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牙齿打颤:“她,她马上就来。”
“小心些别往后靠,我不往前走。”
男人意识到她误会了自己,指着边上已经歪斜的衣架,温声道。
问来年这才后知后觉是男人救了她。要是她接着往架子上靠,架子一定会倒掉。
她抬起头,声音比刚才大了些:“谢谢哥哥。”
柳连鹊点点头,客气地让开路。
问荇进醇香楼后,他在江安镇闲逛了会,算到时间差不多,就在醇香楼后头的巷子里等问荇出来。
恰好就遇着了问来年,她胆子很小,但的确是个可爱的孩子。
但问来年没走,鼓起包子脸,恋恋不舍看了眼柳连鹊。
这个哥哥好眼熟。
“来年!”
是阿灿等得急了,风风火火地跑出来找问来年。
瞧见她和个裹得严实的陌生男人面面相觑,立刻护鸡仔似得把女童护在身后。看见个头不矮的男人,她心里也发虚,可想着身后有问来年,气势不能输一头。
“是哥哥,替我取的枕头。”问来年抓着阿灿的手,替被误会的柳连鹊争辩。
“阿灿放得太高啦,我取不下来。”
阿灿看了看柳连鹊,看了看一脸认真的问来年,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失礼,不好意思地看了眼柳连鹊。
“这位公子,对不住啊。”
“无事。”
柳连鹊并不生气,反倒有些欣慰。
“岁数小的姑娘,的确该警惕些。”
阿灿懊悔地拍了拍自己的头:“怪我,怪我。”
虽然这公子没有责备的意思,可她就该跟着问来年一起出来。还好遇着的不是坏人,是个好心的古怪公子,但下次遇着人牙子怎么办?
就在此时,问荇也恰好走出来。
没等他招呼柳连鹊,问来年抬起头,高兴地喊:“小哥哥!”
阿灿看过去,惊喜道:“问小哥!”
“我听阿丁说你回来了,现在是就要走吗?”
柳连鹊别过头,本想功成身退,配合着问荇装两人不认识。
“是。”
谁知问荇神色如常,走到柳连鹊跟前。
随后在问来年和阿灿的注视下,他熟稔地搭上柳连鹊的肩膀:“这是我这些时日认识的友人,恰好与我同行。”
柳连鹊低着头,努力让自己不失态。
阿灿不疑有他,再次抱歉地看向柳连鹊:“真对不住,原来是问小哥的朋友。”
“我是看您遮着面,才以为是……”
人牙子。
“他性子内敛,素来不爱同人打交道,所以才作如此装束。”问荇神色自若。
阿灿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柳连鹊嘴角勾了勾,想笑又笑不出来。
“这是你妹妹?”
“是。”
听着他幽幽的语调,问荇隐约察觉到不妙。
果不其然。
柳连鹊的声音不咸不淡:“她方才险些撞上木架,你作为兄长,未免有些失职。”
“兄长说得对,今天是我的不是,往后只要我在,定会多注意我妹妹。”
平日里总要争辩几句的问荇委屈地皱了皱眉,立刻爽快地认下罪,让阿灿都没反应过来。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问小哥吗?
“不不不,问小哥常年奔波在外,来年是我们醇香楼里头管着,是我没注意。”
阿灿赶忙替他解释。
“是姑娘不辞辛苦照顾来年,理应让问荇答谢你。”柳连鹊冲着阿灿行了一礼,随后偏头看向问荇。
问荇心领神会地掏出钱袋子,之前想给照料来年的阿灿些钱,毕竟兄妹俩也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
但阿灿和阿明说也就是举手之劳,一直不愿意要。
柳连鹊要这么说,阿灿总得接下。
两人一唱一和,阿灿呆愣地拿着天上砸下来的两百文钱,脑子晕乎乎,反应不过来事。
她越想,越觉得有些可怕。
为什么这公子和问荇说话,和她娘教训他爹一个模样呢?
场面一度混乱,问来年咬着指甲盖,有些糊涂。
怎么这个哥哥和小哥哥说起话来,看着很熟,又不像是好朋友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问:夫郎演技天衣无缝!
阿灿:肯定是我想多了……
来年:看不懂,吃手手。
第239章 一起睡觉
问来年已经回屋睡着了,阿灿蹑手蹑脚出来寻些吃食,许曲江是怀揣着心事,犹豫了许久才上前问她。
“你可知小问身边那公子是谁吗?”
他见到阿灿慌慌张张跑出去,担心是问来年出了事,就去二楼窗边看究竟。
看见问来年没事,但巷子里多了个男子。
只是一眼,许曲江就感觉到那带帷帽的公子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但偷听别人交谈实在不礼貌,见公子没对问来年构成威胁,许掌柜只得强行按捺下好奇。
可他越想越不对,心中愈发迫切地想要知晓那位公子的来路。
“问小哥说是他在外边认识的朋友,至于叫什么,我也没好多问。”
阿灿的心思全在问来年身上,听到掌柜提起,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掌柜的要是想知道,等问小哥下次来,我去再问问他。”
难道那公子来路特殊,掌柜自己不方便开口?
“不必。”
许曲江神色黯然了片刻,旋即恢复如常。
定是他身体还没好全,才会以为逝去的恩人再度回到太阳底下。
……
“许掌柜刚刚在看我们,不过只看了很短一会。”
等到离开江安镇,问荇才把他放才留意到的事告诉柳连鹊。
“应当是认不出你。”
就算是认出来,依照许曲江谨慎保守的性格,也压根不敢去相信自己,只会觉得那是错觉。
柳连鹊轻轻点了点头。
“等到事了,我会去醇香楼里向他表达谢意。”
许曲江是最要感恩的,但不光是许曲江,还有照顾过问荇的每个伙计,他都会一一谢过。
村里也是老样子。
他们从村口往里走,时不时有农户过去。
农户们见着问荇回村早就不觉得奇怪了。但还有些好奇心重的,对他身边带着帷帽低下头的柳连鹊感到奇怪。
没人问,问荇也就坦坦荡荡往前走,要是摆出做贼心虚模样反倒要引人嚼舌根。
“和问荇一起走的人,不是咱这的吧?”
农户甲小声嘀咕,他身边两人小心看了眼问荇远去的背影,欲盖弥彰压低声。
“估计是他在外头认识的人,他不是每天到处跑的,认识人也不奇怪。”农户乙不以为意。
“住他家?”
旁边的农户丙啧声:“说起来问荇他家里头不是灵堂么?谁胆子这么大住在他家,不嫌晦气。”
“你们说……”他挤了挤小眼睛,“问荇喜欢哥儿,会不会是外头带来的哥儿。”
“你找骂呢?娶哥儿和男的一起走就是外头有人,你天天和牛一起走,你就娶牛做媳妇?”
农户乙家里也有个夫郎,听到他的话黑了脸,骂骂咧咧:“这要是哥儿,我把你那穿了一个月的臭草鞋吃下去!”
问荇旁边这男的都比他要高,见人不躲不羞,装束也没半点像哥儿。
“操,不是哥儿带那挂帘子的帽干啥,大老爷们怕晒吗?”
“你们小声点!”农户甲觉察到不对,瞥了眼问荇,“别让那姓问的听见了,他这人你们也知道,麻烦又邪门得很……”
几个农户吵吵嚷嚷远去。
他们声音太大,说的话全被问荇和柳连鹊听了去。
“别管他们。”问荇冷冷瞥了眼嚼舌根的农户,吓得有个还想回头看的立刻缩起脖子。
“也就能背后嘴碎,真要当我面半句话都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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