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宝喜笑颜开:“好嘞!其实大人只烧给我就行,别管那群傻大个……”
“进宝。”问荇微笑。
“我同你说过什么?”
“嗯……有好东西要和长辈分享。”
进宝低下头,规规矩矩道:“我错了。”
“这才对,真是好孩子。”
“嘿嘿。”
两人跟着又变得生龙活虎的进宝来到院外,小鬼们立刻一拥而上。
“外头怎么样康瑞镇有多大你们遇没遇到事还好不好怎么突然就回来了?”郑旺一马当先,扒着问荇就开始叨叨。
“是啊是啊,俺醒来听说你们回来了,吓死俺咧!”
林大志和郑旺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比进宝还要能唠,其他鬼倒是安静些,暂时拯救问荇嗡嗡作响的耳朵。
“停。”
郑旺这才讪讪住嘴。
“没遇到事,我们一切都好,只是回来看看家里是不是也没出事。”
“那就行。”听到问荇报平安,黄参松了口气,越过问荇,飘到柳连鹊跟前。
“柳少爷,我不用搭脉都能知道你气色很好。”老人笑着摸了摸胡子。
“这趟远门出得可真值当呐,是怎么养好的?”柳连鹊恢复的速度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作为郎中,黄参难免会好奇。
“多亏了黄叔的药方,还有长生他们门派送的几根百年野山参,大几十年的何首乌。”
“哦,原来是百年山参,难怪……你说什么?”黄参眼睛都要掉出来,扯着沙哑的嗓子喊。
“百年野山参!!!”
“是。”
问荇将在康瑞遇到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小鬼们。
其他小鬼们只是啧啧称奇,时不时骂上两句长明是个狗东西,压根体会不到野山参的价值。
闻笛就在黄参后边站着片刻不敢松懈,防止老爷子听到名贵药草太过激动直接晕过去。
虽然鬼躺地上也摔不断胳膊,但黄叔还是要点面子的。
所幸黄参终究是阅历足没被吓出好歹,甩了甩脑袋,只喃喃道:“原来他们如此有本事……”
下次再也不说长生是个半吊子道士了。
“黄叔你看除去服药,连鹊还有哪需要注意吗?”
黄参再仔细看了看,手搭上柳连鹊的脉,沉吟片刻。
“觉是不缺了,看起来也没操劳过度,药方暂时不大改,我给你划几味添几个上去。”
“现在就是剩下些之前落的毛病,积攒了很久,很难马上就除去。”
“柳家真不是个东西!”
郑旺抢过他的话头,愤慨地嚷嚷:“你看和咱小问一起,养回来根本不要多久,柳家这么有钱还养不好柳少爷,肯定是故意的。”
黄参不满地瞪了郑旺一眼,示意他别抢自己这老人家的话茬子,随后重重咳嗽两声。
“还是要多调养别干重活。”
“不知道你们怎么想,但我劝你们至少三个月内别考虑孩子的事,三个月后再看情况。”
哥儿怀孩子不容易,要是是正常成婚,一般需要从刚成婚时就开始盘算子嗣的事。
但就黄参看来,问荇和柳连鹊也没哪方面意思。
“黄叔想得太远了,现在还有一堆麻烦事,我们没考虑孩子的事。”
问荇赶忙替他答。
“真是一点没想?那倒是能从现在开始稍微合计下。”
黄参带了些调侃的意味。
“不过小辈的事我这老人家也管不上,柳少爷是个有本事的,比起生孩子能做太多事了。”
他把两人说得都不太好意思,问荇赶紧把话题转到别处,问起地里的事。
说到地,几个小鬼连带着进宝都变得神神秘秘。
“有份礼物想送给你俩。”
郑旺脸上露出些得色:“咱哥几个合计了好久呢,能捯饬出来,我都佩服我自己!”
“说说看是什么?”问荇好奇。
别是小鬼们弄出来些馊主意。
“明天你们再去地里看,说出来可就没意思了,嗨,反正不是坏事。”
连郑旺这都套不到话,其他嘴严实的小鬼就更难指望了。
“好。”问荇笑道。
“那我就信你们一回。”
时间渐渐到了后半夜,小鬼们自觉回到地里去,郑旺临走前还不忘一本正经叮嘱他们。
“千万要明日去看!”他边说,还边把兴奋的进宝一并带走。
“傻大个放开我,我不要和你们去乱葬岗。”
进宝蹬着小短腿挣扎抗议。
“臭小子你以为你说了算?”
“走走走,别搅和了问小哥和柳少爷的好事。”
郑旺压低声音,不让问荇和柳连鹊听见。
什么好事?
进宝不明不白,被郑旺拎冬瓜似得抱起来带走了。
“神神秘秘,希望别是糟心事。”
问荇目送他们远去,才和柳连鹊回到家里。
清心经趴在狗窝里已经睡下,原本就有些不牢靠的狗窝经过一个冬日风吹雨打,拼接处已经隐约松动。
问荇轻手轻脚检查了圈。
“明早修理下狗窝,刚好下午去看看他们干了些什么好事。”
“我也能试着修。”
经过在康瑞修窗户的经验,柳连鹊对自己的木工活有了些信心。
“好,我们俩一起,给清心经把窝修得结结实实。”问荇笑道。
翌日。
灶房里正煎着汤药,清苦的药香飘散在早春的风里。
柳连鹊正摆弄着狗窝研究木架的结构,问荇拿着钉锤跟在后边,没地方去的清心经趴在干草堆边,闭着眼睛睡回笼觉。
一派岁月静好。
突然,清心经竖起耳朵站起身。
“汪!”
紧随其后,院门处传来了敲门声。
敲门声很大,柳连鹊神色一紧,问荇拿钉锤的手也僵了片刻。
“是祝澈。”他肌肉松弛下来。
问荇家里很少有生客来访,加上清心经也只是叫了两声没提醒他们很危险,来的肯定是熟人。
熟人里头敲门经常控制不好力度的,也就只有祝澈一个。
“你不用藏起来,我去开门,帷帽戴不戴都行。”
祝澈是不认得柳连鹊长相的,就算见过几眼柳连鹊画像,也很难把问荇的“亡妻”和眼前青年联系到一起。
但柳连鹊还是习惯性放下手里的木片,熟练地戴好帷帽。
倒不是怕祝澈认出来,就是想到祝爹那些事,他还是有些没脸见祝家人。
“小问,你回来也不同我说声。”
祝澈笑得露出大白牙,手里拎着只肥嘟嘟的鸽子。
“昨天太累了,所以没来得及去找你。”
问荇先下手为强,没等祝澈问院子里多出来的人是谁,拍拍柳连鹊的肩膀,把他拉到自己跟前:“这是我在外头认识的朋友,在我家借住几日。”
“您好。”柳连鹊客气地同他作揖。
“你……您好您好!”
祝澈听他说话斯文,态度也略微端正了些。
“该怎么叫您?”
“我叫……”
“他叫杨少宁,是个秀才。”
柳连鹊刚要说个假名字出来,问荇抢在他前头瞎编了一个。
“因为不爱和人打交道才戴着帷帽,他性子其实很好,你别见怪。”
隔着纱,柳连鹊不轻不重看了问荇眼,语调和气。
“在下杨少宁。”
“哦哦,我就说呢,这位小兄弟怎么不敢看我,还以为是我干啥事吓着人了。”
祝澈也没细想,两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读书读成秀才有些小毛病很正常嘛,他倒宁愿祝清有些小毛病,但是喜欢读书呢。
祝澈很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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