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明心里重重叹了口气,好声好气劝着眼前的中年人:“客官,我就是个伙计,真不清楚那些少爷有没有成婚。”
这位的算盘珠子都要崩他脸上了。
那客人只是略微失望了下,也没伤心太久,很快寻到了新目标。
他贼溜溜看向和小账房交待事的问荇,压低声音:“不问柳家,那那个小哥成婚了没?”
他之前没见过问荇,很少见着长得这么好,仪态也不错的小伙计。
虽说给家里闺女找好郎君得看财力,但他拗不过姑娘吵着要个长得好看的。
这个应该够好看了,而且他家里有几十亩地,穷伙计应当不会拒绝。
阿明依言望去,问荇察觉到有两道目光看着他,和善地冲着阿明的方向笑了笑。
他一笑,那客人更满意了。
“他……”阿明顿了顿,汗流浃背。
“不瞒客官,我这兄弟媳妇没了刚刚半年。”
他眼瞅着问荇没瞧过来,才敢小声道。
“他肯定是不行,您看看别的呗。”
作者有话要说:
小问:懂了,往后我还是连前厅都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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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大家比较关心鹊鹊什么时候活过来,统一回复下,应该这个更新频率就是这个月,不出意外的话x
包括柳携鹰什么时候彻底不蹦哒啥的,也是这个月。
第185章 咱们中了
“啊……”
客人露出失望模样,立马对问荇没了兴趣:“年纪轻轻就当了鳏夫,倒也是苦命人。”
阿明赶忙顺着他的话唏嘘:“那可不,我们醇香楼里头上上下下,都觉着他命苦!”
客人同情地看了问荇一眼,还觉得意犹未尽,又扒着他聊了几句,这才肯把阿明放走。
阿明走出去十来步还没松口气,又被察觉到异样的问荇给拦住了路。
“方才他同你说什么?”
阿明冷汗直冒,不敢正眼看问荇:“就,就问了些柳家的事。”
“……”
问荇心知肚明他在心虚,可见他实在窘迫,也压下想盘问的心思,岔开话题道:“今天来问柳家的食客,的确是有些多。”
“今天光我都遇到七个了,问小哥你放心,我没和他们多透露,就说我都不清楚。”
阿明庆幸问荇没有刨根问底:“食客多问两句也就算了,至少不是那位祖宗来找麻烦。”
他说得是柳携鹰。
醇香楼上上下下都见识到了柳携鹰那没规矩的举动,所以阿明提起他,免不了语调带些阴阳怪气。
“要大户人家少爷都是这般模样,那我还是穷些好。”
“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问荇轻声道。
“我倒是希望他真不会来了。”
他看向喧闹的厅堂,虽然没听见阿明同食客说的话,但也能从有些食客的只言片语里寻到些的消息。
譬如柳家人已经去了别的镇子,但似乎还有人看到柳家留了人江安镇。
只可惜食客们嘴里的话真真假假分不清,尤其是酒过三巡的中年男子,信誉还没街头巷尾摆算命摊的好,讲出的话最多两分可信。
随着时间推移,来套话的食客渐渐变少,这份热闹后难得的安逸让醇香楼里的所有人都喘了口气,连好几日没睡好的问丁都安稳睡了一觉。
可平静只持续到日落的时候。
现在正是醇香楼最忙的一个时辰,所有伙计各司其职,埋头闷声做自己的事。
“问小哥,掌柜的在寻你。”一个小伙计找到在陪账房对账目的问荇,“他说有要紧事,让你快些去。”
“好。”
问荇放下账本,跟着小伙计在后门处找到了许曲江。
许曲江脸色凝重:“你是否今日见过柳家人?”
“我整日都待在醇香楼里,没见着过。”
问荇规规矩矩答。
许掌柜这才松了口气:“那就是他们没找上你。”
“他们没找上我?”问荇好奇,“掌柜的是遇着柳家人了?”
“正是。”
“方才有个柳家小厮通过跑堂寻上我,非要给我五十两银子。”
“他们是想要买醇香楼?五十两可不够。”
问荇笑道。
“自然不是,他们是求我办事。”
许掌柜又好气又好笑。
“求办事?那就是柳携鹰身边的人。”
问荇了然。
“他没直说,但我猜想应当是。”
许曲江点头赞同:“他说想让醇香楼弃了这次迎春宴,五十两银子算是给醇香楼的报偿。”
“我是没答应他,可那小厮非要把银子塞给我,态度极其坚决,怎么劝都无用。”
“我只能同他说考虑一晚,明早给个答复,他才肯罢休离去。”许掌柜叹了口气。
“明早也只是权宜之计,他的银子于情于理我都收不得。”
“若是收了柳携鹰的银子,他大可以同家里人检举醇香楼心不实,不光迎春宴落了空,往后醇香楼想要往高处走,柳家就会成道拦路的坎。”
问荇思忖片刻,还有些事想不通:“可柳携鹰花钱向来大手大脚,应当知道五十两银的贿赂不够重,若真是想劝退醇香楼,似是有不对劲的地方……”
为什么偏偏是今日,而且非常固执地要许掌柜收下?
“掌柜的,柳家小厮从哪里过来?”
他心中突然有个不妙的猜测。
许掌柜指向前方的门:“就是从后门来,一刻钟前才刚走。”
“掌柜的,可能要劳烦你随我去巷子里。”
许曲江眼睁睁看着问荇越过他,一头扎进偏僻的小巷里。
这条连接醇香楼后门的小巷不长且狭隘,现在天色也没暗得彻底,排查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问荇先看了圈,确认没什么躲在暗处的人,随后开始在墙根树荫下排查。
“莫非是出了什么问题?”
许曲江跟在他身后,还没反应过来。
问荇边扫视着四周的环境,边同许曲江解释:“掌柜可能还不清楚,柳携鹰虽然不太机灵,可最爱用倒打一耙的招数。”
“他这五十两银子,可能只是个饵,来方便他倒打一耙。”
“不达成目的,依照他的性子理应不会好说话,那小厮给您塞银子未遂又离开,我担心是……”
问荇的声音戛然而止。
“找到了。”
他眼尖地发现棵树下泥地过于松软,哪怕是刚下过雨也不该是这副模样。
倒像是刚刨过土坑,这才填上。
问荇折跑回去拿来铲子,利落地铲开刚填平的土壤。
许曲江瞧着他熟练的模样略有些心疼。
也不知问荇种地的时候经历过什么,挖土堆都挖得如此娴熟。
里头的东西埋得不深,没铲几下,铲子已经铲不下去了,露出来袋子的一角。
许曲江面露讶异。
他记得很清楚,这正是两刻钟前,那小厮给他拿来装银子的袋子。
居然在此处。
问荇将系在布袋上的细绳解开,里头露出来白花花的银子,直晃到了两人的眼。
“果真如此。”
问荇将袋子挖出来,重新扎好绳:“他们人离开了,但把银子留在了原处。”
巷子里眼下没人,为谨慎起见,两人还是先回到了醇香楼里。
“若是掌柜的方才收了银子,对于柳携鹰来说是最好,方便他们做文章。”
“若是没收,他们也大可以说是同掌柜的约定了藏银的地方,往后让柳家人来挖,再找些人证来栽赃醇香楼。”
“他们这么做,不怕惹火上身?”
许曲江有些后怕。
“不怕,因为柳夫人身边能帮柳携鹰的人实在太多,他们大可以串通起来说是其他柳家人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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