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那是种更像俏皮和卖乖的戏谑,同恶意无关。
心跳越来越快,柳连鹊喉结滑动。
他夏时面对这样一张脸起不了半分旖旎念头,只把他当成个阴差阳错得来的弟弟,而不是个从天而降的相公。
可现在不一样。
他喜欢问荇,别说看着问荇的脸,就是他哼一声,也能搅动自己的心。
这种感觉也不糟,只是他尚且还需要习惯。
越想反倒越平静,柳连鹊缓缓闭上眼,任由问荇抓着他的袖子,手也不自觉压在了问荇的衣服上。
两人的青丝纠缠在一起,再难分开。
作者有话要说:
鹊鹊:晚上我躺在他身边没意识,他肯定不舒服。
小问:这是什么?夫郎白天不让摸的脸,偷偷捏一下!
第220章 不速之客
依照原先的计划,问荇开始了慢慢打听镇子里的消息,顺带多养精蓄锐的日子。
山里的时间过得很慢,除去日常去镇子探听消息外,他闲来无事,也发掘了些别的爱好。
“没钓上。”
问荇将挂钩上半腐的水草取下,瞧着渐渐西沉的日头,拿起空空如也的吊桶。
今天是他试着钓鱼的第三日。
恰巧离小竹屋不远处有汪极小的湖泊,最近刚解了冻。
山下有人卖便宜的吊杆,好点的五十文,差些的二十来文,问荇借着去买食材的机会,就带了根长得过得去的竹钓竿上山来。
每日他都会抽两个时辰到湖边钓鱼,但结果可想而知————一条也钓不上来。
长生诚不欺他,灵山里的动物都似有灵性,哪怕是鱼都比其他地方狡猾,根本不是些靠饵料就能吸引上来的傻子。
甚至有鱼欺人太甚,会吃光鱼钩上的饵后全身而退。
不急着用钱的问荇并不着急,但连着三日一无所获,又眼睁睁看着湖里分明有鱼在游动,自己又钓不上,难免也高兴不起来。
“你今日回来得早。”
听到门口的响动,柳连鹊头也不抬,接着作眼前未完成的画。
他怕冷,哪怕天气渐渐回暖,也多是躲在屋里,只有问荇看外面天好,非要赶他出来透气才肯走两步。
“嗯,我回来了。”
问荇将鱼竿横在角落,凑过来看他画里内容,表情顿时变得委屈。
“夫郎,你这画的是什么意思?”
柳连鹊画的是湖边景色,分明他也没去过几次,却把草木的轮廓勾勒得生动传神。
柳连鹊会画画问荇自然知道,最要紧的不是他风景画得好,而是湖边那高大的百年银杏树下,坐着个戴着斗笠,拿着钓竿的小人。
小人只画了背面,可被略弯的几笔墨画得模样委屈巴巴,而且他旁边的鱼篓子里空空荡荡,只有根插上去做点缀的野草在寒风中萧瑟。
柳连鹊收笔,一本正经。
“画景,你恰好在那处而已。”
他昨天下午本来要找问荇回去,远远瞧见问荇这副丧气模样,觉得很有趣,就没打扰他,而是独自回家起稿作画。
但个中缘由,他自然不会直接同问荇说。
“我不信,你肯定是故意的。”
问荇板着脸,佯装要抢柳连鹊的画。
哪有人随便画景,能把钓鱼的他画在正中间。
柳连鹊压着镇纸不为所动:“松手,墨没干。”
问荇不情不愿松开手,小声嘀咕:“我明天肯定能钓上鱼。”
柳连鹊不置可否,将画了一半的画收回桌肚,现在画问荇肯定要闹他,他打算等到问荇出去钓鱼再接着画。
几只雀鸟落在他们窗台上,问荇从柳连鹊桌上的竹筒里取出谷子倒在窗前,引得小鸟纷纷上前啄食。
“它们吃得倒好,我连鱼都吃不上。”
问荇伸出手去,圆滚滚的小麻雀缩了缩脑袋,这才大胆地落在他指边吃稻谷。
“实在不行就别去了,冬时本就难钓鱼。”
柳连鹊来到窗前,静静看着新来的只喜鹊飞落在窗前:“你若是想吃鱼,镇里有卖鱼翁。”
“我不去,这么轻易就放弃,那这三天岂不是白忙活了?”问荇托腮,非常不服气。
青年侧目看向他,忍不住道:“没有白忙活,至少让我作了画……”
“夫郎!”
问荇手一抖,让谷子多倒了一大把。
这鸟是喂不下去了,他干脆把竹筒墩在桌上,哼了声,扭头就要戴上斗笠出门去。
柳连鹊抿了抿嘴,忍住笑拉住他。
“我说错话了,你别气。”
他认真想了想:“要实在不行,你晚上去钓鱼,我想办法把鱼挂在钩上?”
“连鹊你净寻我开心,我真要离家出走了。”
问荇气冲冲看了他眼,瞧见柳连鹊的表情,桃花眼微微睁大。
“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柳连鹊窒了片刻:“若是你非要钓着鱼,也未尝不可。”
反正也没其他外人看见,他让问荇瞧见的丢人事也不算少了。
最近看到问荇回来之后那两三刻时间都闷闷不乐,暗暗想了很多办法。
结果思来想去,他总想到问荇之前让进宝抓鱼的一幕。鬼不怕水不怕冻,虽然很离奇,但这倒不失为一种方法。
柳连鹊花了几天让自己接受,但看样子,问荇接受不了。
“算了,这么冷也没地方离家出走。”
问荇将钓竿扔在旁边,微微弯腰把头埋在柳连鹊胸口,闷闷道:“为了钓鱼让夫郎半夜下水,说出去丢死人。”
“你不说出去就好。”
柳连鹊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你都这么聪明了,好事也不能全占着,总会遇着不擅长的事。”
“你也很聪明,怎么就没什么不擅长的事。”问荇不满。
“记性好不算聪明,而且我知道自己其实……”
柳连鹊身上埋了个比他还高些的人,连转头都变得艰难:“不擅下厨。”
这几日他和问荇形成了种诡异的默契。
他负责在黄昏时把垂头丧气,被溅了一身水的问荇从池塘边捞回来擦干净。
问荇负责在他尝试做饭导致场面失控时及时阻止,并且一声不吭和他一起打扫灶房。
两人锅配盖的,谁也没说谁。
“怎么能是你的问题,肯定是灶台的问题。”
问荇抬起头,一本正经道。
“这里的灶台不对劲,家里的灶台也有问题?”柳连鹊无奈地笑。
“对。”
问荇理直气壮:“全天下灶台都糟糕,也不是你厨艺糟糕。”
“那说明钓不上鱼也不是你的问题,是池塘的问题。”
柳连鹊忍住笑,跟着他一本正经道。
“你锅里的汤应该煮好了,先去看锅,钓鱼的事明日再说。”
问荇心情比方才松快了不少,又想到去钓鱼前放在锅里的汤,赶忙去了灶房。
玉米排骨汤被端上桌,两人吃上饭才开始说起正事。
“最近天气回暖,康瑞这的猎户要进山,据说就是康山里怨气最重的那一片。”
问荇夹起块排骨,语调稀松平常。
柳连鹊放下盛着清汤的碗,冷不丁碗里被添了块排骨。
“你想跟他们进山?”他眉头微蹙。康瑞镇的猎户不知根知底,跟着他们出去太危险了。
“跟不来,我们是外人,肯定混不进去猎户的队伍里。”
这几日也就商贩们对他有好脸色,其他人知道他是外头来的,还胆大包天敢在康山里最晦气的地方定居,都是副戒备又不理解的模样。
就连猎户要进山的消息,也是问荇耳朵灵听到的,而不是有人主动告诉他。
“山里头怨气很重,他们去了难免有危险。”
柳连鹊轻叹。
“是,但这危险说不定是他们咎由自取。”
“今日听到他们交谈,听到些有意思的事。”问荇见柳连鹊又不吃,也跟着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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