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岐云顿了顿,随后才开口说道:“哦,无事,只是夜里热地有些睡不住,想去那边吹吹凉风。”
热吗?小厮心下困惑,今日其实算不得热啊?但想着眼前这个钟老板能让自己啊大人留宿府上,定是不能招惹的贵客,他便说道:“若是钟老板觉着热,我这就去冰窖取些冰块来供您纳凉。”
钟岐云闻言连忙摆手:“不必,小哥莫要麻烦了。”他这是心热,又不是体热,冰块再多也无用。
说着钟岐云就准备往谢问渊卧房那个方向走去,但那小厮亦跟了上
来。
钟岐云侧过头对他道:“你不必管我,我去那边走走便好。”
“这······”那小哥有些为难地瞧了瞧钟岐云,不知该如何言明。
钟岐云瞬时明白其中意,“哦,是府上夜里不让随意走动吧?”
“不不不,不是,”若是往常那些来府上做客的大人,他倒是能义正严辞地告诉他,确实不让乱走,但面对这个钟老板,小哥有些拿不准应当对他采取怎样的态度,怕放任他走动让主子不喜,又怕惹这位贵客气怒,到主子那里告上一状·······
小哥琢磨了片刻,擦摇头回道:“只是夜里漆黑,府上道路曲折不好寻,还是让小的替您掌灯带你前去要好些。”
钟岐云想了想,点头:“那就劳烦小哥了。”
小厮垂首:“应当的,钟老板唤我谢崇便可。”
“谢崇?你也是谢家人?”
谢崇闻言一边摇头应声:“不,我是幼时没了父母流落街头险些饿死,让后夫人救下的,因我那时已记不得自身名字,夫人便赐我谢姓。”说着他连忙到屋檐下取了灯,回到钟岐云一侧,“钟老板您请。”
钟岐云:“你说的夫人,可是谢大人的生母?”
谢崇点头,微微笑道:“是的,夫人温婉娴雅,是世上顶好的人。”
钟岐云是听说过一些谢问渊生母之事,只知胡言章的夫人与谢问渊的生母是堂表亲,谢问渊的母亲曲凌怡正是先帝在位时第一任中书令曲步清的独女。
出生书香门第、高门大户,生地清美秀丽、温婉娴雅,只可惜在谢问渊六岁那年就患病离世。
谢问渊卧房院子不远,钟岐云走到谢问渊卧房前院的廊桥处,就不再往前,只抬头越过月洞门,出神地望着那间熄了灯火的屋子。
谢崇见之有些不明所以,却又不好去问他在看什么,只能安安静静地站在钟岐云一侧给他掌灯。
钟岐云看了许久,却又难得地生出一丝可望不可及的烦闷,他轻叹一口气,开口问道:“你们大人十六岁离开将军府后,就一直住在这里?”
曹管家对府上的下人管教地严,该说的不该说的,这些下人年岁不大,但大略都是知道的,对与这种世人皆知、或是随便一查
就能知晓的不是秘密之事,他也并不瞒着。
“也并非一直在此,起先初到朝中任职六品官职时,住的城南的六品官员府。后来升迁就搬了几次,如今这处还是去年升作尚书省侍郎时搬来的。”
“不同官职,住所便不同?”
谢崇摇头:“也并不一定,这要看圣上如何赏赐。”
钟岐云明白了。
“不过这些年数来也搬了四五次吧。”
十六岁离家,如今不过二十四五,八、九年的时间就搬家五次,这地方与其说是家,倒不如说是个临时的住所。
钟岐云心中一叹,有些不是滋味。
静默了许久,不言不发,亦不动一步。
谢崇在一旁也是一动不敢动,直站地腰腿酸疼,才听到这个行为奇怪的钟老板喊了他名字。
“谢崇。”
“何事?”以为钟岐云总算要回去的谢崇精神一振。
但钟岐云问出口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呆傻了。
钟岐云眯眼问道:“你们谢大人为何不成亲?”
“这·······”谢崇有些懵,不知这位钟老板又是怎的回事,问这话,他回想曹管家的嘱咐教导,却怎么也想不起曹管家有对他们说过若是问起大人亲事,应当如何回答。
因为这么多年从没人问过······就算那些官家大小姐心中有意,那也是从旁人那处旁敲侧击,他们谢府上上下下何曾被这般直接问过?
大人的亲事······
这算秘密,还是不算?
谢崇有些头疼,想了半晌,他才犹疑地说道:“其实,大人离开将军府前定过亲······”
“······”
嗯???
钟岐云猛地侧过头望向谢崇,因太过惊诧,一时忘记控制音量,难以置信地喊道:“啥?定亲?和谁?我怎么······”
只是他话未说完,不远处的主屋卧房就忽而被里间的人推了开。
开门声响动惹地两人下意识地望了去,映照着屋檐点点灯火,钟岐云清晰地看见随手披着外衫、散开墨黑长发的谢问渊,冷冷地望了过来。
而后他听到这人似笑非笑地说了句:“远人兄深夜不睡,倒是跑到这处来闲谈,扰人清梦了?”
“······”钟岐云摸了摸鼻
子,“我错了。”
谢问渊:“······” 第125章
谢问渊心头有事,原本就还未睡着。
练武之人,耳目都比常人敏锐些,再加上廊桥本就离他卧房不过四五丈,深夜亦是寂静无声,稍有些风吹草动都能听见,更何况是两个大活人在那里谈天说地了。
谢问渊本不预理会,可哪知钟岐云竟会向谢崇问出“他为何未成亲”这般话,刹时听到他便觉着头疼了,奈何谢崇又是糊里糊涂竟真去回话,他立即起身寻了衣衫随意搭上,开门打断了这番无甚意义的谈话。
可眼下......
瞧着半分都不曾犹豫,直接认错的钟岐云,谢问渊竟不知该再说什么才好。
他眉头一蹙,刚才已经傻了的谢崇回神,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告罪,那身子更是抖如筛糠。
谢崇这般,倒是钟岐云不好意思起来,晓得自己夜半发神经不单扰了谢问渊的休息,还让这无辜的谢小哥受牵连。
钟岐云又出声道:“夜里睡不着我就想着出来逛逛,这确实是我做得不对,我这会儿立马就回去。”
谢问渊闭眼,片刻后才说道:“罢了。”随后令谢崇起身后,又对谢崇说道:“将钟老板引回客房,好好歇息吧。”
“是。”
谢问渊说完,不再瞧二人一眼,转身回房,但步子且才踏进屋中,还未回身关门,身后就传来匆忙的脚步声,不用回头他都知道来人是谁。
谢问渊微微侧身,就瞧见钟岐云已大跨步走到他跟前。
望着须臾之前还说着立马回去,但现在却跑来拦着他的人,谢问渊几乎要被这人气笑了,一双如墨似渊的眼眸眯了起来,笑道:“刚才谁说的错了?又是谁说的立刻回去?谢老板这承诺看来还管不了一时半刻呢。”
见谢问渊这模样,钟岐云心知惹人生气了,他连忙说道:“我错了,我确实错了,我在这里为刚才的行为和现在此刻的行为郑重地向你道歉,你让我说一千遍一万遍都可以,但是,就算是错了,我现在还是想要无理一回。因为我清楚,要是我现在不向你问个明白,不单是今晚睡不着,就连往后的日日夜夜我也别想睡着了。”
谢问渊眼眸一动,他当然知道钟岐云要问什么,只是......
轻
轻扫了眼那边显然再一次被钟岐云这番惊人之举吓傻了的谢崇,谢问渊不着痕迹地微微叹了一口气,道:“谢崇。”
“啊?”谢崇恍然回神,忙低头应道:“大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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