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有您在吗?就算真是绝路......”说到此处,钟岐云一笑,没再继续,只说道:想来您定已有对策,就不知我怎么配合才好了。”
“其实如今遇到拉哈这一众海盗,也算不得坏事。”谢问渊缓缓道。
“此话怎讲?”
“那日格纳城中的火,张枕风放火烧城时,打的便是海盗的名义,说来也巧,谁也没有想到,阴差阳错的,拉哈海盗当初刚好在格纳城出没。”
钟岐云眼眸一闪,似抓住了些什么。
谢问渊又道:“钟兄你应该知道拉哈这么些年来到处抢掠烧伤,与慎度官兵结怨颇深,而如今,现下普撒那处打着抓捕海盗的名义朝这边寻来......”
钟岐云蓦然间什么都明白了,他眸光发亮地看着谢问渊:“你的意思是,慎度官府以为我们先前就与拉哈海盗勾结,而拉哈这边又以为慎度的士兵想要借机扫除他们海盗船队?”
“对。”
“谢兄是想要引‘财狼’进瓮,让‘士兵打财狼’,而咱们坐而观花然后伺机而动?”
“钟兄通透。”
“好计谋!”钟岐云惊叹道:“原来是这么个引贼入瓮啊......”
钟岐云凝视着谢问渊,叹息般朝谢问渊拱
手道:“钟某佩服,实在是佩服!”
见着钟岐云这模样,谢问渊好笑地应道:“钟东家莫夸赞地太早,如今说是危机四伏也算不得过,我提的都只是纸上谈兵,尚且未曾实施过,若是有一点差错,那真就如你先前说的那般,死路一条。”
“危机危机,总归是‘危’中有‘机’,现如今,我想不到比你说的这个更好的法子了。”
谢问渊低声道:“我虽令章洪等人在那处现行设下陷阱,能够抵御部分冲击,但是这两方无论是哪一方,现下我们都无力对抗,无论是慎度的官兵还是拉哈都不是傻子,明白中了计也是早晚的事。等到正面对敌那天,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在他们醒悟之前,逃出包围圈。届时便要完全依靠钟东家审时度势了。”
钟岐云明白谢问渊的意思。在海上要想逃离,那必定要完全掌握好天气、风向,拥有比其他人更好的船只以及航海本领,在两方争斗无暇顾及之时寻求一个万全的机会先一步行动,让那些人追无可追。
而这件事,如今只能靠他钟岐云。
钟岐云眉目紧锁,沉思许久,他才说道:“谢兄便不怕我到时估量错了时机,反倒害得全军覆没?”
谢问渊笑:“在这海上,若是连你都无法领船队离开,我想,那就无人再能办到了,如此便是死,那也没甚么遗憾可惜。”
谢问渊低声说完这话,那边江司承也絮絮叨叨将这段时日、以及昨日发生的事情‘给钟岐云讲明白了’。
谢问渊话里的意思,钟岐云听明白了。
钟岐云深深地看着谢问渊,许久他才承诺般地对他说道:“你这样信我,我钟岐云拼尽全力,也定不会让你失望了。”
从来没有过这般想要不辜负一个人的信赖,也从来没有这样想要完成一个人寄望,谢问渊是第一个,是他这二十几年来唯一的一个。
来到这里这些年,钟岐云背负过自己的生死、背负过成百至上千的生计,到如今‘乘风驿’和钟家船队的繁荣。
但,钟岐云忽而发现,那些都不及谢问渊这句话来得沉重。
谢问渊将性命放在他的背上、手中。谢问渊的性命重吗?当然重,重要无比,但是这般负担他一点也
不厌烦。
谢问渊把该说的都说了,钟岐云知晓,接下来就该给门外偷听的人好好表演了。
“那些人不仁,咱们也无需再守着甚么道义了。”钟岐云道,“我也不瞒你们,拉哈早给我说过了,他只想要黄金,不要我的性命,今日我已与拉哈谈好,等咱们找到那些小人,将黄金夺回以后,就用黄金换咱们几人的性命,那些小人就任由咱们处置,我定要给他们杀害的兄弟报仇雪恨!”
江司承会意,小心问道:“东家的意思是和海盗合作?”
钟岐云应道:“到时候拿回船后,咱们就走,再也不来这鬼地方了!”
一旁的谢问渊‘犹疑’道:“可......东家,这些人是海盗啊,到时候拿了黄金他们真的会放咱们走?”
“海盗又怎么了?那些杀了兄弟的小人,不比海盗更为可怕吗?!那可是同舟共济的兄弟啊!他们怎么下得去手!”
钟岐云这话一出,两人都不再多言,在外听来便是无从辩驳,默认了钟岐云的说法。
钟岐云提起桌上水壶给谢问渊和江司承各倒了一杯清水,等了片刻,他又‘悲戚’道:“再说,如今咱们已是俎上鱼肉,若是不听从拉哈,必是保不了这条性命,倒不如与他合作,信他一回,说不得还有一线生机......”
“哎,东家说的是......”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钟岐云点头,“我听拉哈说张盛等人其实并未逃离慎度?这事可是真的?”
“其实那会儿江武师告知咱们有危险的时候,咱们就只是取黄金装上船逃到了东海湾,然后东家一直没来,后来有人来说格纳城出了事,你也不见踪迹后,船队就闹翻了......那之后我和赵管带拼命逃了出来,也不知张盛那些人离开没。”
谢问渊一边说着,一面用手指沾了些清水,在桌上写到:他们不再东海岸,黄金也并未完全转移。
钟岐云一怔,也写到:黄金还在原地?
江司承见二人还有话要说,便又开口诉说了些对张盛这些人逃跑路线的估量。
谢问渊借机轻声向钟岐云说明刘望才等人根本没有机会和时间转移黄金,他赶到之后恰巧听闻裴彦之事,那日不过先探到海盗的去向,让人使了计策才躲了开。
当初倒卖丝绸时,为了以防万一,钟岐云便将黄金藏在四个不同的地方。如今四处有人看守想要拿回来,倒是麻烦了。
钟岐云闭眼沉思,等了许久,他忽而睁开眼,勾唇笑了起来,他凑到谢问渊耳边低声道:“你现在便说还有四个地方的黄金尚来得及转移。”
“当真?”
钟岐云笑道:“既然谢大人准备引贼入瓮,那不若咱们再更进一步吧......”
说着钟岐云低声向谢问渊耳语他方才想到的计策。
听完钟岐云的话,谢问渊转过头细细打量着眼前提出计策的人,而后微微挑眉:“你确定?船你不要了?”
“有了那个,那些船不要也罢。”
谢问渊点头,算是应下了。
而后待江司承说完,他又接着小心翼翼说道:“东家......其实那些黄金,当初我没来得及尽数拿走......”
见钟岐云在桌上写了一个:只转移不到一半。
谢问渊轻笑,依他说道:“那天只转移了不到一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等待。大伙儿对这篇文的喜欢,是我如今更文的动力,爱你们。
第96章
三人专门为拉哈‘唱的戏’,自然分毫不差落入拉哈耳中。
海湾最大的主屋中。
“你说,还有黄金藏在巴克布尔城中?”
黑瘦的海盗点头道:“是,听他们说,这段时间咱们看守得紧,那些大晸人没来得及去取。”
拉哈闻声,“有没有听到黄金藏在哪里。”
“知道个大概的方向,那个刘管家只提了巴克布尔城东的两个店铺和一处宅院......老大,咱们是不是该让人先去搜查搜查,然后将黄金拿回来。”
拉哈没有立刻应声,一双浅色的眼眯了起来,思忖片刻后,他才说道:“让人将钟老板请来,就说我有些事要和他商量。”
“好的,老大。”
等钟岐云三人赶到主屋时,拉哈已经让人准备了几桌子好菜,春风满面,就要与他三人把酒言欢、庆贺这番合作。
拉哈并非慎度国人,对于饮酒吃肉并无甚禁忌,酒水也是依照尼德兰国的酿造方式制作,倒是比之慎度国的酒水,好喝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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