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嫦衣眉眼弯弯,莲步走到谢问渊身侧,柔声道:“我也是刚才才知道这事,小妹妹听说钟老板来了,便说想来谢谢。”
谢问渊瞧眼那红了面的女孩子,又望向钟岐云,笑道:“原来远人兄还与这女子有这般因缘?”
“什么因缘啊?”钟岐云无奈解释:“我根本不认识她。”
只是说到这里,他恍然想起钟岐云这才想起前日晚上,他赶着去谢府路上,在巷子确实遇到两个歹徒抢劫之事,只不过当时他急得要命,便让张盛他们几个去帮忙然后报官,自己先跑去谢府了,说来还是张盛他们救的人,他压根没看清被抢劫的人是谁长什么样,只怕这女孩是从张盛他们那处知道的钟家。
但说他是恩公也实在牵强,钟岐云心下无奈,直将那晚的事给谢问渊说了一遭。
可是还不等谢问渊应声,那边鸨麽麽就嗔道:“若非钟老爷授意,那又怎会救得了我这小女儿?这恩公名副其实呢!”
她将女孩引到钟岐云跟前,暗示道:“我这女儿唤作楚青悠,前些时日才来这楼中,黄花大闺女一个,什么也不懂,今日便让她陪着老爷喝酒聊天罢。”
说到这里,她看了看楚青悠。楚青悠见状,抿了抿嘴,缓步走到钟岐云座前,只瞧了钟岐云一眼,就红透了一张俏面,手脚都不知如何摆放,她手指搅着衣衫摆,颤颤巍巍地低声道:“钟老爷,小、小女,谢谢您前日搭救之恩。”
钟岐云还未说话,却是瞧见楚嫦衣自然而然地坐到谢问渊身侧,提了酒壶给谢问渊斟酒,而后微微倾身,低声与谢问渊说着什么。
钟岐云心头不适,直直地望着未再望他的谢问渊,“那,还真是劳烦麽麽为钟某张罗了。”
“哎哟,钟老爷这话说的,应当的应当的!”见事情安排妥当,鸨麽麽这才喜笑颜开地告了辞。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明天精彩不要错过。
第130章
老鸨麽麽离开,钟岐云没有发话,楚青悠就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钟岐云旁边,小小年纪看着实在可怜地很。
钟岐云估摸着这小姑娘也不过十六七岁而已,样貌虽不及楚嫦衣那般惹人注目,但也清秀可人,听那老鸨麽麽话里话外的暗示,似乎才被楚楼买来不久,未经人事,这就送来服侍他......
钟岐云心下无语。
他哪里可能有这份心思,可是瞧着这小姑娘羞羞怯怯,话不敢说只傻乎乎地站着,倒像是他欺负人小女孩似的。钟岐云只能叹道:“你先坐下吧。”
楚青悠闻言点头:“谢谢钟老爷。”
钟岐云心情不佳,也不去纠正她这称呼,只摆了摆手,示意她随意就好不必理会他。
但这刚入楼的小姑娘,又算不得聪明,哪里懂他的意思,她小心翼翼地坐到钟岐云一侧,拿过桌上酒壶给钟岐云添了酒:“钟老爷您请。”
说着这话,又想起鸨麽麽的教导,连忙取了杯子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双手颤巍巍举杯,想要开口说些助兴的话,但哪里知道钟岐云却根本不瞧她,自顾自地端起酒杯将酒水喝了去。楚青悠见着连忙又给他添满了酒。
钟岐云都自顾不暇了,哪里管得着这小姑娘的纠结,他那一双眼直直地盯着对面两人、听着那两人说着近日城中趣事,心下不爽地紧,接过酒杯一口饮下。
这么一杯又一杯地喝了半晌,那一壶酒竟是就这么喝了大半下去。楚青悠心下惊叹钟岐云的酒量,起身让门外看守的小厮送来两壶酒水。
拿酒当灭火水喝的钟岐云,自是越喝火气越重。
只见着那边不知楚嫦衣倾身在谢问渊耳畔说了什么,钟岐云听不清,但却分明瞧见谢问渊忽而勾唇一笑。
这一笑更是刺得钟岐云的喉咙灼烧中泛起了酸,他深吸一口气,掩下面上的恼怒,笑眯眯地冲两人开口问道:“以前在杭州之时,我就听说过问渊兄与楚姑娘的情谊深厚,今日一看,原都是真的?”
钟岐云问话,那处正聊着的两人自是停下了。
谢问渊应声抬眸瞧向钟岐云,又不着痕迹瞥了眼贴着钟岐云悄悄拽着他衣袖满面羞怯的楚青悠。
他缓缓道:“远人兄,你若觉得是真的,那便是真的。”
谢问渊这话,让钟岐云心头一梗。他目光深沉地望着谢问渊:“那,若是我觉得是假的呢?”
只是问了这话,却见着谢问渊眉头微蹙,钟岐云知道谢问渊这是不想提这事,但他心里却是怎么也忍不下。瞧了眼楚嫦衣,钟岐云又笑着问道:“说起来,对这段过往,我倒最是好奇问渊兄那句‘风起嫦衣动,如坠云入海’的由来呢。”
楚嫦衣闻声,似想起当时场景,掩口而笑:“说来,倒是八年前之事吧......”
这般说着,她那双美目望向谢问渊,见谢问渊并未阻止,楚嫦衣这才慢慢道:“那时正是我与大人相遇之时,亦是我第一次楼中独舞,也是我与大人初次相见,嫦衣那时学艺尚且不精,一舞过后无人称赞,若非大人出声说了那句,只怕嫦衣站在台前不知当如何才好了。”
谢问渊听了微微一笑:“嫦衣过谦了,当是技惊四座、让满堂鸦雀无闻才对。”
楚嫦衣闻言,摇头,而后举杯向谢问渊道:“若不是大人那句,恐怕嫦衣至今只当舞是取乐旁人之物罢了。”
楚嫦衣其实出生颇好,乃是书香门第家中小姐,只可惜年少时家道中落,父母亲因意外离世,她才会流落至此。于她而言曾经随曲而舞是乐事,但到了这腌臜青楼,就变作了痛苦,若非谢问渊那一句话,她亦想不起舞蹈之快活,往后也成不了一舞动京城的楚嫦衣。
钟岐云不知里间曲折,以为两人因此生情,心里更是烦躁起来。
然后又听得身边楚青悠咯咯笑了起来,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他,娇声道:“老爷,才不是这般呢,我以前就曾听说姐姐的事儿了,我可是知道当时姐姐一曲自编的霓裳舞,像极了仙女下凡,说是当时满座都安安静静、沉迷其中呆愣不止呢。当时便是大人在台下第一个出声赋诗赞道‘风气嫦衣动,如坠云入海’。”
钟岐云侧目望向楚青悠:“哦,原是这般,这之后呢?”
哪知道这话问出口,楚青悠面上一红小心地瞧了瞧对面二人,而后悄悄抓住钟岐云的衣袖,轻轻趴伏在他肩头,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那日,正是
姐姐第一日挑选入幕之客的时日,大人那诗句之美,正应了姐姐的舞蹈,引得夸赞连连,这之后大人自是与姐姐......”说到这里她更是说不下去,一张脸红得彻底。
微微退开后,她轻轻摇了摇钟岐云的衣袖,撒娇一般说道:“老爷可是明白了?”
钟岐云听得心头五味杂陈,虽说都是多年前的事了,男人不管怎么说都是有七千六欲的,谢问渊身处这般地位要他真没碰过谁,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但即便如此,他现在听来也是烦躁不堪,甚至想到这两人有过那般肌肤之亲,他就怒火中烧。
钟岐云垂眸深吸一口气,又自顾自地灌了两杯酒后,才笑道:“自是懂了。”
楚青悠趴伏在钟岐云肩头,两人姿态亲密的种种尽数落在谢问渊眼里,不知何时他那双沉寂似渊的眼中早已没了一丝笑意。
而钟岐云说得那句“懂了”,更是让他眉头一蹙。他知道钟岐云“懂了”两字的话中意,知道钟岐云此刻在想些什么,也知道钟岐云此刻在想些什么,但越是猜得到钟岐云的心思,猜到钟岐云对这些的不喜,甚至是因此难受,他心里就泛起一股股无法压制无法忽视的烦闷。
饶是五楼的窗户大开,秋日的夜风吹来,他丝毫缓解不了。
没人说话,屋子就这么静了下来。只余下倒酒喝酒的声响。
楚楼备下的,是京兆城有名的柳林酒,其汤体清亮透明,其味醇香芬芳,以“醇香典雅、甘润挺爽、诸味协调、尾净悠长”的独特风格闻名,酒本就微烈,因其适口就极易多饮,故而很易醉人。
谢问渊只见着钟岐云又陆陆续续喝下不下,似微醺时,他竟不再望向这处,反倒姿态闲适地笑看着楚青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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