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升扯下引玉捂在她眼前的手,胸口起伏不已,眼里还存有未散的凉薄,含愠说:“你一副好像胜券在握的样子,将别人的欲求紧紧掌控在手,那你自己的呢,你真能稳得住你心里叫嚣的欲么。”
引玉躺了回去,从窗外刮进来的风掀得她发丝乱飞,掩了半张脸,眼中情愫更显晦暗,更蛊惑人心。
“不能。”她慢悠悠说,“我稳不住,所以我所欲所求都写在脸上,我说要就是要。”
莲升抿紧嘴唇,眼比眉心的花钿红。
“亲我,莲升。”引玉抬手,按住莲升抿起的嘴唇,说:“我都梦到过了,又不是没亲过,为什么要一忍再忍,莫非——”
冰凉手指从莲升唇上用力地压了过去,轻车熟路地撬开那嘴角,半点不生疏。
到底是享过欢/愉的,从魂到身,两人算得上是天造地设。
“莫非你还想守那禅心?还是说,你仍觉得亏欠我良多,心不安?”引玉的指腹,已抵住莲升白生生的牙。
“禅心已破。”莲升终于放弃固守。
“其实我啊,连你在千层塔下是如何咬我耳朵的,都想起来了。”引玉状似呢喃。
心火哪是说熄就能熄的,它是烧不尽的野草,春风吹又生。
莲升拨开引玉撬她牙关的手,俯身压了下去,任欲意烧心,咬起引玉唇珠。
那样紧贴着,话又怎么说得清,一个个字音滚烫又含糊。
“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莲升问。
咬的第一下,是泄愤,是对自己被撩拨到走投无路的自嘲。
第二下,是自暴自弃。
第三下,是莲升不甘只她被情/潮所困,她要引玉自食其果。
引玉被堵住嘴,好不容易挤出几个湿涔涔的字音:“不久前,我梦见你替我承了雷劫,我料你还有所隐瞒,所以我也瞒你。”
欲在唇齿间灼烧,彻底融化了那被冰封在二十三年前的身/体记忆。
“有一些事、一些人,我尚不能下定决心判罪,还有太多疑窦,太多破绽。”莲升坦白,吻/势更凶。
哪是亲,倒像在吃人。
还不够,引玉仰头,交颈般亲上莲升的耳垂,诱哄道:“暂不管那些,我乱你禅心,害你破戒,不气么?气就泄愤啊,揉碎我,揉进你身子去。”
“反正天道不在,这里又不是白玉京。”她又说。
引玉的后腰被托起,莲升当真要把她揉碎在怀,紧紧箍住她腰。
引玉费劲仰头,在寒风中瑟缩的身被一点点揉开。她才该是池里的莲,周身被鱼戏弄个遍,连发丝都变得潮润。
窗还敞着,冷风冷雪哪懂什么爱恨痴缠,只暗暗变作一双把薪助火的手。
引玉冷啊,冷就只能往莲升身上贴,饶是双眼津湿,一声“不”被堵在喉头,失神到颤悠不已,也要贴上去。
在这场欲与心的较量里,谁又保持得了方寸不乱,谁又能故作圣人、保持规整,谁都不是胜者,但求将彼此拖入热沼。
春山笑,山不笑,人在春/潮。
夜里,那掌柜又出去了,店小二惦记着两位仙姑的嘱托,自然把掌柜盯得紧。
要是往常,他也就记个掌柜出门的时辰,顶多多看两眼,偏偏这夜掌柜出去时神色不宁,好似在担惊受怕。
这夺舍了柯广原的鬼,在晦雪天里算得上数一数二,否则怎配和康家串通一气。
这样的厉鬼,可以说敌手难寻,除非神仙降世,否则没谁能耐得了他,这也正是店小二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原因。
不过,店小二诧异,不单是因掌柜模样战栗,还因为掌柜出门的时辰和平日不同,这可是半夜,不上不下的!
掌柜迈出门时浑身一个哆嗦,背比平日更加佝偻,眼还四处张望,一步一顿的,似乎不太想走。
怪事,店小二当即脱壳出魂,变作一缕烟潜进雪里,无声无息地跟了上去,跟得不是那么近,要是被发现,可就白费此行。
掌柜在雪中身抖如筛地前行,不是趁着夜色浓前去搜魂,而是在朝望仙山的方向走!
那方向店小二熟,康家临时落脚的地方,可不就在那边么。
跟了一路,店小二果真看见一处宅子,那红墙青瓦的,一看就知是康家的地盘。
这处宅子要比城中的小上许多,但也气派,再一看,门外守了不少人,连康喜名也在。
那些人瑟瑟缩缩站在门外,想进门,却又不敢。
康喜名尤为生气,眼都怒红了,却一句恶言也道不出口。
店小二寻思着,康觉海把人都赶出来作甚,是来了什么贵客么,可观城门还敞着,那些设坛的“仙长”应该没到才是。
掌柜往门前一站,康喜名面色不善地盯他,话也不说,一努下颌便让他进去。
门前不设禁制,所以在掌柜进去的时候,店小二潜在地下悄悄跟进去了。没想到刚进屋,一股威压兜头落下,他如扼颈,神魂俱颤。
杀意来势汹汹,根本是要置他大卸八块。
店小二心道糟糕,再看掌柜安安稳稳走进了院里,分明是里边等着的人发现了他!
店小二顶着魂飞魄散的痛,使尽浑身解数从那威压下蹿离,在离开前,他飞快睨去了一眼。
院中前厅,康觉海撑着拐杖低眉敛目地站在一女子身侧,他身上烧伤未愈,站得冷汗直冒,哪还有平日里张牙舞爪的嚣张气。
女子是坐着的,她身上穿土色僧尼长袍,正面无表情睨向院门。
店小二未见过那设坛的“仙长”,却从别人口中听说过,那设坛者穿的就是这一身!
他不敢逗留,因为那威压又逐上前来,又令他痛得像是再死上了一回。
跑,得跑!
店小二别的不擅长,最在行的就是跑,他飞身而出,听见身后院门猛地闭上。
院门咚一声关起,门外站的人俱是大惊。
康喜名周身一震,哑声说:“今年仙长来得早,是不是……也该提前封锁城门了?”
众人面面相觑。
店小二一路狂奔,绕着整座晦雪天跑了六圈有余,前两圈是因那威压紧追不舍,后边则是因他不敢停下,唯恐是对方藏起来诈他。
他筋疲力竭,不得不停下,回到客栈时已近天亮,赶忙钻回活躯。
这事得告诉仙姑!
想到这,店小二一刻也不敢缓,火烧火燎往楼上走。
屋中,引玉伏在莲升之上,被箍到透气不得,且不说唇齿还被堵牢,嘴角津渍,身心潮荡。
她与莲升酥懈紧贴,指尖肆意地闯入微弱空隙,在莲升脐边拂了一圈,妄图往下探。
可还没碰着那泞滑处,手腕就被抓起。
引玉耳边挨咬,嘴边的话变成零碎幽噎,屈起食指一刮莲升手心,含含糊糊说:“白日时那钟雨田招来了不少人,无嫌迟早知道我们在这。”
“我又不是藏不住你。”莲升翻身按住引玉的肩,直盯她雾蒙蒙的眼,倏然一声叹,亲她眼梢出气。
“无嫌背后一定还有人。”引玉微微支起身,捱蹭着说:“无嫌到底是怎么进白玉京的,你当真……没怀疑过么?”
莲升顿了一瞬,嘴唇沿着引玉的侧颊朝下,余下绵延渍痕,最后埋在那淖泞涓涓处。
引玉的问话支离破碎,不由得拉住莲升的发,将莲升系在发梢的红绳扯落。
她咬住红绳一端,另一端绕在手上,说:“莲升,你的红绳也潮了。”
门被敲响,店小二在外边心急地喊:“仙姑,两位仙姑!”
莲升将手背抹向唇角,直起身吹出一口气,桌上灯芯随之一灭。
引玉不发一言地看着同样衣衫不整的莲仙,未几,她连带着发丝都被锦被盖上,眼前黑蒙蒙一片。
莲升眼里欲念全掩,红裙白罩衫又变得齐齐整整,唯独头发散在身后,发尾的红绳被抽走了。
开门时,店小二急忙道:“仙姑,我见掌柜出了门,便跟了他一路!”
“如何。”莲升淡声。
店小二惊魂未定,身上又乏又痛,说:“他进了康家在望仙山下的宅子,见了个女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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