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婼浅打扮得靓丽摇曳,因为个头高挑,无论穿什么都很打眼。
“你妈来了呢……”齐婼浅努努嘴,“在楼上跟小炜玩。”
韩思农点点头,给她让出道。
齐婼浅走到门口,忽然顿住,抓着门把手问:“凃槐告诉我,你周三想约他吃饭?”
韩思农「嗯」了一声,“怎么了?”
“你们不是去吵架吧……”她笑了笑,也看不出是揶揄还是关心,“到时候可别一言不合要打架啊。”
韩思农没搭理她这句,只说:“你不是赶着出门吗?”
齐婼浅神色微妙,拢了拢头发,甩着门,走了出去。
他俩的关系,风一阵雨一阵的,并不像寻常夫妻,倒像是合伙人。
齐婼浅是个聪明女人,说话喜欢含沙射影,偶尔夹枪带棒……但在真正关乎于自身利益之时,又能软下身段,完美配合。
外界都传,他们是商界金童玉女结合,悦达能有今天,这段联姻不可小觑。
韩思农走上楼,婴儿房传来大人逗小孩的欢声笑语。他无声无息过去,靠着门框,观察了一会儿,这一大一小。
苏素抱着咿咿呀呀的韩炜转身,才发现韩思农。
她吓了一跳。
“怎么回来都不吭声?”苏素责怪他。
韩思农抱臂看她,“我在不在有什么关系,你看见孙子开心不就行了?”
苏素立时明白,韩思农这是在嘲讽。她百口莫辩,的确,现在这样的场景,是她一直期望的天伦之乐。
“我——”
韩思农不耐烦地摆摆手,截断她要说的话,“我累了,刚下飞机,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
苏素盯着儿子的背影百感交集,孙子在她怀抱里拱来拱去,像只好动的猴儿。
她低头,喃喃道:“小炜,还是你最乖了,对不对。”
韩炜不到两岁,完完全全不通人意,圆溜溜的眼睛眨了眨,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婴儿笑声。
苏素无端叹了口气。
凃槐订的位置,在一条热闹的商业街上……但几个转弯拐角后,滚滚红尘倏忽远了,就见一特不显眼的餐厅招牌,颇有大大隐于市的意思。
严英先到,凃槐紧随其后,韩思农最后一个到,模样不疾不徐。
凃槐虽有不满,面上依然堆起一个虚伪的笑,问:“韩总,你这迟到了,是不是得自罚三杯啊?”
严英打岔,“凃主席,来,我跟你喝,今天不醉不归,我这句话就撂这了。”
凃槐自然不甘,盯着韩思农,说出来的话有些咄咄逼人,“韩总,你这是不给我面子?”
韩思农笑了笑,“槐哥,你也知道,浅浅很讨厌我喝醉的,你就饶了我吧。严英陪你喝,怎么样?”
拿齐婼浅出来当挡箭牌,凃槐也没辙。他这表妹在外表现得一向心疼老公,如若真是因自己灌韩思农酒,和她闹出罅隙,那的确大可不必。
再说了,喝酒不是主要目的,他今天还要来「兴师问罪」。
推杯置盏间,桌上气氛也炒热了。
“对了……”凃槐数杯酒下肚后,终于想起正题,“你们最近那个专利权诉讼案解决了没?”
严英一愣,下意识瞥了眼韩思农。韩思农朝他递了个眼色,他立刻心领神会。
严英换了郑重的语气道:“这个外观设计专利权到期后没有续期,结果被竞争公司抢注了,的确是我们这边的疏忽,没有仔细检查。现在正在处理呢,希望跟对方协商好,让他们撤诉。”
凃槐冷哼了一声,“幸好媒体还没发酵,但谁也不知道,哪天就会爆雷,悦达又要无缘无故惹一身骚。”
话的指向性再明显不过,就是在批评管理层的疏忽大意,失责。
“是是,有错我们就认……”严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凃主席,你放心,我们不会耽误大事。”
韩思农这时也在旁搭腔,“槐哥,我们不会影响到上市的,还是按计划推行。我会要求他们上行下效,加强自查。”
“那现在跟你们对接的是哪家?”凃槐问得是准备借壳哪家企业上市。
04年后,房地产行业就被列为限制上市类型……除非去美股和港股上市,但韩思农不想舍近求远,一门心思要在A股打天下。
大概是耀敏曾踩着他,在A股折戟,或许只是为了扬眉吐气,证明自己的能力。总而言之,他对A股有非同寻常的执念。
“联锡石化。”韩思农说。
“联锡石化?”凃槐微讶,不由重复了一遍。
联锡石化的母公司为齐发能源(齐婼浅家占大股东的集团),齐发现在实施战略调整,需要处置其中一些上市公司,联锡就在其列,他们预备向国资委提交并购案。
韩思农笑得胸有成竹,“对,我们已经同齐发会谈过好几次了,确认了收购意向,希望齐发能将联锡的股份净壳出售给悦达。”
严英在旁补充,“现在时机也挺好,04、05、06年财报我们都有了,拟定明年2月份公告收购报告书,4月份发布股权分置改革方案。”
凃槐滚了滚喉结,放下手中的酒杯,有些不可置信道:“真的,这么顺利?”
听见这话,韩思农和严英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色。
“凃主席,那当然还需要你也帮衬帮衬啊。”严英立马抄起酒瓶,向凃槐斟酒。
凃槐接过酒,并不往嘴边送,但也没有开口讲话的意思,貌似在思考什么。
室内骤然寂静,严英的手心和额头不约而同出了汗,他朝韩思农瞟了几眼,发现对方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
自己要不是跟他同一战线,绝对会被这人的假模假式给唬住。在来之前,韩思农同他说,无论凃槐的反应是好是坏,撑也要撑到底。
“今年的预售款估计有多少,能在年内确认为收入吗?”凃槐突然问。
严英忙不迭点头回:“亿左右,那是当然,肯定能在年内确认。”
“我可以认为你们现在是拉拢我,希望信鸿在股东大会上投赞同票吧。”凃槐笑起来,这笑容颇为复杂,有一种得逞感,还有一种恍然大悟。
韩思农也懒得装蒜,铿锵答道:“对,槐哥,希望你支持我们。”
严英送喝得半醉的凃槐上车,司机从驾驶座绕下来,替他俩开侧门。
严英有些艰难地将凃槐往轿厢塞,凃槐突然揽住严英的肩头,喷着酒气道:“你和韩思农啊,可真是一个比一个精!谁敢跟你们俩作对啊!”
严英讪笑,“凃主席,你别损我了,早点回去休息。”
凃槐抿着唇,不再作声,像是真得醉了。
严英趁机,麻利地将凃槐塞进了后座。送完凃槐,往回走,韩思农正在车边等他。
“你回哪里?”韩思农问。
“你不用管我……”严英耸耸肩,“我还有下半场呢。”
韩思农笑,“你可别耽误事,明天还要开会呢。”
“知道知道。”严英伸手,想要去拍他的肩膀,韩思农忽而退后一步,致使严英的手有些尴尬地悬在半空。
“瞧我这得意忘形了,忘记你不喜欢被人碰。”严英拍了拍自己脑袋,为自己找补。
“没关系。”韩思农淡淡道。
“对了……”严英问,“如果现在开始筹备上市的话,你要不要把厉律召回来?”
韩思农没有立刻回答,略作沉思道:“看情况吧,他刚过去扈城不久,还没把那边给熨平整。”
严英摇着头,笑了笑,“我当初可真小看厉律了,真是人不可貌相,我觉得他可比我俩胆子肥,不畏铤而走险,你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谁知道呢。”韩思农面无表情回。
严英自知该结束话题了,便同韩思农利落道别。
韩思农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让司机送他去了城西公寓。没结婚前,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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