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曾经”二字极其微妙,钟岐云听出了这话中意。
“这个顾小哥倒戈......”
谢问渊微微
点头,又摇头,“倒也算不得,至少目前所做之事并未伤到我这边利益。”顾守义报仇心切,早就等不及想要取了魏和朝的命,他这边迟迟不动,顾守义自然等不及了。
“你是想让他背后那人知道,我不可能背叛你?”
谢问渊笑了笑:“算是吧。”
说完这话,谢问渊便不预再说。
钟岐云见着也并不多问,只说道:“但我还是不知我若这般应了谭元雍会不会反倒对你不利?”
谢问渊倒是猜到了钟岐云的心思,他笑望着跟前人道:“若我说会呢?”
钟岐云理所应当地说道:“那自然就做不......”
只是话说到这里,却戛然而止。
谢问渊应是回来以后沐浴过了,现下穿的是较为宽松的常服,略微松开的衣襟下,钟岐云坐的这个位置正好能够瞧见脖颈一处暗红色暧昧到极致痕迹。
瞳孔倏然紧缩,钟岐云似傻了般怔怔地瞧着那处,下意识地问了句:“那......是谁咬的?”
谢问渊一愣,等瞧见钟岐云视线所到之处,忽而就明白钟岐云话中意了。
“......”他眼眸微颤,眉头一蹙,微微理了下衣襟将那处遮挡了去。
屋子陷入沉静,凝视着并不应话的谢问渊,钟岐云忽而觉得喉咙干涩起来。
答案,不言而明。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支持。 第134章
风高气爽,圆月如镜。
书房中灯火微微摇晃,钟岐云直愣愣地盯着一言不发的谢问渊,心忽而狂跳起来。那一抹深红色痕迹和记忆里的一幕重叠,那是他将谢问渊压向床铺的时候,亲吻之时喘息的间隙,他情不自禁地垂首在谢问渊的颈间吸shun......
屋中静地似乎能听到心脏的狂跳,秋初夜里的闷热似乎比盛夏那段时日更甚了。钟岐云舔了舔干燥的唇瓣,手紧捏后放,放了又紧,在这静谧之中他犹豫许久才慢慢地开了口:“原来,那不是我的幻觉啊?”
钟岐云这话一出,便是谢问渊都有些不由得发笑,昨日避开钟岐云,不过是想让他暂且冷静些,但他倒是未曾想到,钟岐云竟一直以为那只是幻觉。
若不是方才叫他瞧见了,这人莫不是就真的只当做了个梦不成?
可是......谢问渊心间一动,可是,就算钟岐云刻意压制,谢问渊还是听出了钟岐云那句话中难掩的雀跃欢喜。
微微侧过头睨着钟岐云,便见着钟岐云掩饰性地轻咳两声,似乎不想表现地太过于兴奋,但终究还是掩盖不了那极度的喜悦,笑容在一点点蔓延,那双望着他的眼亮得惊人。
喜悦就像是清水中滴下的燃料一般,从钟岐云那处逸散开来,将整个空气染成了橙黄的暖色,身处其间谢问渊也因其染上同样的颜色,心不禁渐渐欢喜起来。
钟岐云在这瞬间什么都明白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谢问渊不否认,那便是承认了。
领悟了这一点的钟岐云说是心花怒放都不为过了,脑海不停地回顾昨晚的每一环节、每一幕,钟岐云有些庆幸,他是个喝醉酒不会忘事的人,虽说他误以为那些是假的,但,好在所有的一切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每一个心跳,每一个拥抱,每一个亲吻、每一次纠缠,他都记得。
特别是,钟岐云眸光颤动,喉结上下滚动,特别是,谢问渊拉着他的衣领送过来的第一个亲吻。
钟岐云实在忍耐不住,笑了起来,见谢问渊因这笑声而睇了他一眼,钟岐云摸了摸鼻子,望着谢问渊,道:“谢大人啊,我觉得,这比做梦都还不真实......”
他不是没
有想过谢问渊对他会是怎么的看法,他觉得谢问渊应当不会对他毫无感觉。
钟岐云从来都是通透的,只是对于谢问渊的心情,就算有迹可循他也不敢妄自下结论,他所有小心翼翼、珍而重之全部放在了谢问渊身上,所以他等待的不是自己猜测的结果,而是谢问渊亲口说出的回应。
便是因此,他才会刻意不去思考在慎度时谢问渊本可以让江司承与暗卫潜入海盗贼窝给他传递消息便可,为什么又要亲自冒险到敌营救他。
他才会不去想为什么谢问渊几次三番容许他的接近,甚至是容忍了他的拥抱,毕竟他深知谢问渊武力值有多高,若是谢问渊不愿,别说拥抱他了,就算是靠近也是做不到的。
他不去想为什么谢问渊要留下那块他用十年船运换来的碧玉,就算他明知谢问渊从不收受任何人的赠礼。
他不是看不出谢问渊那一丝难以察觉的挣扎,但不敢去想。
因为只要一想他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就像泉州海湾那夜,他不过放纵自己去思索谢问渊对他与陆家过往的在意,就已然......
因为他知晓,谢问渊不愿他去想,他知道谢问渊有自己的顾虑,他明白他心上这人为了达成心中多年的寄望,隐忍了多少......
只要谢问渊不愿他去想,他就不想。只要谢问渊不点破这一层窗户纸,他就等在那里守着。
但是昨晚......
他没有想到,谢问渊竟会那般在意,想到谢问渊那句:你故意的。
钟岐云笑了起来,“我承认我是故意的,故意说那句话激你。”可是他没有想到,竟会有这般收获。
谢问渊听明白了钟岐云这是在回应他昨夜的那句话,不由得轻笑一声。
这般情境,本是应当将心头所想尽数表明的最好机会,但是......
笑过之后,谢问渊站起了身,行至书架旁看着架上密密麻麻的书本。
片刻后他才开口说道:“这六幅书架上总的摆放近三千余册书,但其间却没有一本兵书,你知道为何?”
钟岐云听了神色一顿,望着谢问渊的侧影,他想了想说道:“因为不能?”
谢问渊勾唇,眼里含着些微笑意望向钟岐云。
“人都道谢家长子不喜武、不喜战,瞧不上只知打杀
的武将,故而宁可看些风花雪月的诗词句子,都不愿瞧兵书一眼,”他道,“你却说是不能。”
不知为何,谢问渊分明是笑着的,但钟岐云却蓦然觉得心下一痛,他倏然站起身快步走到谢问渊跟前,犹疑着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谢问渊笑望着神情焦急的钟岐云,又道:“你说的对,的确是不能,因为皇帝都并不愿看到谢家出现一个能武善战号令全军的儿子,我若是对兵法、武艺喜爱非常,今上就要坐得不安稳了。”
将谢问渊的手握住,钟岐云明白,说到底,兵权这种能够绝对的力量,是皇帝能够号令天下的武器,但若是这武器不在自己手上,或是随着时间的变迁渐渐无法控制时,那能号令全军的人就是他最为忌惮的存在。
所以,谢家这世代忠良,在军中有深厚根底的家族,便是皇帝最不愿见其壮大的。
被钟岐云拉着,谢问渊也并不挣脱,像是想将藏于心中压制多年的话说出一般,他神态难得的轻松自然:“皇帝越是削弱武将的权势,就越是表明他深知兵权有多重要,毕竟任意朝开国皇帝都是武将助力起兵成功才夺得天下的,但是太祖建朝之后,为了巩固帝位,害怕武将乘乱夺权,便想方设法免去武将在军中权力,大兴文治。”
谢问渊似想着那段史实,眉头微蹙:“若说起先削弱武将权势是不得已而为,那后来逐渐演变为重文轻武的习惯文官势力大过武将,就适得其反。如今天下兵权早已被一分为四,守城皇权一份,丞相一份,大将军一份,剩余一份散落在三省六部长官手中,如此算来,武将备受文官钳制,甚至战场上点兵排将都得让文官指挥,武将反倒做不得主,更别提敌寇来时决定战或是不战了。”
说到这处,谢问渊瞧着钟岐云:“你可知,为何如今朝难出良将?”
钟岐云道:“处处受制,尚且无法在战场奋战,哪里还能出什么良将......”
谢问渊点头:“若非谢家先祖遗训,让谢家子弟生来便习武、熟读兵书、兵法,谢家也不可能做到世代出将才,但就算是这般,皇帝也是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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