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次从你手上逃走的海寇呢?你可有查到行踪?”
钟岐云还是摇头:“也没有
,我现在有七八分肯定,那些海寇时故意藏着伺机行动了。上次玩了他们一次,恐怕恨我恨到了极点。后天就必须得出航了,只怕这次不会太平。”
说到此处,钟岐云调笑道:“谢大人啊,要是我真那么倒霉遇到不测......我这一年多来攒下的家业啊,说来算不得太多,但也着实不少,届时就劳烦您帮忙打点一下,莫要亏待了我这些船工们。”
“事情尚未发生,还未尽力谋划,你倒先安排好身后事了。”
“嘿,谋划是要好好谋划,只不过另一种结果也得考虑好不是?总是要有两手准备的嘛。”
谢问渊思量片刻,“罢了,待会儿我令章洪带着几人属下与江司承一同去查探查探吧。”
钟岐云一顿,下一刻咧嘴笑道:“哟呵!不得了,不得了,谢兄这是担心我?!”
“钟兄想多了,”谢问渊笑答:“若是真遇到海寇,只怕不单单是你,届时整个船队不会幸免于难。”
“哎,原是我自作多情了,”钟岐云摇头晃脑地叹气道:“我还想着如今咱们也算有些交情,您多少会忧心我些呢,枉费我走到哪里都念着大人您呢。”
谢问渊睨了钟岐云一眼,“想来钟兄应当没旁的事需要与我说了吧?若是没了,那便请回吧,我想早些歇息了。”
谢问渊这么一说,钟岐云这才注意到这人神态间透着疲倦,想来是昨晚没曾休息好。
“昨夜......不小心喝醉了就胡言乱语,还扰了你歇息,谢兄不要见怪。”
“......无碍。”
钟岐云站起身,目光从谢问渊脖颈划过,顿了顿,他才说道:“既然这样,我便不再打扰了,你早些歇息吧。”
说罢,见谢问渊点头,他便转身离开了屋子。
只是钟岐云离开不过半个时辰,店家都还未送来洗漱的水,他又拎着东西再一次敲响了谢问渊的房门。
“我给你弄了些加了果酱的酸奶,你待会儿吃了能睡得好些。”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支持,今天弄晚了,十分抱歉,明天继续~ 第79章
海寇的事,直到预定出航前还是没有结果。
钟岐云似乎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听了江司承的禀报也神色如常,让江司承加强船队防护做好准备。
连续多日的搜查都没有消息,就真像人间蒸发一样,从两个月前就消失在僧伽城,钟岐云想不到这些海寇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那艘黑色的大船与他们的消失有没有关联,但是,不论结果如何,等行航补给尽数运到船只中装好,船队休整完毕后,船队都必须出发,耽搁不得了。
只可惜这几日钟岐云实在忙得过了头,都没能有机会带谢问渊在僧伽城转转。
钟岐云望着蔡老给的海图,这图他一路上研究了整整一月,接下来的路程岛屿要比前一段多上许多,要从这里去慎度,跨越穿过一个峡口。
那个闻名天下的海峡,连接两个大洋的峡口。现代称作马六甲,如今称作波拉万海口。
而从僧伽城到波拉万海口,有两条路可走,一条就是沿着海岸绕着海湾弧线行海,那条海湾弧线颇长,约略行航二十日才能到达,而另一条则是不看海岸直接靠着司南领船,顺着西南偏南八度的方向行海,这一路除了偶有几处小小的岛礁,其余时间船尽数都在行走在大海中看不到海岸,比之中规中矩危的第一种,因为不临海岸,若是不小心在海中遇到暴雨狂风或是旁的什么,危险更甚是自然的,但是却能节省近三分之二的时间。
蔡老年轻时随船便走过后一种航线两次,次次都风和日丽,其中一次不过七日就到达了海峡口。
钟岐云前两日将两条的利弊均提前告知了谭元晋、裴彦等人,虽说他心中更偏向后一种方式,但雇主是他们,钟岐云还是要让他们自己做主。
夜里钟岐云也寻到谢问渊,问他想要怎么走。
谢问渊只瞧了他一眼,说了句:“若是我选的与二皇子不同,难道你还要听我的不成?”
钟岐云:“毕竟领海的是我,他选哪条都有十足的‘理由’告诉他不可行。”
谢问渊摇头轻笑,随后他才沉思片刻,道:“海航我并不懂,你觉得怎样更好,那便怎么走吧。”
“谢兄的
意思是......都听我的?”钟岐云眉眼含笑。
谢问渊将海图还给钟岐云,道:“钟兄行海的本领我自然万分信赖。”
屋中堆满了行海书籍和各式海图,每日都寻着时间细细研习半日的人,在这海上他不信钟岐云又能信谁?
望着说出这话的谢问渊,钟岐云微微勾唇,“那我便先与你说了,我打算不顺海湾,直接跟着司南走,我观察多日,也问过经常行海的詹城渔民,十二月此处早就不是雨季,多年来这个时期都没有暴雨狂风,所以走那条海路看似危险,其实也不尽然。而且这条海路基本少有人走,我本来就还没弄清还写海寇的行踪,只怕他们在海湾沿海哪处守株待兔,我走这条海路,兴许还能避开。”
谢问渊点头,“这般也能节省不少时日。”
“嗯......”钟岐云想了想,又叹道:“哎,只可惜我那些冰块昨日已支撑不住尽数化作了水,詹城这处又炎热得很,没有哪家哪户冬日能够藏冰的。”
说罢他又唉叹好几声,让谢问渊失笑出声。
谭元晋字向钟岐云确定行航的安全后还是选了后一种,毕竟慎度国王的生辰日子摆放在那处,他心头明白这时能节省时间自是要尽量节省才行。
出发那日是腊月十七,距离离开杭州城正巧已有一月又一天。
钟岐云依旧长时间驻扎在那艘装载烟花的船上,前段时日没有注意,让部分烟花受了潮,这次到詹城时他就让人涂了一层防潮的铜油,使水分不能进入,又寻了些石灰石质地的大石块装入独立的透气箱子,稍远些摆放。
枯燥的行航日子过得很慢,好在这一次确如钟岐云估算的那样,虽身处大海中已看不见海岸,但确实没曾遇到什么变故,一路平平稳稳。
“俺还是第一次往四周看,怎么都看不到海岸呢,咱这真是身处大海正中了吧?”
“哇——蓝盈盈的天,蓝盈盈的海,这四周啊除了咱们还真是啥都没了。”
“这叫啥?那词儿怎么说来着?”站在甲板上的船工抓着头发,皱紧了眉头,“壮阔!”
“是啊,天海之大啊,这一对比,咱小得跟啥似的。”
甲板上空下的船工闲聊着,谢问渊走出房门,站在高处往远
方望去,这一望便是好久。大海正中,几乎没什么船只经过,这便是海鱼的天下,辽阔的天海、他从未见过的海鱼......身在这般天海之中,看着这样的景象,心都宽敞了许多。
这便是钟岐云时常看见的景象吧?也就只有生在这般天下的人才会生出他那般性格,敞然、无拘无束。
“这天虽燥热得很,但风景却是美极了。”
身后响起钟岐云的声音,谢问渊回头,见着钟岐云拿着那个熟悉的工具木箱子走了过来,“我刚瞧谢兄看得出神,这是想到什么?”
“你今日巡船这般早?”现在不过正午便过来了,往日都要夜幕将落时。
站在谢问渊身边,钟岐云单身撑在扶栏上,侧过头笑望着日光下的谢问渊,“我方才在船上就瞧见你站在这里一动不动,正巧那边也没甚么事,便先过来了,哎,谢兄还没告诉我呢,你方才在瞧甚么?”
“瞧这方天这片海,瞧这些我从未见过的风光。”谢问渊道。
“那又在想些什么?”
谢问渊侧目望了眼钟岐云,勾唇,“什么都没想。”
“哦?是吗?”
钟岐云笑了笑,正欲打趣,不远处忽而传来一阵悠远、空灵的声响,两人皆是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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