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岐云见那边谢问渊也眉眼带笑地望着他,似乎心情颇好,钟岐云便也不推辞,直接扔了手上的琴,唱跳起了草蜢的《失恋阵线联盟》。
一首失恋本该悲伤的歌词却配上了极其欢快的曲调和舞蹈,
□□十年代的舞蹈一扭,老年disco既视感,舞步简单,瞬间就让刘望才等人疯狂迷上了。
学舞的人越来越多,歌曲本就朗朗上口,不过须臾,便有不少人哼着曲调,扭着奇怪的舞步在甲板上闹成一团,全然没了初时观看节目的秩序。他们欢笑/喝酒,群魔乱舞,沉浸在身边伙伴好
笑的舞姿中,快活的气氛愈来愈浓烈。
人群中,已然不怎么受到关注的钟岐云,跳着跳着就挤到谢问渊那边,一边跳一边围着谢问渊转圈,表情怪异,歌舞欢快,尽是做些惹人发笑的事。
就算谢问渊移开目光不去瞧他,钟岐云也闪身到他眼前,笑闹着:
“······我这么的在乎他
却被他全部忽视啦~
越喜欢越关心,
可他全没看见啊,
到底他怎么想,
应该继续猜测吗?
还是说全部告诉他~
找一个承认恋爱的方法,
让心情好好的放纵吧,
当我又不小心凝望着他,
愿他别给我画一个叉······~~~”
临阵改编的歌词露骨非常,但他歌舞本就欢脱好笑,倒是没人听出什么不对。
谢问渊终究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腿伤手臂上的伤口等未全好,钟兄倒是蹦地厉害。”
“开心嘛,自然顾不得这些了。”
“钟兄今天不顾东家的面子这般笑闹,往后怎样在下属面前树立威严?”谢问渊望向钟岐云,话语中也带着挪掖。
橙黄的灯火下,那张往日里表情淡淡很少显现喜怒哀乐的面上,此刻挂着难得的笑容,深沉的双眸中盈满了笑意,就这么望了过来。
钟岐云蓦地闪出一个念头,应该没有人能抗拒谢问渊这样带笑地凝视吧······那样耀目又那么让人心动。
钟岐云停下了舞步,在一片喧闹中,静静地站在谢问渊跟前,深深地望着眼前的人,说道:“问渊觉得今日的节目如何?”
谢问渊点了点头:“颇有意思。”
钟岐云笑应:“既然如此,我便觉得无所谓了,我闹这一番能让问渊笑,那还是值得。”
谢问渊望着说出这番话的钟岐云,只见着钟岐云看着的双眼里,全然是不加遮掩的喜欢,他轻呼了一口气,缓缓道:“那便先谢过钟兄备下这般精彩的晚宴了。”
“你喜欢便好。”钟岐云话才说完,身后的宴会场地忽而又爆发出一阵阵笑声,声音之大,震颤心肺。
两人不由得往那瞧去,只见着刘望才等人不知是做了些什么,竟是惹得人又闹做了一团。
宴会场声音太大,钟岐云又回头望
着谢问渊,“我瞧如今这场面,他们一时是不可能停下来了······”
“甚么?”
宴会场地太吵,谢问渊没有听清。
钟岐云拔高音量,大声道:“我说,既然节目看过了,这处又不适宜说话,问渊可愿与我换个地方好好喝上两杯?”
谢问渊本就不喜吵闹,点头:“当然。”
钟岐云挑了背离宴会场的船头瞭望台上,瞭望室遮挡处,钟岐云拿了一块地毯铺就,毯上摆放一张小矮桌,桌上两壶美酒/几碟小菜而已,两人并不讲究太多,直接面朝星空大海席地而坐。
二人坐在这处离宴会那处算不得远,但隔离了人群,隔绝视线,却又有种似两个世界的飘忽感。
几杯酒,几句笑闹的话后,钟岐云才望着谢问渊,慢慢开口:“先前我说过,今日我表演过后,便与你说我的来历,现下我节目也表演了,问渊可有猜到些什么?”
谢问渊饮下杯中酒,直望着远方天空,星海灿烂,让人神往。
他没有说话,只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对于钟岐云的来历,谢问渊早就做过无数次猜测了,
他其实早就隐隐有些猜测了。
怎能不猜到呢,钟岐云对他就从未掩饰,着段时日更是想法设法向他明示/暗示他来自一个与大晸相似但却不同的地方。
为什么他会那么清楚大晸各处海岸情形,为什么他会的东西与大家认知全然不同,就好比方才的曲子舞蹈,就好比他那些自由地过分的习惯······
他知道陈冲只是个二十余年生活在蜀川的乞丐,不可能有钟岐云这般本事。但他又肯定那日蜀川府衙抓到的替死鬼就是陈冲,中途,他曾令人暗中跟踪,中途必定不可能调包。
是陈冲,却又不是陈冲。
他曾有过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但那念头太过离奇,他不愿多想,也从未对旁人说起罢了。
他知道,这个来历是钟岐云最大的秘密,为了保命,钟岐云不可能与人说起更不可能向他提起。
可是,如今这人却要将这个秘密告诉他······
其间意义几何,他心头清楚,钟岐云是将最致命的弱点放到了他手中,给予他全部的信任。
谢问渊又饮下杯里的
酒,许久他才说道:“你两次告诉我,你就是钟岐云。”
说到这里,谢问渊放下手中酒杯,微微侧过头看着钟岐云,“既然如此,那你就是钟岐云,不论你从何处来,曾经这躯壳又是谁,”谢问渊浅浅一笑:“我信你。”
此话一出,心头忐忑的钟岐云蓦地怔在那里,‘无论躯壳曾经是谁,无论你从何处来······’这一句便让钟岐云懂了,谢问渊其实早已经猜到了,猜到他是半途占据了这幅躯体的幽魂,猜到他来自一个全然不同的地方,知道······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信他。
钟岐云久久不能言语,直直的看着谢问渊。
钟岐云不说话,谢问渊也不再继续,只是又斟了一盏酒,慢慢饮下。
“你······”
也不知过了多久,再次开口的时候,钟岐云的声音已然暗哑,他顿了顿,又低声问道:“问渊不觉得难以相信?”
谢问渊闻声一笑,“世间之大,人又这般渺小,万物难以琢磨,什么不可能发生?”
“那你可觉得可怕?”
谢问渊瞧了眼钟岐云,“我倒未瞧见钟兄可怕之处,你可曾害过人?当初陈冲······”
钟岐云连忙摇头,“那当然是没有过的,我来这里时,他早就没了,我都不知道为何会突然来到这里,我本来在和朋友喝酒玩耍,哪里知道碰到一个傻子用酒瓶子闷了一脑袋,再然后,问渊大概已经猜到我何时到了大晸吧?”
谢问渊点头,只有在蜀川的地牢之中了。
“未曾害人,反倒被人所害,既然如此,那又有何可怕的?”谢问渊道:“若说我,到如今这个位置,手上沾染的性命有多少,我早就记不清了,算起来钟兄比我都良善许多,那即便是魑魅魍魉那又如何?”
钟岐云怔怔的望着说出这番话的谢问渊,摇头笑道:“问渊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好的人。”
谢问渊闻言也不由得笑了起来,“钟兄只是不了解我,才会说出这番话罢了。”
“我便是了解,”钟岐云打断了他的话,“我便是了解才会越加难以忽视······”
钟岐云深吸一口气,却没再说下去。
四目相对,谢问渊还是出声问道:“钟兄如今将这般秘密告诉了我,便是将弱点放在我的手中,你便不怕我往后哪日会对你不利?”
“弱点?这应该已经算不得我的弱点了吧······”钟岐云深深地望着眼前人,眼里带着笑意。
上一篇:穿到史前养小恐龙崽
下一篇:穿成美强惨男主的短命白月光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