还是亲人一场,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以后想要弥补都没办法了。”
韩思农冷笑了一下,“我倒是宁愿他快点死。”
齐婼浅愣了愣,她虽然知道韩思农一向冷淡疏离,却没料到这男人本性竟真是实打实的冷血,“韩思农……”
韩思农掐断她的说辞,“你没有经历过我经历的,你不能理解我,我不怪你。你知道吗,有些关系并不一定要维持的,维持了相反是负累。
齐婼浅,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不是努力就有反馈,也不是强迫就能得到,我不想再多说了。你如果因为他是孩子的爷爷,想要去看他,你就去吧,跟我没关系,别拉上我。”
没等齐婼浅从惊诧中回神,韩思农果断挂了电话,并拉黑了那些陌生号码。
死亡就能等来原谅吗?
做梦去吧!简直可笑!
他韩庭要死了,也不是他韩思农害的,他这算自作孽不可活!他最恨的就是那些迂腐的搪塞,人之将死,还记那么大的仇干什么!
正因为韩庭不是别人,是他的血亲,却以爱的名义,行暴力之实,让他活得没有人格,生不如死。
这些苦难,他本可以不去承受,只需他那极端的双亲……给他一丝真切的关怀,给他一点真挚的理解。
可他们呢,只会一味指责他的不合规矩,不按常理来过人生。是这个社会该鄙夷的渣滓。
给他上现代的刑罚,让他只能靠药物逃避,最后连真正的男人都不是了!他没法大度,没法释然!
看在儿子的份上,他暂时不想跟齐若浅起冲突。好在齐婼浅终究是个聪明人,懂得审时度势,年龄渐长后,没了那种往人枪口上撞的性格,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
转眼就到周四。厉永奎特地在微信上提前确认第二天的约会。
韩思农忙完工作,握着手机,在这条信息上停滞了好几分钟,面带自己都不知道的微笑,回复:不要迟到。
厉永奎发来愤怒的表情,外加一条回怼:哪次我不比你准时?你不要迟到还差不多!
韩思农正准备回复,一个电话插了进来。是司机的。他有些疑惑,还是接了。
对面语气有些焦急,跟他道明原委。
司机本来按照日常放学时间去接韩炜,却扑了个空,跟韩炜的班主任联系,确认他已经走了,打韩炜电话,无人接听。
司机实在是没了主意,只能联系韩思农,并谨慎地询问,需不需要报警。
韩思农还算沉得住气,没有自乱阵脚,只让司机先到公司来。他叫来助理,简单交待了情况,让他安排人,去学校周边,以及中学生可能会出没的地方进行逐个搜索。
他想了想,最终联系了前妻,问她儿子最近有没有跟她聊过什么不对劲的。
齐婼浅那边有时差,在他焦急等待各路人马的搜寻汇报时,她的回复才姗姗来迟。
没有啊,怎么了。齐婼浅问。
韩思农怕节外生枝,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自己也没弄清。如若和盘托出,齐婼浅远隔重洋,也只能干着急,就随意诌了几句,掩盖过去。
三个多小时过去,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韩炜始终杳无音讯。韩思农开始坐立不安。他思忖良久,决定报警。
摁到第二个「1」时,手机屏幕毫无预兆地闪进一条来电,备注是韩炜。韩思农双眼发光,连忙接起来。
“你在哪儿?”韩思农急道。
韩炜的声音很小,好像还有些疲惫,“爸爸,我跟奶奶在一起呢。”
韩思农握着手机,怔了怔。他大意了,没料到苏素还有这招,可供下手。
“好的……”韩思农声线保持着镇定,“那你怎么不提前跟爸爸说一声呢,你手机也打不通,爸爸担心死了。”
“爷爷想看我……”韩炜解释,“奶奶说,爷爷病得很重,特别想看我一眼。”
苏素的确没对韩炜说假话。韩庭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想在弥留之际,必须再看看,自己留下的血脉,能不能肩负他老韩家的未来。
他希望这独脉孙子,不要重蹈那不孝顺儿子的覆辙,罔顾人伦,跟着不靠谱的老子长大,他终归是不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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