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拦住个熊子,边上还有只瘦猴惹人心烦。
瘦猴察觉到熊子的意图,趁着两人僵持不下,手迅速搭在箩筐上。
“我倒要看看你这里面放着什么,盖着盖子见不得人。”他挤眉弄眼。
他本来想去抢问荇看起来很宝贝的竹篮子,可一直找不到机会,只能退而求其次去抢放在树下的箩筐。
箩筐被拿细麻绳固定,只需要解开绳结,就能打开盖子看到里面景象。
瘦猴毫无廉耻之心地将绳结抽掉,将盖子丢到边上还嫌不够,非要踢上两脚。
他故意大吵大闹:“哎呦呦,就这些东西啊?”
“大老爷们和娘们一样,这是什么?”
“布片、药膏!”
熊子被问荇制住,却笑得狂妄,只是揭开个盖子,他却好似自己已经取得胜利,彻底把他的尊严踩在脚底下。
问荇松开手,手背上青筋纹路渐消,他默不作声,活动了下关节。
本来还发愁怎么教训瘦猴,他要是自己把箩筐开了,那就不需要问荇来教训了。
箩筐里面有两个不弱的小鬼,而且这俩小鬼刚好也不是活菩萨。
瘦猴最近晚上可有得好过,只有失眠多梦是运气好,吃不下饭睡不着才是常态。
只是苦了林大志和郑旺,好不容易安安稳稳躲在箩筐里,突然就被人掀了盖子。
这下今天傍晚又得麻烦他们跑一趟来山里了。
问荇心里默默给两个可怜的小鬼点根蜡烛。
希望他们今晚从乱葬岗走到虎跑丘,至少能轻松些。
作者有话要说:
郑旺:有人关心过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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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遗骸/遗物的地方相当于鬼的出生点,如果鬼无法找到一个遮光很好的背阴处,那么每天晚上都会出现在出生点。如果找到背阴处,会在背阴处苏醒。
鹊鹊因为某些特殊原因,除外。
第76章 下栗子雨
见问荇不说话,熊子以为问荇是害怕得安分了,摸着下巴哼笑:“原来是个哑巴,你也别动人家那点破东西了,庄稼汉还怪可怜的。”
两个小鬼肯定是保不下来,问荇也不急着去扣好箩筐,反而似笑非笑看了眼瘦猴。
“看,看什么看?”
冷飕飕的眼神盯得瘦猴心慌,他又想起之前和问荇有关的风言风语,忍不住脊背发凉。
据说这小子招鬼,天天和自家死掉夫郎牌位睡一起,邪门得紧。
“没什么,就是好心提醒你。”
“晚上最好小心些。”
别被梦里愤怒的鬼怪吓得六神无主。
不知不觉,瘦猴自己松开捏着箩筐盖的手,朝旁边慢慢退去。
“你怕什么?”
熊子不信这些,粗暴把瘦猴拉到跟前:“你看他这模样,能让你出什么事,又不是……”
又不是祝澈那狗东西。
意识到自己打心眼里还是忌惮祝澈,熊子的脸肉眼可见变得阴沉,还夹杂着几分嫉恨。
该死的祝家老大,上次居然还没把他整垮,凭什么每次拿他和祝澈那个穷鬼比!
“干什么?”
想什么来什么,洪亮的声从不远处传出。祝澈手里挽着收入鞘的刀,浑身上下全副武装,急匆匆跑到树下。
祝清早上害了风寒,所以他照顾弟弟才来晚了片刻,没想到走近就撞到几人对峙的情境。
虽然问荇依旧是那副淡定模样,可祝澈意识到他还是来晚了,熊子和瘦猴没看着他,转而找起问荇的麻烦。
“熊子,你长得这么高这么大,就知道排挤人是吧?”
如果是恶心他也就算了,但问荇是他的朋友,怎么能替他遭受这种屈辱。
祝澈性子直,想到这声音又大了几分:“马上就该进山了,你要是不服就趁早滚蛋,别到时候弄幺蛾子。”
“你说个屁,我什么也没干。”熊子勉强稳住心神,无赖道。
“只是看看他箩筐里有什么,大老爷们给我看个箩筐不行,真是小气!”
瘦猴躲在他身后转动眼珠,已经是不敢出声了。
“我没事。”问荇轻飘飘一句话,祝澈本还想要争辩,看了眼问荇,忿忿安静下来。
“他是真汉子,家里有事不愉快闷着气,所以只能拿我出气。”问荇笑吟吟地故作大度。
“你瞧他这乌糟的脸色,给他出个气就出个气,反正是同村的人。”
问荇这话听着诚恳,实则满是阴阳怪气,弄得熊子脸色气成猪肝色。
他家里怎样这小子怎么知道?
不对,他娘的这话出来,他这脸哪里搁啊?
旁边三个看热闹的猎户中两个还能憋着笑,有个直接不给面子地笑出声来。
他们不似能瞒住心事的读书人商贾和农户,想到什么事,就会做出什么样子来。
姗姗来迟的狗子刚从懵懂状态脱出,想要找机会去帮熊子说两句,可看看不敢出声的瘦猴,再瞧瞧问荇身后时刻保持警惕的小黑狗,缩了缩脑袋把自己藏在人堆里。
这晦气小黑狗就是那畜牲的种,还是离远点好。
“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进去了。”钱六怕两边剑拔弩张真的打起来,赶紧上前打圆场。
当时问荇刚来村里,他好奇爬问荇家墙头张望过被问荇抓住,也算同问荇打过交道。
前六同熊子和问荇都不熟,可他更不喜欢熊子,而且记得问荇当时弱不禁风那样子,要真打起来得出事。
“是啊,该进山了。”
问荇这才将箩筐扣好,扫了眼嘴里不停咕哝着脏字面露凶恶的熊子:“有什么事,等出来再说。”
“就是。”钱六松了口气,还好问荇大度,应当不会在山里明中暗中和熊子斗,搅乱他们打猎的计划。
“大家既然一同去山里,那就是同伴,要互相扶持。”
祝澈默不作声,将问荇和熊子三人隔开:“我来晚了。”
他面露愧疚,如果能来得早点,熊子肯定会先来烦他。
“你家出事了?”
祝澈是倒数第二个到的,这和问荇印象里他勤快的形象不甚符合,肯定是有原因的。
祝澈点头:“也没大事,是祝清得风寒了,应该是前几天拿冷水洗澡洗得。”
“不是大病就行。”
问荇心情放松,甚至拿出块饼开始啃起来。
醇香楼厨子做饭果然好吃,他做的干粮同这比,简直上不来台。
“你不担心吗?”
两人渐渐掉到队尾,祝澈这才压低声:“这三个家伙那畜牲模样,刚刚你也见着了。”
“是他们该担心。”
二狗怕清心经怕的脸色惨白,瘦猴被三言两语弄得迷信到后面不敢说话,熊子腕力甚至不如他。
就这三个臭皮匠,保留警惕见招拆招就是了,过度担心只会徒增麻烦。
“你要是放不下心,不如同我讲讲他们三个是怎样的人?”
趁着前面几个猎户吵吵嚷嚷声音够大,问荇低声同祝澈说。
祝澈点点头,他也是急晕头了,最重要的得是让问荇知道对方是怎样的人,这样才好让问荇防范住他们。
擅长做陷阱的熊子不必多说,他边上那两个中,瘦猴算身手敏捷,而且非常擅长爬树,同熊子走得也更近,几乎好得穿一条裤子。
来得最晚的狗子胆子小又非常怕狗,但箭法非常不错,身材矮小也很适合在山林里行走,比起前两个算闹妖更少。
“他俩关系就那样,表面功夫多。”
祝澈指得是狗子和熊子的关系。
狗子家里穷,所以才和家境不错的熊子走得近,但实际上没什么真情谊。
难怪刚刚狗子不愿意上前帮腔,既然对方只有三个人,还有一个是离心的状态,那对付起来还有其他更简单办法。
“我知道了。”
随着坡度越来越高,前边聊天的猎户们也渐渐安静下来,问荇跟着他们噤声,心中盘算起了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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