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阿明点头如捣蒜,心有余悸地嘀咕,“下次再也不去了,昨天晚上一个劲做噩梦。
梦里遇到个牙都没长齐的鬼娃娃,一边脸是红色的,吓得阿明拔腿就跑。
鬼娃娃倒没把他怎样,只是气冲冲在后面追,边追还边念阿明害得他好不容易找到的人不理他了。
“坏人,坏人!!!”鬼娃娃带着哭腔,抽噎着,“讨厌的坏人!”
阿明一身冷汗惊醒过来,又愧疚又害怕,到现在脸上黑眼圈都没下去,和别人揍了两拳似得,吓得他家隔壁住的小伙都不敢看他。
“问小哥,你做梦了没?”
他看向问荇,心里泛苦。
都是去了一个地方,怎么他和要了命似得,问荇就精神抖擞。
“没。”问荇埋头吃着饼,慢悠悠应着他。
他倒是想做梦,可惜柳连鹊已经不会出现在他梦里,更不会在梦里和他做些逾矩的事了。
“唉,果然咱命都不一样。”
阿明深深叹了口气,惆怅道:“怎么有人从闹鬼的慈幼院回来还能睡得安宁,真羡慕问小哥。”
问荇微微笑笑,继续吃自己的饼。
味道真好,改天给柳连鹊捎点,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
阿灿不语,掰了块糖糕塞进嘴里。
她昨天也没睡好,只是比阿明能精神点罢了。
也许是她的错觉,她怎么觉得问荇对没做梦能睡好觉这事非但不庆幸,反倒有些遗憾呢?
作者有话要说:
阿明:问小哥!我梦到鬼追我了啊啊啊啊啊。
小问:好惨,下次还是让我梦到吧。
阿明:问小哥太仗义了,这怎么好意思。
阿灿:……有点不对劲o.O?
第132章 咱哥俩好
“我不记得昨日镇子里有放花灯、摆戏台的地方。”许曲江审视着两个心虚的年轻人,“江安镇米粒大点地方,你们是去哪儿?”
旁边还有个一脸淡定的问荇。
“算了,管不来你们这群孩子,自己有分寸就好,今晚别再玩得忘时候了。”
“尤其是阿明,当心你这个月的月钱,我都记着呢。”
许曲江摆了摆手不再追究,敲着算盘去对自己的账去了。
“还好掌柜的没多问。”
阿明捏了把汗:“楼上要添个花瓶,我先去帮忙搬花瓶。”
“阿灿,有人叫你来洗果果。”
问丁从后厨冒出头来:“果果我洗不干净,灰灰。”
“好,我来帮阿丁洗果果喽。”阿灿笑容满面跑过去。
兄妹俩都干自己的事去了,只剩下了问荇一个闲人无所事事。
他趁着酒楼所有人忙得停不下来,悄无声息凭着记忆又遛去了慈幼院旧址处。
左拐右拐,越过阿明的家,就到了昨天他们去的地方。白天的空地远不如晚上阴森,而且前面还汇聚了群人,窸窸窣窣不知在议论什么。
问荇走到人群后面,借着个子高朝里面望。
“唉唉,你说真有鬼吗?”
“我不信,这片地方有十几二十年没动过,要那时候有鬼也该没了。”
“可要是没鬼,怎么会请道士呢?”
街坊们议论纷纷,到最后也没得出个结果来。
问荇环顾了一圈,没发现有道士的身影,倒有些着装一致的人。
街坊们不约而同离他们远远的,应当是衙门派过来的官差,惹得普通老百姓忌惮。
“走走走,都走开别看了。”
一个壮汉走上前,挥手想要驱散看热闹的街坊:“没什么事,但是要动土修慈幼院,到时候搬东西伤着大家概不负责。”
居民们往外退了些,有事要做的干脆就走了,没事干的则还远远地观望着不想走。
奇怪,明明说着要动土,怎么没人动地上的木材石头,也没人开始挖地基呢?
“他们请了道士?”
问荇自来熟地寻了个面善的老爷子问,满脸洋溢着求知的欲望:“爷爷,我是别的村里来的,你们说的道士长什么样啊?”
“我昨天见过,小伙子算是问对人了。”
“就是穿着黄色袍子的人,瞧着也未必靠谱,对着前面那块地不停说话。”老人家努了努嘴,“但我是一句都听不懂。”
“算喽,估计又和前几天一样白天到晚上都弄不出结果。”
“唉,我这老腰站不住,先走了。”
临走前,老人家贴心提醒问荇:“前面这地之前真死了好些娃娃,你也少待会吧。”
“好,谢谢爷爷。”
目送着老人家远去,问荇继续观察前边嘀嘀咕咕的官差。
他长得出众,凑热闹的人现在又少了很多,所以显得问荇孑然一身极其显眼。
“小兄弟,我见过你,你是不是醇香楼那的人?”
有个官差经常去醇香楼吃饭,所以记得问荇,对他还有些好感,主动走上前去劝道:“别看了,你再过两时辰来看,也是这副样子。”
“要不是县里非要弄什么慈幼院,我们也不用顶着大太阳到处跑。”他小声嘀咕,“又不给多几文钱。”
“县里搞慈幼院,是有县里头的大人过来吗?”
官差明明还想说什么,却生生住了嘴:“这我不能说,反正你也别在这看了,真没意思。”
那就是了。
县丞肯定不能贸然走开,来得人遇到了问题却不方便抛头露面,还真有可能是谢韵。
问荇谢过官差,却只是换了个阴凉的地方继续看,抽空还去买了碗木莲冻吃。
就连当班的官差都换下去几个,他依旧巍然不动。
终于到了半下午的时候,有个官差神色诡异走上前:“这位小哥,有位大人想找你。”
来了。
问荇茫然:“是谁啊?我不认识什么大人。”
“你跟着去就行了。”
“我没犯过事,只是看了会热闹。”
问荇脸上的茫然变成害怕,他争辩道:“不能随便抓我吧?”
坐在那大半天叫只看了会热闹?
官差腹诽。
“放宽心,不是因为你犯了错,就是想见见你。”
“对了,那位大人姓谢,她说你会愿意来的。”
官差默默擦了擦汗。
县里来的那位女公子着实心思深沉可怕,他们都不敢惹她,眼前这小兄弟别是哪里得罪了她,肯定没好果子吃。
“我知道了,带我去吧。”
问荇缓缓起身,他等现在,已经等了足足半天。
“好,请吧。”
他们穿过小巷,绕过治所,一直走到处治所边的偏门。
官差拉开门,微微躬身:“就在里面了。”
他并没有远离,而是跟在问荇身边。
门内的气氛紧绷,有处四四方方的天井,阳光从天井中落下,落在规矩的庭院里,并没驱散屋里的压抑。
少女身穿官差的着装,只是一些地方都做了修改,使得衣服更加合身。
她侧目看来,起身迎接:“问公子,又见面了。”
官差识趣地退到雕花门后。
问荇拉来凳子坐在她的对面:“谢公子找我有什么事?”
他笑:“江安镇平时太无趣,我只是凑个热闹瞧瞧慈幼院动工,应该没犯事。”
“你对慈幼院的事很感兴趣?”
谢韵看着他:“漓县那会,你就在打听慈幼院的事。”
“你有爹娘,还有兄长姐姐和妹妹,慈幼院和你理当没关系,为什么总如此关心慈幼院。”
被她调查家境,问荇却丝毫不恼:“谢公子家境美满,但恐怕也听说过有些爹娘只生不养。”
“本是因我自己无力养妹妹,所以想替她找好去处,眼下有更合适的地方,已经犯不着去慈幼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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