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声音柔柔,钟岐云听着也舒服,当这是假期放松,与人聊了些许多许多。
交谈间钟岐云算是知道这小姑娘今年才十八岁,打小便被卖到之意阁,只为给家中弟弟凑齐上私塾的钱。
“姑娘不觉得恨?”
“恨又如何,”画秋姑娘又给钟岐云斟了酒,面上却带着淡淡的愁云:“再恨我又怎可能逃得过?不过如今也倒还好,在之意阁我学了书,识得字,若是还在那家中,只怕我一世也是嫁予农家,品不得李白诗仙句中‘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之美。”
“你喜欢读书?”见女孩提及诗书,眼中都是欢喜,钟岐云将杯中酒喝尽,问道。
“倒是有些喜欢的。”女孩微微笑道。
“若是能离开此处,你便能看遍万千世界,或许能看遍天下文人墨客诗集,或许还能写出李白诗仙那样的诗句”
“怎么可能,我一介女子......”
“怎么不可能,鱼玄机不也是女子?”
女孩闻声一怔,睁着一双透亮的眼望向钟岐云,随后又轻遮口鼻,轻笑出声:“钟公子与我见过的人不一样。”
“怎么?”钟岐云有些醉了,只是面上却是不显的,那一双眼神色清明,满是笑意地望着女孩。
女孩有些面红地垂下了眸,张了张嘴,那句话却还是没有说出口,“公子,时辰也不早了,不如画秋去取琴来为您奏了几曲?”
钟岐云点头:“
也好。”
待女孩离开后,头晕地厉害的钟岐云,摇晃着站起来,推开了屋中窗户。
一阵冷风吹来,吹灭了屋中烛火,散尽了屋中的酒气,也让钟岐云清醒半分。
黄酒度数虽低,但喝多了后劲儿居然这么大,他今天是贪杯了,以前没喝过黄酒,这下放肆一阵,居然差点站不稳坐不住。
钟岐云摇了摇头。手撑在窗延,望向远处,不知所思所想。
湖面不知几时开始随风波动,船也微微晃动起来,但钟岐云似未所觉。
直到推门的声音响起,他才猛地回神。
画秋姑娘回来了吧?
他这间屋子所在位置靠里,外间灯火不明,里间烛火且才吹灭,只见一模糊身影推门进入。
忽而一阵狂风起,船猛地摇晃起来,那身影一时不查也晃了一下,钟岐云见状连忙大跨步上前将人牢牢抱住。
一股不同于之意阁浓烈香粉味的清淡、微凉气息,在钟岐云毫无防备之时蹿进鼻中,清爽透心,这味道钟岐云分外喜欢。
心忽而漏跳一拍,而后狂跳起来,脑子一热,垂首冲着近在咫尺的脖颈间吻了下去。
“宝贝儿~~~”
只是下一瞬,他就被人掀翻在地。
头都摔起包的钟岐云有些懵逼,“我靠,你特么.....”
“钟,岐云?”
‘嗡——’的一声,这声音在钟岐云脑中炸响。
第23章 宝贝
钟岐云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了何为“坠云入海”。
说话之人的声音,那淡漠话语吐出的“钟岐云”三个字。
钟岐云很熟悉。
哪能不熟悉?在牢中、狱里无数次听见的声音,此刻落在他耳朵里,就像是一道催命符,更仿佛地狱里爬出的索命恶鬼,拉扯着钟岐云的魂魄,撕扯着他的思维。
让钟岐云心凉得透透的,险些忘了呼吸,断了气儿。
谢问渊。
面前这人,是谢问渊。
当今的刑部尚书兼礼部尚书,大晸朝金字塔顶尖之人。
这个名字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就强势地刻在他记忆里,就算逃离了那个牢狱,还时不时出现在耳边,他想忘都忘不了。
本来还有些酒醉的钟岐云完全醒了,可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说什么。
他脑袋里全是一连串的疑问。
为什么谢问渊会在这里?为什么谢问渊会突然进到这间屋子里?为什么风会吹灭了蜡烛?为什么这艘大船会突然摇晃起来?为什么他要喝酒......
可是为什么到最后,他脑子里都避无可避、藏无所藏地回旋着那一句话,终究也只剩那一句话。
“宝贝儿”
“宝贝儿”
“宝贝儿”
神他娘的“宝贝儿”......
他居然抱住谢问渊,抱着一个男人,那么亲密无间的喊了“宝贝儿”?
他居然喊谢问渊......
钟岐云简直想锤死自己。
他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一场梦而已。
怎么会这样?他活了二十二年,他难得一时情动,他不过是脑子一热,他不过是顺应男人可耻的欲wang,准备对属于他的美人儿耍个流氓,怎么美人儿就突然间变成谢问渊了?!
刚才抱的满怀的人是谢问渊,刚才喊的宝贝是谢问渊,甚至他刚才嘴巴亲到的微凉皮肤也是......
钟岐云闭了闭眼。
想到这里,他竟觉着平时利索的嘴皮子现在瘫痪了,更甚至还开始发烫发麻起来。
火辣辣的感觉犹如直接塞了他一嘴重庆火锅里辣椒和花椒,难受至极,但他却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用舌头舔舔嘴唇,缓解下这种热辣的痛苦。
因为这张嘴上沾染不是软玉温香,而是属
于谢问渊的温度......
“嗡——”地一声,钟岐云脑袋又炸了一次。
这特么的都是些什么事儿啊!老天爷就是这么给他开玩笑的?!
暗夜的星光,晚夜里的明月,白堤的垂柳、之意阁这艘船随着西湖的凌波悠悠荡荡。
钟岐云躺着地上,谢问渊站在桌前,在这间渗透了西湖水微凉冰爽味道的幽暗屋子里,一时间竟没人说话了。
安静地只听得门外、隔间传来丝丝缕缕、缠缠绵绵的琴音歌曲。
谢问渊眯起了眼,目光停留在躺倒在地的人身上。他刚才下手不算重,这人不会有事。
屋中灯火暗淡,看不清人面相,可是谢问渊却可以肯定,这是钟岐云无疑了。
自从那日将他送出地牢,至今已过了三月,他本以为自那以后再不会见到这人,却未曾想居然会在这处遇到钟岐云,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钟岐云......
谢问渊神色淡淡地走到桌旁,待寻到火石,他又取下灯笼罩子,正准备打火将烛心点燃时,他突然开了口:“把窗户关上。”
寒风凛凛,这般开着窗,蜡烛如何点燃?
钟岐云闻言更是一脸懵逼,下意思往四周望了去,偌大的屋子里,除了他和谢问渊,再没有旁人了。
钟岐云后知后觉,谢问渊是让他去关窗户?
这位大爷也太不客气了吧?
钟岐云气结,想说些什么回怼过去,几次张嘴却不知道该说啥,终究还是认命爬起将窗户关上了。
等他再转身,亮起的烛光旁,三个月未见的谢问渊就站在那边将灯笼罩上,浅黄的微光在他高挺的鼻梁下留下一丝阴影,却更显得那张脸俊朗非凡,只是他还是记忆里那般冷静自持,不慌不乱。
似乎刚才那一刹那的乌龙亲密,对他毫无影响,而他也并不在意。
钟岐云见眼前这人并未看他,反倒悠然坐到桌前。
他心头思绪万千,居然真就不知该如何与他说话了。
心头不怎么舒爽的钟岐云,也径直坐到圆桌另一处,拿起桌上酒杯又倒了一杯酒灌进口中。
谢问渊睨了眼自顾自坐到他身边的钟岐云,不再是曾经那般瘦骨如柴,如今的钟岐云身穿一身简单的锦绸衣服,虽不华美,却也干净利落。
不过.....谢
问渊忽然开口问道:“你怎会在此处?”
“哈?我倒是更想问问,谢大人您又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只是这话一出口,谢问渊未回声,却先是蹙起了眉,钟岐云见状猛然醒悟刚才他出口的话不对劲。
这种类似于情人间互相质问的口吻,根本不适合用在两人之间,更加上适才那个拥抱......
上一篇:穿到史前养小恐龙崽
下一篇:穿成美强惨男主的短命白月光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