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死魔往旁边一闪,灵巧地躲过了Z的刀刃。
段非拙轻轻摩挲他的黄铜指环——他遵照泰勒斯先生的嘱咐,一直往其中储存能量,现在正是使用的时候了!
他从指环中提取能量,化作一道冲击波,袭向红死魔。
刚刚才躲开Z利刃的红死魔又遇上冲击波,只能狼狈地矮身躲过。
Z早就预判了红死魔的行动。当对方躲闪时,他的另一只手也弹出刀刃,同时刺出。
“啪”的一声,刀刃挑飞了红死魔的面具。
那面具高高飞起,撞上天花板,然后“砰”地落地,滚了几滚。与此同时,那条裹尸布也飘然落地。
面具和裹尸布下没有脸,也没有身体,空无一人。
“它不是人!”段非拙惊叫。
“我也发现了!”Z怒道。
地上的裹尸布和面具忽然飘了起来,再度组成了红死魔。
——简直就像不死的幽灵一般。
“你快走!”Z大吼,“色诺芬他们在剧场外!你去叫他们来支援!”
“可是……”
“快!!!”
段非拙咬牙切齿,逼着自己调转方向,朝走廊尽头跑去。“那你多保重!”
那儿伫立着一扇精美的双开木门,不知通往何方。通往剧场的出口被红死魔堵住了,他只能往这个方向逃。
大门紧锁。段非拙扑到门上,不论怎么推,怎么拉,怎么旋转门把手,门都岿然不动。
他一只手按住门,从黄铜指环中提取能量,转化到按住门的那只手上。
一声巨响,门轰然洞开。
门后是一条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墙壁上挂着许多海报,都是曾在剧院中上演过的剧目。
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段非拙只能硬着头皮上楼。
一路上,海报中的人物寂静无声地凝视着他,他们明明是一群平面上的人物,可他们的眼睛却像是会随着段非拙而转动似的。
上到二楼,段非拙发现这里原来是剧院的二楼包厢。
太好了!他眼睛一亮。裴里拉勋爵的包厢也在二楼。之前幕间休息的时候,叶芝去找他们了,没住他现在还在那儿!
记得勋爵的包厢是7号。段非拙冲到7号包厢,勋爵母子正举着小望远镜聚精会神地看戏。叶芝果然坐在他们身旁。
“叶芝先生!”段非拙低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诗人转过头“哎呀,您来了!真抱歉,因为勋爵热情挽留我,所以我就在包厢多待了一会儿。我这就回去。”
他站起身,注意到段非拙脸色不对劲,诧异问道“怎么了?”
裴里拉勋爵母子也放下了望远镜,费解地望着他,脸上带着不安的神色。
“出事了。我刚刚在走廊里,那儿出现了一个……怪物。”段非拙尽量用简短的语言描述了他所见到的那个红死魔。
裴里拉勋爵吓得脸色苍白,他母亲伊迪丝夫人则镇定得多。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过来人。
叶芝眉间挤出淡淡的沟壑“那听起来像是符灵,是一种降灵术的产物。”
“那东西袭击我和Z——我是说,警夜人。难道这里有我们之外的其他秘术师?”
诗人严肃地思考了一会儿“很有可能。对方或许想除掉警夜人,所以就趁他落单的时候下手了,可没想到您刚好在场……”
他脸上像是写了“您为什么会和警夜人待了一块儿?”一行字。
舞台上刚好演到麦克白和麦克白夫人的一段对白。
饰演麦克白的演员痛苦地说“啊!我的头脑里充满着蝎子,亲爱的妻子;你知道班柯和他的弗里恩斯尚在人间。”
而麦克白夫人——由茉德·冈小姐饰演——则用恶毒诡秘的语气说“可是他们并不是长生不死的。”
麦克白又说“那还可以给我几分安慰,他们是可以伤害的;所以你快乐起来吧。在蝙蝠完成它黑暗中的飞翔以前,在振翅而飞的甲虫应答着赫卡忒的呼召,用嗡嗡的声音摇响催眠的晚钟以前,将要有一件可怕的事情……”
突然,舞台正上方传来“嘎吱”一声令人牙酸的响声。
剧场里的每个人都听见了那声音。
饰演麦克白的演员抬起头。
上方的吊灯轰然坠落,不偏不倚地砸中了他。
舞台上鲜血四溅。
“啊啊啊啊啊——!”
“死人啦!真的死人啦!”
“是《麦克白》的诅咒!”
观众们惊声尖叫,争先恐后地案发现场。过道上顿时人满为患,人们推推搡搡,恨不得从别人身上踩过去。
茉德·冈小姐脸色苍白,瘫坐在舞台上。剧团成员和剧场工作人员急忙涌上舞台。男人们手忙脚乱地抬起吊灯。女人们则把茉德·冈小姐拽向后台,不让她目睹那凄惨血腥的画面。
叶芝霍然起身,显然是想赶去“营救”他的女神,但二楼的走廊上也一片乱哄哄的,人们惊慌失措,抱头鼠窜,叶芝连挤都挤不进去。
裴里拉勋爵也很想逃跑,但他母亲抓住了他的肩膀。
“冷静一点!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伊迪丝夫人训斥,“不过是一场事故而已,你又不是没见过更恐怖的!”
“可是母亲……”裴里拉勋爵嘴唇颤抖。
叶芝望向舞台。茉德·冈小姐已经被其他演员护送离开了。吊灯挪走了,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尸体。
段非拙眯起眼睛眺望吊灯。他注意到吊灯的绳索上闪过一丝独特的光芒——秘术的光芒。
“恐怕那不是普通的事故。”他说,“那吊灯是被秘术所破坏的。”
“又是秘术?”裴里拉勋爵瑟瑟发抖。他都快产生TSD了。
段非拙沉吟“先是在走廊里被符灵袭击,接着又是舞台吊灯事故,这两者之间必然存在某种联系。”
“也许,”叶芝肃然,“有个秘术师希望在这个地方战斗,因此要赶走那些无关的人,腾出足够的地方。”
“为此不惜杀害一名无辜的演员?!”段非拙骇然。
叶芝悲伤地笑了笑“切斯特先生,要知道,在某些秘术师眼里,普通人的生命就和蝼蚁差不多。”
一个人跌跌撞撞闯进包厢。
“叶芝先生,不、不好了!”来者正是约翰·克里沃特,他气喘吁吁说,“玛德琳……我妹妹她不见了!”
叶芝震惊“你和她走散了?”
约翰摇头“我们不是走散的。刚才不是突然停了一会儿电吗?玛德琳就是在那时失踪的!停电之前她还好端端地坐在我旁边,可是来电之后……她就消失了!我还以为她上这儿找您来了……”
小小的包厢里自然没有他妹妹的身影。约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她会不会出事了?”约翰都快哭了。
“别慌,也许她只是去洗手间了。我们待会儿去找她。”段非拙说,“你先到剧院门口等着,免得玛德琳已经自己逃出去了,我们却和她错过了。”
约翰六神无主,只能点头“好……”
段非拙又转向勋爵母子“你们二位也请先离开。”
勋爵巴不得立刻逃跑,伊迪丝夫人却神色傲然“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吗?”
段非拙摇头“很感激您的热心,夫人,但是普通人恐怕帮不上什么忙。这里潜藏着一个充满敌意的秘术师,还是交给我们吧。”
伊迪丝夫人咬了咬嘴唇“好吧。”
她对约翰说“先生,我们和您一起走,一起在剧院门口找找你妹妹吧。也许她早就逃出去了呢。”
约翰用手背擦了擦眼睛“谢谢您,好夫人。”
段非拙说“对了,剧场外面有其他警夜人守着。就是色诺芬·瑟罗菲特警探,您也认识他的。可不可以请您叫他们赶紧进来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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