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岐云嘿嘿笑了一声,也紧随其后,贴了过去,然后悄悄揽住谢问渊劲瘦的腰,将人搂在怀里。
应当说,从有记忆以来,谢问渊都是自己歇着卧间,从未与人共室,更别说这般与人同塌而眠了。
钟岐云是唯一的那一个人。
腰被钟岐云紧紧箍着,知晓钟岐云待他的那份耐性和习性,谢问渊轻叹了一口气,便不再挣扎了,任钟岐云搂着。
其实早就猜到留钟岐云在此必然是这般结果,但......
但......
想到睡前钟岐云问他的那句“是不是舍不得”......
谢问渊眉眼微垂,低声自语:“或许吧......”
“嗯?什么?”将人搂着,这会儿心花怒放的钟岐云没听懂,出声问道。
“没什么。”
谢问渊说没什么,钟岐云就不再多问,嗅着谢问渊身上的味道,钟岐云低语道:“我会早些将事情安排妥当,不辜负你的期望。”
“......好。”
“等安排后之后,我就立刻回来。”
谢问渊闭了双眸,届时只怕这京兆城已然兵荒马乱了......“你倒也不必趟这一趟浑水。”
“我既已应承下太子那事,想来也不得不回来的。”
“运送而已,你不必亲自
过来。”
“可是你在这里。”
“......”谢问渊指尖微颤,许久才道:“睡吧,明日还需早起。”
“嗯,好。”
本以为这夜难得入眠的二人,没多久,就着这般亲密的姿势沉沉睡去。
寅时末天还墨黑,第一声鸡鸣时钟岐云就醒了,眨了眨还有些迷蒙的眼,钟岐云慢慢抽出被枕地麻痹的手,起身后快速收好昨日扑在地上的铺子,换上衣衫,在离开前他又回头望了望还在熟睡的谢问渊。
终究还是没舍得叫醒难得这般熟睡的谢问渊,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卧间。
门外,谢家仆从已经守在了谢问渊卧房园外,见钟岐云走了出来,他才提灯迎了上去。
“钟老爷,马匹已经备好,正在门外,乘风驿一刻钟前来人说,您手下的船工们正赶往了码头。”
昨夜钟岐云请曹管家令人到王管事那处递了消息,让所有船工寅时码头集合。
钟岐云点了点头,“有劳小哥了。”
“哪里哪里,应当的、应当的。”
待钟岐云离开,谢问渊才睁开双眼,随手拿过衣衫披上,已到了早朝的时辰,门外已经穿戴整齐的曹管家便敲了门。
“进来吧。”
曹管家闻声推门进了屋中,见着谢问渊衣衫不齐、发丝散开,显然不像是与人夜谈一夜的模样时,一愣。
谢问渊只瞧了他一眼,也并不说什么,只问道:“钟兄离开了?”
曹管家似回神般连忙垂头说道:“走了有一刻钟了。”
谢问渊点了点头,“这段时日让府上的下人们都注意些,若非必要不可离府半步。”
“是。”
卯时,穿戴好朝服的谢问渊踏出了尚书令府,去宫门的路途中,街头巷尾如同往日一样平和而安稳,望着渐渐从家门出来的摊贩行人,谢问渊眼眸暗沉。
谢问渊想,这安稳的假象,恐怕恨快就要打破了。
只是他没想到,与钟岐云同榻共眠的那一日,却是往后数月里唯一的一个安眠夜。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支持! 第140章
钟岐云离开京兆之后五日,京兆城与往常一般无二。
虽说那日得到消息,谢问渊立即前往何勤衍家中向他说明西北战场局势,但那之后,何勤衍未曾与他再有联系,皇宫大殿之上的封徵帝也没有召见他。
八月二十五夜,京兆城外宗云寺内阁一处破旧禅房如平日一样,燃着并不起眼的一豆灯火,但与往日不同的便是那时常敞开的房门此刻却是紧紧关闭。
若是从微微敞开的窗户缝隙窥探一二,便能被眼前的画面惊诧了双目,只因这大晸朝众多高官尽数挤在这破禅房之中。
识得皇城高官的人便可认出,这屋里集聚了得人正是尚书令下的礼部、户部、刑部、工部四部尚书、侍郎十数余人,此刻正商谈这什么,其中位于最上首的,便是当今尚书令谢问渊。
“政事堂内耳目众多,京兆城各处家中亦被魏和朝的人盯着,有些事不宜在那处说道,所以我等便深夜寻到此处,邀大人来此谈事。”
户部尚书向谢问渊微微拱手说道:“大人应当也猜到我等为何要请您亲自来一趟了吧?”
谢问渊微微点头,他自是知道的。
这段时日时局莫测,只见地魏和朝那边动作不断,封徵帝却似毫无所觉一样,照常与那回鹘来的艳妃笙歌。而他亦是在予他们说明西北状况之后,就令他们莫要行动,尚未解释其中缘由。
他手下的这些怕是有些看不明,也摸不透了。
“大人,您都说了皇上必定已知西北兵败,而魏和朝刻意隐瞒甚至串通敌军陷害将军之事,怎的那么多日也未见皇上提及一分?莫不是他连侍中令何大人的话也不信了?”礼部新任尚书纪行晏神色焦急,他本是谢问渊这一派,所以前几日就得知了谢将军重伤西北战事困顿之事,他心中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也知道谢问渊已将此事呈送今上,但现今乃是风云不定的关键时刻,今上竟是毫无动作?
更甚至......
想到上月皇城祠祭的事,纪行晏眉头紧蹙,“自打那回鹘送来了异域美人,皇上
不单祠祭时令其一同前往,甚至还......”想到那日皇帝搂着回鹘女子同坐帝王塌之事,至礼制不顾,纪行晏就怒气填胸,却不能发作一二,直摇头重重叹道:“这一年来,宫中传来消息,尽是皇上和那回鹘来的妖女日日笙歌燕舞,可曾好好思量过这朝中上下的大事?!”
但......纪行晏看了看这几日并不见一丝焦急的谢问渊,实在有些摸不清谢问渊所思所想,他又叹道:“只怕是那回鹘的妖女在皇上那处妖言惑众,说来她可是回鹘王送来的,如今看来那魏和朝早就与回鹘沆瀣一气,只怕这外邦女子就是魏和朝手下设下的迷魂阵罢,大人,您说,如今皇上究竟在在想些什么?”
那回鹘女子和魏和朝有勾结那是必然,其目的说到底也不过是想要迷惑君主,让魏和朝达成他几乎要宣之于口的目的,对他们来说倒也没多大影响,谢问渊并不关注这事,只是,对于封徵帝......
谢问渊说道:“皇上并非不信何大人的话,他恐怕只是在等吧。”
“等?等谁?等回鹘大军南下攻占京兆?还是说等魏和朝命兵部拉回燕北守军逼宫夺位?”纪行晏难以理解,“现下这般局势可是能等得了的?只怕晚了一步就都晚了!”
“是啊,如今朝中看似平稳,但早就人心惶惶,汤柏成之流的墙头草已经向魏和朝投诚......”
“如今魏和朝都将暗卫安插到我等府外四处,朝中令兵部周显那厮处处胁迫我等,若非我大人早早让我将家人送往西南......只怕......”
这话说话,屋中竟是沉默了起来,许久,才有人叹道:“若真是让魏和朝当权夺位,我等只怕就没有活路可走了......”
“我们死了倒也没甚,届时国中混乱,各方势力争斗,必定民不聊生......”
“哎......”
谢问渊见状,摇头道:“倒也不是,皇上生性多疑,虽是信得何大人的话,但却是不信我的,就算何大人将话予他说明,他也会多思量几番,不过现下看来,他倒是信了。”
“既是信了,又为何丝毫不动?大人所说的等?究竟是等......”礼部尚书纪行晏刹然间想到甚么,话说到此处却是戛然
而止。
坐于他身侧的户部尚书冯评代他将那未尽的说了出口:“大人的意思是,皇上这是在等着瞧我们这边有甚行动,想要等我们与魏和朝那边争斗一番,然后再动手。”
谢问渊点头:“如今大将军在外生死未卜,这中原以北、两湖一片几乎被魏和朝势力囊括,若真与魏和朝直面,已然讨不到好处,他自是想要我与魏和朝鹬蚌相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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