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段时间没上戏,陪厉永奎出席酒局的频率就高了起来。
昨晚,她想尽千方百计,跟着厉永奎回了家。厉永奎喝多了,依然拒绝了她,将她晾在客房。
她记得自己去解厉永奎皮带扣时,厉永奎瞪大了眼睛,惊异地直往后退。这种反应,令她感到挫败,霎时就没了进攻兴致。
她走出房间,没有其他动静。她想了一会儿,犹犹豫豫迈到了厉永奎房前。
房门紧闭,她略带试探地将耳朵贴在门上。门后有朦朦胧胧的响动。厉永奎应该是醒了,但又像没下床。
厉永奎确实是醒了,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叫猫,然后抱着猫上床,开始每天例行的温存。
他挠着猫的下巴和脑袋,猫就用一种半醒半睁的姿态,趴在他身上,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思思。他一边用尽柔情抚摸它,也用尽爱呼唤它。
有些时候,他也会叫它,臭妹妹,猪猪猫,臭屁蛋,小麻烦,烦人精……
绰号百花缭乱,用最稀奇古怪的字眼,同时却最爱的叫法。他爱它,觉得它可爱到极致,恨不得将它一口吞了。他认为,这也是爱的极致,想要生吞了对方。
厉永奎等到猫腻歪够了,从他身上站起来,便下了床。
拉开房门。两张脸不谋而合,打了照面。厉永奎这才想起来,昨晚留宿了万枫菱。
万枫菱尴尬地笑笑,硬着头皮说了声「早上好」。
厉永奎点点头,还算有风度地也回了个好。
万枫菱却捂着鼻子打了个不小的喷嚏。
厉永奎嘴角肌肉不明显地抽动了下。
“厉先生,不好意思,我猫毛过敏。”万枫菱勉力笑了下,“不算特别严重,我吃点儿药应该就没问题。”
厉永奎不看她,只说:“思思不太习惯跟陌生人相处。”
她本来以为厉永奎会顺势关心自己几句,可他偏偏在说猫。
厉永奎要去上班,万枫菱想要同他一起出门。厉永奎阻止了,甚至还反问她,你这么不注意吗,如果被人拍到了怎么办。
万枫菱愣了一下,捋捋头发,惨淡笑着道歉,说,那我们错开走吧。
厉永奎点点头,走到门口还不忘嘱咐她,离开的时候要记得乔装。厉永奎走后,万枫菱走回客厅,落进沙发里。
她觉得自己在厉永奎眼里,大概就如同一截树墩子,毫无魅力可言,作用就是为他承接各方的商贾贵客。
那只波斯猫晃悠到了客厅,见着万枫菱还没走,炸着尾巴蹿到了她对面的茶几上。
万枫菱扬手,装作要劈它的样子,那猫朝她龇牙,然后灵敏地跳下桌,一闪又不见了。
厉永奎进到办公室,外面的雨恰好落了。
这两年,他觉得身体大不如从前,一到阴雨季节,关节骨就隐隐作痛。
他去查过,医生说有可能是风湿,年纪上来了,有这种疾病并不稀奇。
他试过针灸、拔火罐、敷膏药,效用不明显,只能缓解一时之痛。天气一旦阴湿起来,该疼的时候总会疼。
这也许是心因性的疼痛,反应在了生理上。那场车祸,右脚骨折,以及同韩思农一次又一次的分离,足够毁掉他一半内核。没法痊愈的,厉永奎想。
助理敲门,他头也不抬说,进来。
“厉董,严英放出来了。”
厉永奎视线一直在电脑屏幕前,点动鼠标,不在意地「嗯」了一声。
“那……您还要继续吗?”
厉永奎抬眼,眉心微锁,“都打草惊蛇了,还继续?”
助理无措了,挠挠脸,恭敬问:“那我们就放弃了?”
“人呐,有些时候得会看个形势,现在你觉得有必要再逼他们吗?”厉永奎顿了顿,补充道,“狗急了都会跳墙呢。”
助理知道他话里有话,但他非常为难。
自己只不过是领着薪资办事的螺丝钉,哪能随便参透大老板的想法呢。
厉永奎摆摆手,“算了,你把武之源叫过来吧。”
武之源进来后,顺手落了锁。
厉永奎作了个手势,让他坐下,语气故作平和,“你考虑得怎么样?”
这话明显让武之源透露出为难。
“我还没去问他。”
“为什么不去问?”
武之源叹了口气,他怎么不明白,在厉永奎麾下卖命,相当于束手就擒。
他器重你,你就能很快得到升迁,加快实现财富自由的步伐……如果他边缘化你,你也只能和着泪水咽进肚子。
这个行业,厉永奎和他的公司就是标杆……他若想退出,多的是人争破头皮想顶替他的职位呢。
“我哥以前因为跟韩思农挖过坑,一直耿耿于怀,估计都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厉永奎冷笑了一下。武之源见他这副反应,又开始犹豫往不往下说了。
“你继续,说清楚。”厉永奎靠在椅子里转了转,然后站起来,绕到武之源面前,“我倒想要听听武之俣的「忏悔」。”
「忏悔」这个词未免隆重了,这个后半生一直在走下坡路的中年男人……
无非是念及以往,再联系到现在,有些迷信地认为,是自己当年害了人,所以有了因果报应。他顶多是后悔当年有些薄情狠心,浪费了韩思农同舟共济的情谊。
武之源明镜似的,自然知道最好不要过多打感情牌,这是厉永奎的雷点。
他清了清嗓子,“厉董,您真得认为韩思农会再相信一次我哥吗?如果我哥去拉他入伙,他会甘愿?”
“你懂不懂什么叫「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厉永奎反问。
武之源迟疑了一下,反应过来厉永奎在说什么了,“可我哥是良性肿瘤啊,开刀就没事,应该没啥生命危险。”
“为什么要告诉对方,他不会死呢?”厉永奎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就是要让对方误会他生命垂危,才能获取对方信任。韩思农这个人,我比你了解,他是真没什么私心,一心只想做好企业救市场的。
于他而言,大义高于情感,但有时候,情谊也是他的弱点。他的企业正处在生死存亡的关键,不会排斥其他人伸出的援手,不要把他想得太理想化。
武之俣始终是他的师兄,他们患难与共过。比起不明来路的外人,韩思农更愿意相信故人。”
厉永奎这番话乍听下来没毛病,可细细思索,却充满着矛盾。武之源只觉得,厉永奎口中的韩思农,是个十分割裂的人物。
“我知道了。”武之源攥紧拳头,像是做出了有觉悟的样子。
“我希望你能带来好消息。”厉永奎站着,俯视下属道。
“厉董您明天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去澳门是吗?”武之源已经走出去了几步,又转回来问。
“是。”厉永奎语气缓和,“这次我一个人去,你不用陪我了。”
厉永奎到澳门的季节,恰逢院子里的紫阳花开得茂盛。雇来的澳葡混血园丁,正在修剪草地。
一切都被打理得很好,就像他和韩思农第一次来住时那样,陈设原封不动,似乎只有这里,没有被时间磨砺。
他睡了个午觉。起来后,同内地家里的保姆视频了会儿,主要是为了看猫。
他披着睡衣下床,一时半会儿闲得无聊,便在洋房里「视察」起来,溜达到了书房,他想着,找本书来看看。
这个家里能入他眼阅读的书不太多,大部分是当时的设计师买来装装样子的外文书籍,背脊和书壳的设计夸张艳丽。
他随便抽了几本出来,扫了眼,没太高兴致。他接着抽,却抽出来了一个徒有外表的空壳。
他愣了一会儿,往空档上瞄,发现这空壳只是个障眼法,原来后面还藏着东西。他摸索着,摸出来了个不大不小的木质盒子。
他晃了几下盒子,发出当啷声,估计里面还装着东西。盒子很普通,没有任何装饰,却有一个锁眼。他从书桌上找到一把裁纸刀,没费多少功夫,就将盒子撬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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