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假的,谁替我出开店的银子?”
“哦哦!”
阿明讪笑:“我就说。”
他还以为问荇又心血来潮,找到什么挣大钱的法子。
他好奇地凑上前来,捡起颗掉在地上的豆子:“我看看,瞧着倒还真不错。”
“所以你是从漓县进货了一大堆豆子?”
问荇有精无力点点头,拍了拍阿明的肩膀,同他擦肩而过:“你要喜欢就抓把走,还有很多。”
拖着豆子实在是太累人了。
去漓县买豆子,真奇怪。
阿明挠了挠头,看向问荇远去的身影。
不过问小哥做事应该有他的道理吧?
翌日。
“哥哥来了?”问丁踮起脚尖。
“你说小问来过?”
许掌柜昨日睡得早,听到这消息非常诧异:“那他人呢?”
问丁缩在许掌柜身后,也睁大了眼睛。
“他去柴房凑合睡了一晚上,早上看着有急事就走了。”阿明也很纳闷,问荇向来办事利落,但也没到这么风风火火的地步。
“他让我给掌柜的问个好,顺便……”
阿明指了指放在角落里的香:“他说给姑娘们带的,谢谢她们照顾阿丁,香下边压着蜜饯,是给问丁的,但是不能吃太多。”
“真好闻,我们真是沾问丁的光了。”
阿灿挑了支桂香,笑得合不拢嘴,揉了揉女孩的脸颊:“阿丁喜欢什么香味,姐姐给你拿?”
问丁害羞地低下头:“阿丁不要,阿灿姐姐给阿丁做吃的,香都给姐姐们。”
“那可不行,香还有好多呢。”
姑娘们带着问丁走远了,阿明又想起来什么,走到另个角落里,指了指半口袋豆子:“他还给咱们留了这个,说不要钱。”
“黄豆?”
许掌柜打开口袋左看看又看看,没看出黄豆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比较硕大饱满的豆子,仅此而已。
“只是普通黄豆。”
许曲江思忖片刻,下了结论。
“毕竟要是什么稀罕玩意,就他那性子,肯定要和我收钱。”
“但是品相真不错,改天问问他从哪弄来的,这些拿回厨房煮粥吧。”
阿明擦了擦汗。
稀罕玩意要钱,还真是问小哥干得出的事。
卸掉一半重量的问荇浑身轻松,把从漓县带来的种子、稀罕玩意和黄豆全都塞在麻袋里扎紧,引得路过的村人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快步回到家,问荇将麻袋靠在大榕树下,随后直奔卧房。
正午强烈的阳光折出细微的灰尘痕迹,推开门后,卧房里倒是同他离家那天别无二致。
柳连鹊的灵位安然无恙,值得在意的是摆上去的供果理当开始腐烂,但实际上都新鲜得仿佛从树上刚摘下一般。
是他的能力在恢复吗?
问荇的手摩挲着牌位,他并无通灵的能力,却奇迹般能感觉到牌位中涌动的生命力。
许是他的错觉,柳连鹊非但没有变弱,甚至比他离家那几天还要更强。
没发生糟糕的事情,但问荇还是困惑那些梦境的成因,晚上可以试着旁敲侧击问问柳连鹊。
但不能说得太明白,别说柳连鹊,他都不好描述梦里的场景。
他把要带给祝澈的香捎过去,提着祝澈强塞过来的鸽子,顺道去田里转了圈除个草。
“问小哥,好几天不见啊!”
周二又热情地凑上来:“怎么,又去镇子里忙赚钱呢?”
“是。”问荇反问,“最近我家地这没出问题吧?”
“没有,绝对没有。”
周二像被摁下开关的木头鸟,张开嘴不停嚷嚷:“你瞧瞧这地里菜长得多好。”
“你家地真是有福气,连杂草都不怎么长。”
听着周二喋喋不休,甚至要把乱葬岗都吹成好地方,问荇忍无可忍打断了他:“回头看,你的肥料桶要倒了。”
趁着周二慌忙去管自家肥料,问荇把拔下的杂草扔进桶里,还可以再次利用做成肥料。
眼瞧着目之所及已经没有杂草,问荇满意地拎起桶悄然离去。
有鬼帮忙就是省心。
“大人呜呜呜呜呜呜呜我想死你啦!”
刚回到家门口,进宝一把鼻涕一把泪就扑了上来,声声泣血:“你知道没你这几天我是怎么过的吗?”
“是我夫郎教你写字了吧?”
问荇冷静侧开身,让进宝扑了个空。
“嘿嘿。”
见被拆穿,进宝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他教柳大人控制祟气只是帮忙,没想着要柳大人礼尚往来,给他教四书五经!
“问大人,能不能和柳大人说……”
“可以。”
问荇似笑非笑。
“夫郎,我回来了。”
进宝还没来得及欢呼,问荇兀自推门而入:“你要多管管进宝,他说他想念书想得紧。”
进宝:……
等等,不是叫你说这种事啊!!!
“听着不像他说的话,倒像是你在使坏。”
声音斯斯文文没半分愠色,柳连鹊坐在院子里,对问荇的到来没有半分意外。
他瞧着状态很好,头发规规矩矩束起,一丝乱发都没落下,平添出几分难得的乖巧。
问荇舒了口气,走到他跟前笑道:“我走了好些日子,怎么夫郎也完全不惊喜。”
“方才瞧见屋里摆设有人动过,就知道你回来了。”柳连鹊淡淡道。
“早知道你会回来。”
进宝坐在树杈上,不知死活地插嘴。
“柳大人刚刚分明很开心,我看他出来都笑了,结果见到问大人反倒是不笑了。”
“前几天他肯定在想问大人,总往屋子外边看呢。”
被拆穿后,柳连鹊不自在地用手抵着唇掩盖表情。
“所以夫郎还是高兴的,是吧?”
“……自然。”柳连鹊轻声道。
柳连鹊虽然依旧略有别扭,但似乎比几日前要主动得多。
问荇还想更进一步说下去,柳连鹊抢在前面开了口,慌乱地好似为掩饰自己方才的话。
“你此次去漓县,见到谢公子了吗?”
“见到了,她的确很厉害。”问荇坦诚到,“只是我和她初次见面互不信任,所以我只送了帖子就回来了。”
“问丁能有好归宿才是要紧事。”
听说问丁有了比慈幼院更好的去处,柳连鹊非常欣慰:“无妨,为官者本就谨慎,也不必过于强求。”
“近些天又遇上换季,你舟车劳顿,身体还好吧?”他仔仔细细端详着问荇裸露出来的皮肤,不期望上面有一点疤痕。
还行,但差点被驴踢了。
问荇暗自腹诽。
“没,不过遇到个据说很有钱的徐家的公子在街上打马,差点撞到我身上。”
“徐家……”
听到问荇告状,柳连鹊蹙眉:“我不记得徐家公子有谁喜欢打马上街。”
“真要说有,莫不是在外学武的二公子?”
柳连鹊的记性极好,人际关系、家族脉络在他心里都结成了细密的网。
徐二公子之前不过只存在于其他徐家人口中,但他心底已经有了徐云起大致的模样。
“是,夫郎记得真清楚。”
问荇语调酸溜溜的:“连在外学武,见都没见过的二公子也记得清清楚楚。”
“不过他瞧着就是二世祖,肯定不是靠谱的人,夫郎还是别记得他了。”
柳连鹊不清楚他是故意的还是真心的,好脾气解释:“徐家也算在漓县有些基业,所以我才记得。”
“他们那家规森严,徐家人若冲撞到百姓,会重金赔偿,我已经好多年都没听说过徐家人欺压百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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