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局打到凌晨四点才散。
她昏昏涨涨地起身,司机候在门外多时,问她回哪里。她想了想,说回家吧。终是要面对,不能再一眛逃避下去。
车行到中央大道。
齐婼浅靠在后座,发呆。她面容疲惫且憔悴。忽然一道强烈的白色漫射光,扫袭过来。
她被刺的睁不开眼,还未等她作出任何反应,轰隆巨响伴随着剧烈震动,淹没了整辆车。
车头受到猛而重的撞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瘪了下去。
在她还有意识的最后瞬间,只感受到一股带着铁锈味的血,从额头蜿蜒而下,遮住了她的双眼。
韩思农接到消息时,愣怔了好一会儿,才知道问:“你们真是警察?”
对方严肃道:“是,你要真是齐婼浅的亲属,那就赶紧来中心三医院。”
韩思农连外套都忘记穿,只知道抄着手机,赶去了医院。
齐婼浅暂无生命危险,挂了急诊,立刻要送往手术室。所以,韩思农也算来得及时,能够在手术前签字。
骨折为主的外伤较多,不敢保证,以后会不会落疾。
警察问询完,韩思农才后知后觉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没那么六神无主后,开始打电话,叮嘱严英严防媒体走漏消息,并且安排他彻查此事故确实为意外,还是竞争对手找上门,立下马威。
严英答应下来,有些担忧地问,需要不需要自己过来一趟。韩思农拒绝,只要求他谨慎地依照自己吩咐办好事情。
齐婼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隔天下午。
韩思农正立在窗边打电话,收线回头,恰好撞见齐婼浅略带迷惘的目光。
“不要说话,你现在很虚弱。”
韩思农彷佛很有经验,走向她,沾湿一根棉签,俯身替她润了润干燥的唇。
齐婼浅面色惨淡,脑袋裹着触目惊心的绷带纱网,右脚吊着石膏。
她终于能零星忆起,自己究竟遭了何种罪。
“我、我……”她似乎很想说话,可嗓子撕拉得像风箱,声带颤动,都能带出痛楚。
韩思农关切地抚着她的手,宽慰道:“浅浅,好好休息吧,没事,我跟医生交流过了,只要你好好治疗,就能好起来的,以后不会有什么大碍。”
齐婼浅小幅度地晃着脑袋,并用眼神示意韩思农靠近。
韩思农愣了愣,将身子俯得更低了些。
“报、报仇……替、我。”
为了说出来这几个字,她的脸都憋紫了。
不知为何,齐婼浅就是那般笃定,这一切并不是意外,而是蓄意。她甚至能够肯定,有人就是那般恨她,阴暗地恨着她,恨不得取代她。
很思农很慢很慢地直起了身。可眼睛依然垂着。
他看她,她也看他。
她看他一眼,是代表你要依照你曾答应过的,满足我。
他看她一眼,是惧生出了后怕。对她,对自己,还有对那些,埋在暗里的人。
他们这样对视,却依然什么都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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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chapter 45
严英抽时间来探望齐婼浅。
齐婼浅拄着拐杖在院子里散步,韩炜跟在她身边,伸手扬着头,一脸骄傲地向她展示什么。
她低头笑一笑,抚摸儿子的头,阳光灵透,无私笼罩住母子二人,这副画面祥和,任谁看了,都能默默激出一个笑容。
“有消息了?”韩思农的声音猝不及防。
严英有些惊讶地扭头。
韩思农在严英一步之外的地方站定,平视前方,大概也是在看院中的母子。
严英喉结上下滚动,露出犹疑神色。
“怎么?”韩思农侧过头,“还没进展吗?”
“也不是。”严英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就是……”
见他吞吞吐吐,韩思农忍不住蹙眉,“直说吧,瞒也瞒不住。”
严英脸上,是一副不忍心揭示残酷真相的表情。
“严英。”韩思农略带严肃地叫他。
不言而喻,韩思农并不是没有承受真相的能力。
严英咬了咬下唇,两腮憋了会儿气,然后重重吐出气。
“查清楚了,套牌车,这肇事逃逸的司机不知从哪里弄了辆快报废的车,估计是早就策划好了,守株待兔……现在我们已经搜到那个司机的住处,你猜,找到了谁的联系方式?”
“谁?”韩思农抬抬眉毛。
严英不由自主捏实拳头,掌心似乎出了层汗,“你记不记得收购团队之前有个叫徐行的项目总经理?在你没把他调走前……”
韩思农眯了眯眼,收拢目光,“厉永奎的人?”
严英不作声了。
韩思农不以为意,甚至在想,有什么好窘迫的呢。草蛇灰线,其实早就有迹可循。
严英眼皮一垂,恨不得迅速走开。
“你准备怎么办?”严英没捺住问。
“不是我准备怎么办……”韩思农望着向他一瘸一拐走来的齐婼浅,“是浅浅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严英瞅着他,搞不清楚他话里有几分认真几分假意。
但他不想深究,毕竟,这事谁沾上,都会惹一身腥臊。
“思农……”严英斟酌,“如果你跟厉律之间真有嫌隙……最好还是推心置腹地聊一聊,就怕有什么误会。”
韩思农笑了笑,“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你帮我已经够多了,谢谢你。”
厉永奎是在回家前接到韩思农的电话。
他坐在车里,恍然了一会儿,直至发动机完全冷却,才知道下车。
自从前阵子他冲动地亲了韩思农后,韩思农已经许久未理睬他。虽然并无真刀实枪的肌肤相亲,可自己没有按捺住情欲,对着韩思农,擅自亵渎,被冷落也是应该。
他无时无刻不在后悔。
韩思农过来时候,将领带扯掉了,脖颈微敞,露出白皙肌肤,青色血管弱弱鼓胀,有种说不出来的禁欲美感。厉永奎注视着他进屋换鞋,走到窗边,情不自禁咽了咽喉头。
韩思农忽然转过头来,问:“我有那么好看吗,怎么一直在看我?”
厉永奎并无被当场抓包的窘困,相反笑得眯起了眼。
“是啊,好看,就没见过比你更好看的人了。”
韩思农翘起半边唇角,像在自嘲,“男人好看有什么用,还不如混账些,无情些更好。”
厉永奎莫名其妙,没多想,请韩思农坐下,自己往冰箱走,准备拿出饮料。
“小深。”
韩思农在背后叫他。
不知为何,他忽地觉察出了,这音色里的蹊跷和寒意。
他搁下手中的饮料,转身,走向韩思农……虽然有几分凶险,可他还是义无反顾。
“怎么了?”厉永奎佯装镇定问,“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韩思农嘴角还是攀着点儿笑意,“你会对我说实话吧。”
厉永奎一头雾水地点点头。
“齐婼浅出车祸,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报复,你知道吗?”
厉永奎愕然,望着他,过一会儿,眼睛里弥漫上了凄切。
“你认为是我干的?”
韩思农不说话。
厉永奎就没有办法得知,自己该据理驳斥,还是愤而撕破脸。
“不是我。”厉永奎走到一旁,脚步又轻又虚浮,摁下客厅里所有开关。
室内登时亮堂起来,可还是有无法辐射到的角落。韩思农就站在那儿,周身无复加的光亮。
上一次,他们这样拉锯猜疑,还是因为耀敏和万里春。轮回一遭,彷佛时光倒错,再度置身在过去那个场景。
厉永奎垂下眼睫,并不看韩思农,“我的确容不得她……但你总归要找出证据,才能怀疑我吧。”
以韩思农的角度,厉永奎好像又在用相似的词诡辩。
“我有底线,小深,如果你触犯到了那条线,我也无法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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