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你是那10%。”
“我这人还算有福气……”韩思农耸耸肩,“病情发现得早。”
严英稍稍松了一口气,但他很快又觉得有些不对劲。潜意识在他耳边打小报告,韩思农没有告诉自己实情。
“思农……”严英惴惴不安盯着韩思农,“你准备去哪里治疗?回美国吗?”
“是啊。”韩思农快速回。
“我可以跟你一块去吗?让我了解一下具体情况,这样我也能跟你的主治医生沟通,以防有什么意外发生。”
这话一出,韩思农神色变了变。严英恍然大悟,这是破绽。韩思农果然有所隐瞒。
“你知道得这种病,大多数人的下场吗?”韩思农苦涩地笑起来,“活着只会给人添麻烦,还不如早点死了好。我会得这病也没什么稀奇,韩庭就得了,我跟他一脉相承,继承了他恶劣的基因。”
严英怔然,不应该,这绝不应该是韩思农的结局。肯定是哪里出了错,打了结,有误会。
“你到底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生病的?”严英察觉出了问题所在。
他开始产生后怕,如果不是厉永奎这样一闹,以韩炜作挟,打着消失彻底主意的韩思农,可能并不会现身。
“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呢。”韩思农的声音忽然苍老了几分,卸去部分伪装,他苦心想维持的形象,裂出了一丝缝,“事已至此,我们都不要纠结了。”
ꁘ这两种药的释义查的网络,主要是为了预防阿尔兹海默症,韩爸目前其实是有初期预兆,没有韩庭那种老年期的严重。
第104章 chapter 102
话毕,韩思农别开视线,严英这下真急了。
“思农,你既然愿意坦白,让我知道,那这件事就非同小可了,现代医学这么发达……而且你还有机率治好,那就要不惜一切代价治好。”
对比严英的急躁,韩思农依旧云淡风轻,“好,我可能会去纽约治病。”
得到韩思农的答复,严英却语塞了,过了一会儿道:“我跟你一块儿去趟美国吧……”
“不用这么担心我,之前我一人不也好好的吗?”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不能一概而论!”
话音落下的同时,房门敲响,崔了了的声音在外,唤严英的名字。
韩思农用下巴点了点门的方向,果断说:“快点去休息吧,明天你不是还要早起开例会?”
严英一步一回头走出房间,韩思农走到床边,准备睡觉。他躺下后,并没有马上入睡,睁着眼睛看了天花板半晌。不久,疲乏袭来,待到他昏沉沉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上午九点。
严英去上班了,崔了了坐在餐桌边喝咖啡,看见韩思农出来,便问他要不要来一杯。
韩思农点点头。
尽管韩思农表现得相当客气,毫无异常,却令崔了了的闲适荡然无存。丈夫昨晚失神地告诉她,韩思农病了,可能病得很严重。
两人沉默地饮着咖啡,直到门外响起尖锐的门铃声。除了铃声,还有人在拼命敲门,敲得心急如焚。
崔了了有些神经质地站了起来,韩思农这时出声,“我去开门吧。”
从对方的声音和姿态中,崔了了生出蹩脚的第六感——韩思农知道自己打开门后,即将面对的是谁。
她看见韩思农走过去开门,忐忑更甚,视线里出现了一道身影……即使隔着一段距离,她认出来了,那是厉永奎有些气恼的脸。
韩思农并不惊奇,真像是作好了准备,淡淡道:“你来了。”
来人脸色瞬间就白了,他尽量绷着一口气,以防自己落架,“为什么不接我电话,置若罔闻我给你发的信息?”可他一开口,霎时矮了半截。
“我已经交待别人去收购你手中的股份了,这又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好的事情,你连这点儿耐心都没有吗?”
这话问得厉永奎一噎。
韩思农转过身,对崔了了歉意笑笑,“不好意思。”而后,他转向厉永奎,“不要打扰到其他人,我们换个地方聊。”
崔了了有些懵,待她看见韩思农已经穿好外套,准备跟随厉永奎一道走时,立马出声叫住了对方。
韩思农停住脚步,朝她抚慰一笑,脸上是如常的淡定,告诉她,没关系不要担心。
崔了了自然知道厉永奎是韩思农最难搞的死对头,怎么可能真得放下心来。
她伸出手,似乎想要去拽留韩思农。厉永奎面无表情地移过来,阻断了她的进一步动作。
“崔女士,我跟他只是随便聊聊,你不用如临大敌。我要是真想困住他,他那天就不可能走出我的办公室。”
崔了了马上去看韩思农,韩思农朝她点点头,示意她不要紧。
两人并肩走,一前一后进到电梯。
“你没必要对她那么凶。”韩思农余光一瞄,落到厉永奎脸侧,“你骚扰严英一家这么久,他们没有刁难你都是好的,你以这种态度对崔了了,真没必要。”
厉永奎冷笑,“拜谁所赐?”
韩思农耸耸肩。
电梯里的气氛陡然凝固,隔了许久,厉永奎的声音传进韩思农耳中,似乎带着微妙的痛苦。
“那天我让你走,你就真得走?我的话,什么时候这么管用了?”
韩思农没有立刻回答,他不是存心要让厉永奎拥有负面情绪,无时不刻不在阴沉沉的愤怒。
“我的错。”
“你消失之前,就是用这三个字敷衍得我。”
他们无法舒舒服服的沟通,因为横亘了太多疤痂在两人之间,记忆里几乎满是创伤。
电梯到达地下停车场。
保姆车已经稳稳妥妥停在他们出来的位置,两位面无表情的保镖,分别从驾驶座和副驾上跳出来,替他俩开门。
车内有一股令韩思农熟悉的香味。他微感诧异。嗅觉会引出回忆。韩思农记起同厉永奎一块去看音乐剧的那晚,自己喷过这种香型的香水。
气息不能伪仿,甚至会让人局促不安,只是不安的对象,此时是厉永奎。他是聪明的,发觉韩思农回忆起了这款香味。
他生硬地挑起一个话题,“你儿子平安无事。他的公司,目前无碍。”
韩思农只回了个「嗯」。
“你准备在严英家住多久?”
韩思农调转目光,盯着厉永奎暗淡的双眼,“不会很久。”
“接下来你要去哪儿?”
“我不能告诉你。”
“韩思农!”
韩思农没有回应的意思,无视车内陡然紧张的气氛。
厉永奎解开安全带,越过厚重的皮质扶手,一把揪过韩思农衣领,威慑道:
“你以为你现在算老几,在我面前摆架子?你不说也没关系,我总有办法能查出来。”
韩思农盯着狠戾的厉永奎,打消与他争辩的念头,平静道:“你拽太紧了,我呼吸不过来。”
厉永奎皮笑肉不笑,愈发使劲,以虎口抵住韩思农的下巴,钳制人的姿势变得更加扭曲。
“想舒服?死了才能舒服呢。”
“是啊……”韩思农颧骨被勒出一丝淡红,也跟着笑,神情露出赞同,“我也觉得「死」可能是最舒服的事情。”
厉永奎愣了一瞬,似乎在迷茫对方究竟是讽刺还是玩笑。
他不置可否,缓缓松手,回到座位,埋头整理自己皱了的衣襟,再抬起头时,脸色已经毫无波澜,彷佛刚刚的一切,并未发生。
“那张纸条是什么意思?”厉永奎看着前方,问得好像漫不经心。
韩思农垂下眼皮,貌似在认真思考他这句话。
那张他留给厉永奎的字条,其实意思再清晰不过,没有永别的字眼,可每一个字都是在告别。厉永奎不会读不懂。
“你不会忘记?”厉永奎转过头来,嘴角轻蔑地上扬,“韩思农,我看你巴不得把一切都忘的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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