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荇淡定:“但是有些事隔得太久说不清,所以我把他带过来了。”
咔哒。
长生的下巴,脱臼了。
作者有话要说:
长生:谁教你绑架鬼的!!!
鹊鹊:我是,自愿的。
长生:自愿的也不行!!!
第138章 白日做梦
所幸长生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很快就冷静下来。
他努力控制住面部表情:“柳少爷请说。”
柳连鹊警惕地看着他,嘴唇动了动。
道士,骗过问荇。
柳少爷很快得出结论,长生长得不像好人。
他继续保持着沉默,站在问荇身后。
“去找云和镇有个叫葛仕的老县丞,二十年前是他在漓县当职,肯定有渎职之过。”
问荇言简意赅替柳连鹊解释:“事不宜迟,我明日就去云和镇。”
广义来说云和镇还算他的“老家”,也不知道问大宏他们现在处境如何,但问荇丝毫不害怕面对问家人。
鬼都不喜欢道士身上的气息,柳连鹊不突然上来掐自己脖子已经是万幸。长生并不在意柳连鹊的冷漠:“柳少爷记性真好,二十年前的事都记得。”
柳连鹊垂眸不语。
邪祟不会说场面话,但敷衍嗯声显得没礼数,柳少爷干脆继续保持缄默。
“他记性是好,但隔的时间太长就算是卷宗都会有损坏,更别说人记住的事,所以尽量还是用其他办法找葛仕。”
“如果葛仕还活着,云和镇肯定有人知道这位曾经的县丞住在何处,如果真实在没人记得,再让连鹊去辨认。”
问荇说得在理。
可长生转念一想,既然有其他办法找到县丞,问荇大费周章带着柳连鹊作什么?
下一刻,问荇仿佛猜到了他心思,微微一笑:“我怕他在家闷着慌,主要是带他出来玩玩。”
长生:……
他就知道!
“可你拿个大口袋总归是……有些欠妥。”
长生深深叹了口气,他怀疑问荇是来骗他符箓的。
没撤,道士从腰间抽出张符咒:“你让柳少爷附上来,好歹比麻袋带着方便。”
问荇看向柳连鹊,柳连鹊缓缓摇摇头:“不去,我跟着你。”
他语调缓和,但态度坚决。
“跟着我要钻麻袋,夫郎确定吗?”
柳连鹊顿了顿:“我钻麻袋。”
“你们适可而止!”
长生忍无可忍:“符箓用了也是问荇拿着,不是我带在身上。”
柳连鹊一个大少爷,真就那么喜欢团在那麻布袋子里?
但柳连鹊还是不愿,问荇只得把他重新兜回袋子。
“我不就骗了你一次,罪不至此。”
长生气不打一处,柳连鹊和问荇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瞧着性格截然不同,都记仇记得很。
“不过柳少爷瞧着比之前状况好多了,你是怎么做到的?”道士对于稳固灵体、使混沌邪祟神智清明的法子很感兴趣。
但听完问荇说的话,他眉头紧锁着怎么都松不开。
通过尝试进出门提高自控的能力?听起来背后还有原因。
柳连鹊的状态转变其实并不复杂,出门后受到怨气干扰神志不清,在门里怨气被不明原因隔绝,就能照常思考。
复杂的是笼罩宅院的,庇护柳连鹊的无形障壁,就连长生之前去都没探查到明显的结界,常年生活于此的进宝亦是如此。
他长长出了口气:“两个消息一好一坏,你要听哪个?”
“糟糕的那个。”
“我们再去偏些的地方。”哪怕附近已经简单用符咒隔绝,长生还是担心接下来的话被人听见。
走到暗巷处,他划了张符箓支起结界。
长生的语气变得凝重:“我发现你家有施咒的迹象,但从没在你家察觉到明显的结界,刚刚算了一卦……也什么都算不到。”
“眼下只有一种可能,施结界者的能力在我之上。”
“而且我猜他可能是你的师兄,大抵不是来做好事的。”
问荇将黄纸拿出:“我家墙根曾经挖到过写了血字的符箓,黄纸材质和这张很相似。”
“现在你可以拿着黄纸,等到慈幼院事了,你千万得让我把黄纸带回师门,对你我都好。”
长生盯着那张小小的纸片,一种无力感骤然而生。
他修炼多年,到最后还是道行不够,需要找师父师叔他们帮忙。
既然目的又达成一致,问荇也不再藏私:“当然没问题,我甚至可以把家的符箓也给道长取来。”
“所以道长说的好事是什么?”
“我之前和你提过柳少爷可能是生魂,但希望渺茫。”长生看了眼布口袋,里边的鬼火闪烁着亮光,肯定也在听他说事。
“他是生魂的可能性现在能高到七八成。”
“我之前说他可能是,是因为他和其他邪祟略有不同。”
“支撑鬼不消散的是执念,所以鬼怨气祟气缠身;但支撑生魂不散的是他的躯壳仍在,所以生魂可以缺乏怨气却有邪祟的能力。”
“其实动些手脚,寻常的鬼也可以做到缺乏怨气或者祟气其一而成邪祟,但现在又多了重佐证。”
“就是有心之人要用带怨气的血玉干扰他。”
邪祟的怨气从自身来,外来的怨气不过能干扰邪祟一时行为,所以进宝碰了怨气只是不舒服了一会。
唯有生魂本身怨气不重,能力的源头又不来自灵体,很容易被外来的怨气侵扰。
“是不是代表他在家里不会沾染怨气,但出门就会,所以才会状态异样,思维混沌。”
“大差不差,毕竟你家附近就是乱葬岗,怨气重得很。”
“你也很清楚,把你分进鬼宅的人、在鬼宅下结界的人、把柳少爷害成生魂的人统统都不是善类。”
他用技俩让柳连鹊得以一隅安宁之地,却让他长久地失去了自由和□□。
“我会多注意他的状况。”问荇思忖了会,眼下还得要对面主动露出马脚。
“我没有不好。”
柳连鹊略微闪了闪光,安慰问荇。
“也别担心,我说了是好消息。”
“韧性好的人成了生魂仍旧会韧性好,柳少爷祟气越来越强,而且丝毫没被怨气干扰,对那群心怀不轨的人不是好事。”
柳连鹊非但没有被田头的怨气侵蚀,反倒是让怨气锤炼得愈发顽强,逐渐脱离了背后掌控者的计划,才使得他们短短半年就坐不住,需要频频试探问荇。
这不是个筹谋几十年,放长线钓大鱼的计划本该做的事。
“眼下不管他们计划如何,我们做好准备防住就是。”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柳连鹊安静听完,也补了句。
他听懂了大半的话,无非是有人想要害他,他能护住自己。
“对,千万别乱了阵脚。”
长生欣慰,和胆子大性子冷静的人说事,总归是方便许多:“如果真牵扯上我师兄,我一定帮忙到底,查清楚他既要柳少爷清醒是生魂,后面又要他沾染怨气的矛盾用意。”
他当时只是掐指一算,算到可以找问荇解决进宝的事,没想到那一卦背后还有太多复杂秘密。
“道长能不能试着让他神智清明。”
“要是寻常邪祟可以,生魂不行。”
长生摆了摆手:“太危险了,我瞧着柳少爷这样也挺好,还会说成语谚语的,没必要非得太清醒。”
“好吧。”
听到可能伤害柳连鹊灵体,问荇也不再勉强。
结界破碎,暗巷里已经没了两人的身影。
“和我呆在一起,他们会害你吗?”
今晚有说书人在茶馆说书,回酒楼的路上比往日都喧嚣,全都是笑闹着说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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