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曹管家见钟岐云蹙眉,以为他有要事必须告诉大人,便问道:“钟老板可是有要紧事?”
钟岐云想了想,点头。
曹管家心中有了数,连忙说道:“如此的话......
”
不过他尚未说完,就见着白兰就步履如飞地从后院奔到了前厅。
只见他神色慌忙,侧目望向身旁小厮:“还请小哥备马,白某需赶在戌时三刻前入宫见大人才是!”
“是!”
话说完,他抬头往前瞧去,方才未曾注意,这下才瞧见钟岐云,正好站在他出府的必经之路上。
他微微一顿,而后行至钟岐云跟前,拱手道:“钟老板,许久未见。”
钟岐云见他匆忙,也不多说些客套的虚言,直接问道:“我方才听白兰小哥提及要入宫见谢大人,那我可否一同前去。”
白兰瞧了瞧钟岐云,还是回道:“如今皇宫戒备森严,已经不许人进出了,唯有三省长官贴身护卫能够每五日在宫禁前入宫禀报事宜一次,”这么说着,他又补充道:“嗯......即便如此,入宫之人也需得被从头到脚搜查一遍。”
这么说什么都带不进去了?
钟岐云皱眉,略微沉思后又问:“那就不知书信能否带得进去?若是可行,烦请白兰小哥稍等片刻,我立即书信一封让你交予谢大人。”
白兰点头:“书信我倒是可以藏起躲开搜查,但烦请钟老板快些,时辰过了,我便是进也进不得皇宫了。”
钟岐云点头,随后请曹管家为他取来纸笔,随意铺就在厅中圆桌之上。
可那笔且才提起,钟岐云忽而不知当写些什么才是,他有太多事情想问想说了,他本想问如今宫中如何、局势如何,那魏和朝又是如何,这之后应当如何行动才是,他想告诉谢问渊,若有事需要用着钟家尽管向他说一句,钟家必定听由差遣,她钟岐云不会走,纵然危机重重,纵使前路不可知,他都要伴他左右。
他什么都想说、什么都想知道,甚至想知道谢问渊这几日在宫中吃穿用度可是习惯,斋戒必然日日粗茶淡饭碰不得荤腥,谢问渊作为尚书省领头人,自是劳心劳力,吃的不好,休息也是不行,近日京兆城更是天气骤冷......
思及此,钟岐云直恨不得把乘风阁中国中各地的好物件全部搬过去。
但是,不行......
他甚至还不
能进入那皇宫。
钟岐云沉沉地呼了一口气,还远远不够,他还不远够强大,纵使他库中金银已然万千、无价之宝数之不尽,但不够......
钟岐云写信,白兰等人自是背过身不去瞧地,但许久未听身后有动静,恐耽搁了时辰,白兰才转身望了去,只见钟岐云提着笔始终未动,那信纸上白白净净甚么也没有,只能出声催促:“钟老板,眼下时辰不早了”
“我知道,马上就好。”
钟岐云微微叹了一口气,太多想说的也来不及写,千千万万的话散去,掩藏其下的不过是对那一人浸润满心的情。
钟岐云亦知时间不等人,脑中忽而闪过几个字,终究是匆匆忙忙在纸上重重画下他最想告诉谢问渊的事。
就算不合适,他也满心想的就是这个了。
龙飞凤舞的写下,钟岐云随手一折,忙将信纸递给已然愣神的白兰,他郑重嘱咐道:“麻烦白兰小哥了,请务必交到谢大人手上。”
好歹是跟随谢问渊多年,在其手下历练过的亲信护卫,白兰就算心头海浪奔腾、翻天倒海,一瞬的惊异后,他就面不改色地将那“烫手”的信纸接过收了起来。
恰逢外间府中下人赶来说已备上马匹,白兰向钟岐云拱了拱手便快步离去。
虽然他还没想清楚那信该不该拿给自家大人......
在他看来,这种完全像是钟老板故意找事,调侃大人的话,根本不值当这个时候冒险拿去皇宫......
但,钟岐云又是那样郑重其事。
想到大人会有的反应,白兰瞬感芒刺在背。心想,莫不是这钟老板想要害我......
所以,谢问渊将纸捏作一团时,白兰胃都开始抽疼起来。
好在大人倒是没有气恼,让他走时,他几乎是跑出房门的。
我好想你......
谢问渊望着信上四个字,眉头微微蹙着,但眉眼里却是不见一丝不喜的。
钟岐云的字很好认,毕竟钟岐云给他写过太多信了。钟岐云的字说不得好看,但也算不上难看,谢问渊记得那次从慎度回来,在船上那夜两人交心畅谈,钟岐云予他说了来处的事,其中就有那个世界使用硬笔书写的事,他用不惯毛笔,从大牢里逃出后才
慢慢练习。
钟岐云能让白兰送信便是说,他已经回到京兆,如今应该是赶到他府上寻他了。
他想象得到钟岐云没见着他的烦闷,也想象得到这人冥思苦想,最后落笔这四字的情景,更能感受到,笔墨浓重的四个字,一笔一划一字一顿中涌动的感情。
钟岐云说出的,没有说出的话都一点点窜入心里,那种迫不及待的想见,难以克制的思念,以及想要站到他身旁却不得的挣扎。
莫名的,斋戒阁里清清冷冷,皇宫之中、朝堂之上忘却自我的尔虞我诈、明枪暗箭、步步为营,都在这瞬间变得虚无缥缈起来,留在心间的只剩一丝暖意。
是明知那人将你端于心间的满足,他无法忽视的温暖和喜悦。
谢问渊唇角微勾,低语:“倒是越发得寸进尺了。”
不过他到底还是没这肆无忌惮的四字书信烧了去。
隔日,他令宫中安插之人送出了两封书信,一封交予白兰、章洪等人,一封拿给钟岐云。
接到谢问渊的信,钟岐云可以说是心花一开、乐不可支,算起来,这么些年,他写给谢问渊的书信也不少,可却是从未收到回信,就算有那也是身旁亲信代笔。
钟岐云接过信,就急忙回到曹管家给他备的客房,门且关上他就展开看了起来。
只是越是往下看,他面色的喜色就越发淡了,更甚多了几分肃然。
谢问渊在信中将如今朝中的混乱简要告诉了他。
群臣各分四派,除却他这一方,还有太子、二皇子、魏和朝以及四皇子那一派。
皇后不会坐着眼见太子登机上位,皇帝驾崩,就算前期二皇子那边受到重创,但事到如今她必然举裴家全力博上一遭。
而四皇子......年纪虽小,但他母妃外家却是心大得很,想来也要乘此机会夺上一夺。
据探听,魏和朝面上虽说逃离皇城,但实际上并未离去,他藏得很深,目前并未发现踪迹。信中谢问渊估计,魏和朝是想让二、四两人动手挫伤太子一派,而后才会动手,但不会太久。
“京中面上平和,但四处藏满回鹘人,危机四伏,谢某请远人兄为我做一事。”
钟岐云翻
页,谢问渊明明白白写道:“万事皆听从太子谭元雍。”
钟岐云眉头倏然蹙紧。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喜欢,感谢大家的评论,哈哈哈哈看评论真的挺好玩
第146章
毕竟这是此时乃多事之秋,昨日虽说他是一人悄悄赶了来,钟家大部队都去往乘风驿了,行事颇为小心,但保不齐某些“有心人”暗中发现了这事,给谢问渊惹出些与大商巨贾串通的流言、麻烦,钟岐云就没再多待,收到谢问渊信的当天午后,钟岐云就离开了谢问渊府上。
也恰巧,等他回到京兆乘风驿后不久,宫中就有人来寻了来。这人钟岐云认得,正是谭元雍身边的张怀张公公,这位说来年龄也算不得大,不过三十五六的模样,上次见谭元雍时,正是这一位他给引地路。
不过这次来的也就只有他一人,谭元雍并未出现。
倒也自然,这般时候,谭元雍作为太子、新君,必然是守在封徵帝棺椁前的。
而这位张公公,若是新君继位,那便是皇帝跟前的红人、传声筒,就算谭元雍未曾来,钟岐云自然礼数周到,更重要的,还有谢问渊那般的嘱托。
“不知张公公来此,为的可是八月中太子殿下提及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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