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深。”
厉永奎一滞,很是吃惊。他缓缓回头,看见了韩思农。
“刚跑完?今天跑了几公里?”韩思农的表情和姿态拿捏得体,彷佛在情真意切关心他。
“跟你有关系吗?”厉永奎没好气回,将拉开的车门,重重一掼。
“赶时间吗?”
厉永奎虽然态度防御,嘴上却在乖乖顺着韩思农反问:“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不能来找你了?”
“你——”厉永奎气不打一处来,“你把我甩了,现在怎么又好意思来招惹我?韩思农,你可真是越老脸皮越厚!”
韩思农耸耸肩。
厉永奎见他这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对自己,便是火上浇油。
他向前跨了一步,揪住韩思农衣领,一副恶狠狠地模样道:“你如果是从哪里得到了什么消息,认为我要搞你。对,我就是要搞你,把你搞得痛不欲生最好!”
韩思农被他威胁着,脸色也没怎么变,只是笑了一下。他笑得很宽恕,好像不屑于跟对方一般见识。
“那我求情也没用了?”
“你凭什么向我求情?”
“老情人的面子也不给?”韩思农故意调笑问。
说这话时,掌心覆住了厉永奎正在使劲拽他的手。
厉永奎浑身上下好像被电了一下,猛地松开了手。老实话,韩思农不年轻了,可他的「美男计」,对厉永奎依然受用。
“你、你注意点儿距离,不要乱摸!”厉永奎底气不足。
韩思农双手朝上,摆出投降姿态,无辜地笑笑,“小深,你这就不讲道理了,不是你先摸我的吗?”
“你——”厉永奎无语。
“好了好了,说正事……”韩思农神色一瞬就变了,刚刚那点儿若有似无的轻浮,消失殆尽,“我的确是来跟你商量一件事的……我不希望你跟凃槐联手。”
厉永奎冷哼了一声,“我想把股份卖给谁就卖给谁,就算董事会阻止,我也有办法卖出去。”
“我知道……”韩思农欸叹了两下,“你很有能力,我也没办法阻止你,但你真的不知道凃槐在打什么主意吗?”
厉永奎眼底透出不确定,迟疑了一会儿,“什么意思?”
“他不会阻止岐山上市,相反,他希望岐山上市,然后再把岐山拆分,卖出更好的价格。
他跟你的诉求是不同的,他根本不管不顾整个集团的死活,只打算卖地卖厂卖股权。虽然你现在……”韩思农顿了顿,“也不关心了。”
厉永奎有些木然地站在原地,隔了片刻,才开腔,“既然凃槐会让岐山上市,那就算他卖了岐山,你也能得到钱,这也不算亏,总比你现在这样,在泥潭里挣扎要好。”
韩思农摇摇头,“我是要做企业,我是经营者,经营者坚持的是长期战略。如果凃槐进来了,他只是个鼠目寸光的投资者。
在很多年前,我就认清了他的性格,股东积极干预主义,必然会损害一个公司的长期利益。”
“你只是不愿意分权罢了!”厉永奎强迫自己冷静道,可他说着说着,依然克制不住地激动起来,“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就是钱也想要,权也想要!韩思农,你总是装得不在意,其实你比谁都贪婪,比谁都要有野心,你鄙夷别人在赌,你自己呢,才是赌得最凶那个!”
人本身就有好赌的因子,有些人,因缘际会之下被激发,有些人,一辈子都潜伏。
韩思农这种,很难看透,他究竟是不是在沉溺于赌博。但毋庸置疑,他胆子粗肥,下注时,眼都不眨一下。
以前在澳门那场小筹码的赌局里是这样……如今在这几百个亿的大赌局里,他依然有着恐怖的气势。韩思农太迷惑人了,同时,也在迷人。
“你说得对。”韩思农牵了牵嘴角,“果然没错,小深,你是最理解我的人。”
“这不是理解韩思农,你不要再顾左右而言他了,我是在谴责你!”厉永奎努力克制住浑身的颤抖,“如果你认为我把凃槐引进来,是敌意并购,那你就这样以为吧。你不觉得很好笑吗?
你哪一次扩张,不是敌意并购,现在风水轮流转,落到岐山头上,你就受不了了?!”
“你当了一辈子居高临下的高人,这会儿,有人把你拉下神坛了,你倒想得美,仅凭几句花言巧语,就想让我晕头转向,再次投诚?你知道吗,你想得到我的帮助,是需要代价的,我以前给你开过价,你否决了……”
韩思农接过话茬,“你指的是跟你结婚吗?”
厉永奎不作声,眼神虚开,紧张地绞起了手指。
“我从来没想过,答应跟你结婚,是笔交易。”韩思农声音很沉,沉得不近人情,“你如果将我俩的感情等值换算,放置在交易里,我无话可说。”
“感情?放屁,根本就是我的一厢情愿!我们哪里有感情?!你哪一次不是利用我,把我对你的爱,视作我的软肋,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掐得我动弹不得!”
厉永奎想,我本来可以不说出来的。但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韩思农还要利用他,将他压榨得连残渣都不剩。
太阳下山了,江风吹过来,令厉永奎那么不适,风像是粘腻腻的,就跟他汗水蒸发后的肌肤一样。
“你已经决意要跟我作对了,是吗?”韩思农盯着厉永奎的眼睛,几近冷酷问。
厉永奎看着他,同时看着自己,在爱着的男人眼里,渐渐变成一个疯疯癫癫的丑角。
但这都要怪韩思农。韩思农在他的陈伤之上,又添了一道伤痕。
“是,这次我不会再站在你那边了……”厉永奎扯掉挂在颈间的毛巾,泄愤似地甩向韩思农,“别做梦了韩思农,我不会再上当受骗,没有尊严地去爱你了。你抛弃了我多少次?你是怎么伤害我的?你觉得我真的可以完全不在乎吗?”
“我是个人,但你根本不把我当成人,你只当我是条狗,听话、偶尔能逗你开怀的狗。我不想当狗了,我想当堂堂正正、值得被爱的人。”
第91章 chapter 89
凃槐从大老远飞来江城,其一是为了商谈,其二不过是想换个地方,灯红酒绿一番,厉永奎自然尽地主之谊招待他。
晚间十一时左右,临江最繁华的夜总会,悄然揭开了这个码头城市夜晚的另一面。
厉永奎到得晚,凃槐已经在包厢里玩上了。男人们花天酒地最爱邀朋唤友,凃槐免不了俗,叫了在江城有商业往来的伙伴,除去这几个老板模样的男人外,在包厢里穿行伺候的,清一色是打扮得摇曳生姿的女孩。这些女孩,有夜总会本来配置的公主,还有男人们带来的女伴。
厉永奎推门走进包厢,里面一片烟雾缭绕,他皱了皱眉……同时,不着调、带着低俗调笑的歌声被迫入耳。
他调整了下呼吸和神态,挂上营业面具。也许是包厢太大,灯光昏暗,气氛又实在火热,厉永奎恰巧身着黑色西装,谁都没正眼去打量他,只当是服务生进来添加酒水。
凃槐身边环绕着三位女孩,光看样貌,就年轻得不像话……可她们神色老成,从应付男人的手段里,又看不透她们究竟是不是如外貌那般年轻。
厉永奎走过去,拳头抵住嘴,重重咳嗽了两声。凃槐这才发现他的到来。
“厉董,来了?”凃槐挥挥手,让女孩们让出空间,拉厉永奎挨着他坐下。
厉永奎甫一坐定,就有一双纤细的美手递至眼前,掌着打火机,夹着一支烟,正要为他点烟。他果断挡开,美手识相地收回,自顾自为他斟了杯酒。
“谢谢。”厉永奎虽不喜这种场合,可终归还是位绅士。
厉永奎抿了几口酒,同凃槐拉拉杂杂聊了几句后,直接切入正题。
“你收购银蕊股份后,准备以VIE结构,让岐山去纳斯达克上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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